不顧別人那有些詫異的目光,而依舊過來特意套近乎的兩個女人人,來自一艘運輸食鹽的貨船之上,是一個自稱叫武靜的女人,和她的貼身小書童。
看到來人的打扮,也不得不再次走過來打了一個招呼的賈六,不由得眉頭緊皺了一下,因為對方可能來自和他們在江南搶生意的幫派:鹽幫。
所以接下來,為了避免讓某些外人對自己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臆測,這位賈六爺只是露了一下面,就急匆匆的告辭走人了。
畢竟,他可是這一次擊殺孫家三少的當事人之人,在那個號稱龐然大物的孫家,失子之痛的怒火到來之前,他必須把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自己家的那位老幫主,好決定他們槽幫下一步的行動。
尤其是賈六的心里,還有這樣一個很詭異的想法:那就是即使這位李公子身邊的那位嬤嬤不出手,這主動來拜訪的兩位也會親自出手,把孫家所有的人都留在這里。
不過這樣看來,對于李公子的身份,難道鹽幫那些冒著得罪孫家也要討好他的大人物們,比自己這個漕幫大管家知道的還要多一些嗎?
所以,感到了一絲莫名危機的賈六走了,只留下看到那位有著火紅馬尾的英氣高大女子登船之后,剛剛只是伸了一下手指就點死了一位準八品高手,如今卻一臉如臨大敵模樣的孫嬤嬤,很是糾結(jié)站在了自家這位小主人的身旁。
故而,注意到這種有些怪異情景的少年,看著坐在那里,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異狀,而是依舊談笑生風的二人,只得繼續(xù)很老實的低著自己腦袋。
喝茶!
“大哥哥,要吃些東西嗎?”
就在某人捂著已經(jīng)被茶水灌了個大半飽的肚子,擔心自己話多必失,卻一直想著是不是要提前告辭的時候,一道讓人身體一下子酥軟的聲音,伴隨著一塊看一眼就不禁讓人胃口大開的蛋糕,傳了過來。
“好~~謝謝”
下意識的接了過來,看到蛋糕下面那脆生生的小手,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妥的牛晨,一邊道了一聲謝,一邊看向了那一個有著銀色碎發(fā),外加一對藍寶石眼睛的清秀小書童。
“那個~~你好,我是牛晨,請問……”
“牛~~公子,平日里大姐頭都叫我小土豆的,如果你不要介意的話……”
看到對面少年那似乎有些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表情,那位原本一直低著腦袋的小書童,只是對著他很是羞澀的一笑,就在此低頭不語了。
“唉……”
對此,似乎知道手里的這塊蛋糕必須吃進去,不然很有可能會得罪那位連孫嬤嬤都有些恐懼的小姑娘主人,少年使勁的咽了一口唾沫,這才把手里這一塊看似賣相極好,但很有可能會被下手腳的蛋糕,一口氣就吞了進去。
“我……”
而后,就感覺到自己嘴里的味蕾,似乎一下子全被這塊蛋糕打開的牛晨,一下子就睜大了自己的眼睛:“這……真尼瑪好吃呀?!?p> “怎么了,牛兄弟?”
正在和這位特意湊上來表示好感的武靜,山南海北的聊著帝國各種風土人情的李越,立刻注意到了原本沉默喝茶的牛晨,突然滿臉贊嘆起來,立刻笑著開口問道。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你們知道的好多呀。”
牛晨小臉微微一紅,看著對面注意到這里小動作的李越,那一張似笑非笑的面孔,趕緊咳嗽了一聲,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而后,不清楚這個世界的具體形勢,而是給了這么一個既可以夸獎別人,又可以證明自己謙虛好學的少年,給自己的回答,悄悄點了一個贊。
我踏馬的,實在是太機智了!
“是嗎?”
看到牛晨這副一臉謙虛的姿態(tài),旁邊的高大女子禁不住十分開朗的一笑,突然一點兒也不見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也談談你的看法如何?”
“阿勒?!這叫搬起石頭砸……”
原本還在心中有些自鳴得意的牛晨,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腳面立刻被砸了一塊重石,疼的張大了自己嘴巴。
不對?
現(xiàn)在自己關(guān)注的地方,應該不是這個吧?
應該是……為什么對方伸手拍自己的時候,哥這么一個還算身手不錯的小高手,為什么一點兒躲避的感覺,都沒有哪?
這要是對方想給自己難看的話,豈不……?!
“呵呵,你要是能逃脫她的出手,估計你的任務就不會是在這里生存三年,而是直接變成在這個大世界里搞風搞雨了?!?p> 似乎察覺到了少年心中的詫異,一直默默不說話的小叮當,語氣里莫名的閃過了一絲酸味。
“這么強嗎?”
