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玄!你真是好大的膽子?!?p> 湖州郊區(qū),隸屬江南首富吳百萬的一處深宅大院之中,原本一臉和藹笑容的李越,臉色陰沉得可怕,雙拳緊握,滿眼的怒容:
“你為何不肯聽從當今陛下的旨意,非要如此偏執(zhí)行事?當真以為這座小城中,就數(shù)你吳貂寺最天下無敵?你知不知道在你到這里的五天時間里,監(jiān)察司在江淮一帶的人手,已經(jīng)是折損殆盡!”
面對這位當今陛下最喜歡皇孫的質(zhì)問,這位五日前就來到此地的老宦官,只是從某位少年所在位置的方向,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
察覺到對方竟然如此態(tài)度的李越,這十天來擠壓的腔怒火一下子就爆發(fā)出來,有些咬牙切齒道:“吳貂寺,延誤軍機大事,你這是死罪!”
對此,這位自當今殿下入宮之時,就開始為她一個小才人賣命的老宦官,依舊是滿臉的淡然道:“小殿下,死罪活罪,需要陛下親自定奪?!?p> “在咱家看來,殿下的安危才是山岳之重,是擺在最首要的位置。”
看到少年眼眸中幾乎壓抑不住的熊熊怒火,老宦官嘆了口氣,輕聲道:“在皇宮大內(nèi)任職一百六十余年,咱家見過太多太多的勾心斗角,血腥的,不沾血的,不計其數(shù)。對于所謂的人心,咱家實在是沒有絲毫信心了。故而,要是那位少年頂在前面的話,那么這些已經(jīng)到了這里的死士,就會馬上吧視線轉(zhuǎn)移到你的身上,到時……”
已經(jīng)窩了一肚子火的李越,立刻伸出手指,指向臉色冷漠,卻依舊在強詞奪理的老宦官,憤怒指責道:“閉嘴!你這個老閹人!我不想聽你的胡說八道!我只確定你幾乎完全毀了我的精心拉攏?!?p> “現(xiàn)在,就是個瞎子,也知道那個至少能夠駕馭一個未來至少九階高手的少年,是如何天賦異稟、驚才絕艷?。∵@樣的角色,便是整個東大陸,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結(jié)果呢?好好的一處雪中送炭,楞被你個吳老閹人給攪和了!”
接下里,很奇怪的事情出現(xiàn)了。
飽經(jīng)滄桑,在那位陛下心中的信任程度,與那位碗兒姑娘不分上下的年邁宦官,非但沒有被一口一個“老閹人”惹惱,反而是眼神愈發(fā)的欣慰。
等到面前滿臉猙獰的小皇孫發(fā)泄完畢,終于停下罵街的行為,老人這才看著有些氣喘吁吁的李越,微笑著說道:“殿下,雖然你可能因為有些事情,未曾親身經(jīng)歷過,所以不知世道詭譎和人心險惡。但是殿下這份心思真得很好,很有陛下當年的風采?!?p> 一時間,屋中的氣氛十分尷尬。
好在,冷靜之后的李越,應該是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實在是有些大錯特錯了。
不管如何,在自己父親都沒有被欽定為太子之前,自己這位皇孫就對一位不僅是奶奶身邊最心儀的大太監(jiān),還是大武皇宮三位看門人之一的老人,態(tài)度如此不敬,實在是……。
于是,就在李越有些艱難的張了張嘴吧,卻看到那個被自己罵做老閹人的權(quán)勢宦官,已經(jīng)搶先開口:“小殿下,記住一點,不要跟下人隨隨便便說對不起?!?p> “不僅沒有必要,還白白作踐了身份,下人也未必領情。哪怕是真的心懷愧疚,也應該深深埋在心底,需知被譽為人間真龍的皇帝君王,是口含天憲的九五之尊……”
聽到對面的吳公公不僅沒有暴怒,反而教起帝王心術(shù),立刻是滿臉誠惶誠恐的李越,趕緊苦笑著擺了擺手:“吳爺爺,以我如今的身份,說這個太早了?!?p> “不早的?!?p> 這位被當今陛下張口小玄子,閉口小玄子,唯一一個能在私下里稱呼娘娘的宮內(nèi)老祖宗,依舊是一臉的淡然:“小殿下,其實我這么做也是當今陛下的意思;畢竟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要是那個小家伙連這幾天的小打小鬧都經(jīng)受不起,老奴覺得還是他還是在學院里好好的回爐打造為妙?!?p> “位置重要?”
聽到老太監(jiān)這么一說,原本心里還有些不舒服斯基的李越,眼中立刻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異彩,下意識的問道:“難道是讓他重建白狼鐵騎不成?”
“呵呵~~,小殿下我該怎么說哪?”
對此,這位一眼就看出眼前少年心中所想的老宦官,依舊很是淡然的一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回在這里耽誤這么長時間了?!?p> 聽到面前的老宦官竟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完全沒有想到的李越不由得渾身一震,腦海中霍然響起當年的碗兒姑娘,從死囚直接變成貼身侍女的事情,有些失聲的問道:“吳爺爺,你的意思是說陛下要把他帶到京城親自指點,等到那兩姐妹正式出山……”
“小殿下,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想不想將那一對姐妹重新收到麾下?!?p> 可惜的是,還沒有等李越把話說完,對面這位老宦官就毫不客氣的他的話語,問出了一句直至內(nèi)心的話語。
“這個……”
聽到這樣一句突如其來的珠心之語,李越躊躇了一下,這才老老實實的說道:“如果真如吳爺爺所言有這樣的一個機會,那怕我變成他的盟友,心里依舊會冒出這樣的想法,雖然絕對不會去做就……。”
這時,注意到對面這位老宦官突然一臉神秘微笑的李越,立刻睜大的自己的眼睛:“吳爺爺,你的意思是說皇奶奶不會把他放在身邊,那……”
“佛曰:不可說,不可……”
看著面前這位少年突然做出一臉祈求的可憐模樣,覺得自己應該神秘到底的老宦官,不由得想起當自家娘娘直接說出那一個決定后,那些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狂風暴雨的內(nèi)閣大佬們,那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禁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而后,不等李越想繼續(xù)張口詢問眼前這位在宮內(nèi)對他其實是頗為照顧,已經(jīng)讓他避過了好幾次足以讓他天翻地覆劫難的吳爺爺,似乎察覺到樂什么,突然身體緊繃,如臨大敵的