聽到小叮當這么一說,牛晨下意識的問了那么一句。
“要是你在娘胎里面,就和因為凝聚了全國積攢數(shù)千年的信仰之力,直接硬抗抗下二十次天道的直接攻擊,還活蹦亂跳的天選之子,你也會這么強的?!?p> 沒辦法,因為天選之子就是這么的強!
“我擦……”
正在心底和小叮當交流的牛晨,心對著這些所謂的天選之子,一陣的嫉妒羨慕恨,下意識的爆了一句粗口。
好在隨即這位一臉發(fā)酸的少年就反應過來,看著周圍因為聽到自己這句不小心說出來的話語,表情有些怪異的眾人,趕緊低聲的解釋道:“那個……武先生,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一個小小的書院學生,那里有資格插入你們談論的話題。”
“那可未必,畢竟古時候可是有兩個小兒就可以辯倒那位儒家圣人,那么牛兄身為江南書院的內(nèi)門子弟,應該會有自己的看法吧?”
看到牛晨連連的擺手,一旁的李越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輕輕一合手中打開的紙扇,故作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咳咳,這倒不是,主要是……”
知道自己必須說些什么的牛晨苦笑了一下,在腦袋里飛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思路,這才開口說道:“因為某些原因,雖然我主要的努力是能夠覺醒自己的武魂,但是在休息的時候為了解悶,我還是看了不少書籍的?!?p> “通過這些書籍記載的一些事情,我打心里覺得生活在大武一個比較和平的國家,真的很好!”
通過剛才的懟人事件,已經(jīng)隱約猜出了這位李越公子有可能是來自皇族的牛晨,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起來:“不用白天在外面干活的時候,被亂兵一刀砍死;不用擔心在夜晚睡覺的時候,被邪門歪道奪取自己的靈魂;即使昔日那些無法無天的海賊,現(xiàn)在也是只搶東西不殺人;當然要是有覺得自己有本事去除賊的高手們例外。此外,更不用擔心自己下一頓飯的問題,甚至在有了幾個小錢后,還能帶著父母去那些風景名勝之地,觀光游覽一番……”
“所以,哪怕是為了讓自己的老鄉(xiāng)們,繼續(xù)過著這種安居樂業(yè)的生活,我應該做些什么!”
說道這里的牛晨,眼中似乎飛快的閃過了一絲懷念之色:“我想……這大概也就是覺醒失敗這么多次,依舊在堅持的理由吧。”
“這么說,牛兄弟也贊成我們大武國一統(tǒng)天下了?”
李越的眉毛再次一揚。
“是的,我知道有些人一直擔心圣人說的那句話:國無外敵強患者,恒亡。但其實我覺得是那些人的目光,似乎有些太關(guān)注腳下的這一畝三分地了?!?p> “畢竟,要是以前的圣人們都像他們那樣,只是守著自己眼前的鍋臺,而不去外邊世界去教化那些不知禮數(shù)的蠻荒野民,我們大武國也不會在當今有如此大的國土面積了?!?p> “牛兄說的沒錯,現(xiàn)在我們最大的賦稅之地江東,就是當年三苗之一的山越舊地?!甭牭脚3窟@么一說,對面的那位李越公子眼角,終于閃過了一絲會心的笑意。
“可不……我記得在游學之時,曾經(jīng)聽一位老儒生說過這樣的一段話……”
暗自慶幸那個世界的自己,每天都被迫看朝廷臺半點新聞的牛晨,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自己在中學時學到的,讓人心情十分復雜的一篇英語課文:
我的夢想。
“我衷心的祝愿:從北冥雪原,到南洋之島,從西塞荒漠到東方大海,我們的老百姓不在為溫飽而發(fā)愁,不在為自己的房子而困惑,而是在追求更加豐富的生活?!?p> 說道這里的少年,想到自己那有些潦倒的過去,不由得抹了一把辛酸淚!
“我衷心的期盼:作為一名合格的文人,不再是被人眼里的磚家叫獸,而是踏踏實實做學問,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我衷心的希望:作為一名犯我者,雖遠必誅的帝國軍人,不僅可以讓帝國的一切事物,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安全的暢通無阻,還能為帝國開辟更加廣大的新世界!”
“我……”
好的演講稿,就像是一篇通體押韻的十四行長詩,彌漫著文藝的氣息,在演講者運用押韻的起伏不定中,將一副歷史長卷,山河壯麗,展現(xiàn)出來。
故而,任何一個優(yōu)秀的演說家,百分之百是一個挑動情緒的高手。
例如,某位元首大人就最喜歡用重復的嘶吼,讓所有人燃燒理智;或者是這位課文的作者一般,自身不俗的氣質(zhì)加上真摯的細膩情感,讓人不知不覺之間產(chǎn)生共鳴。
這一刻,某位少年就像是被神魔附體,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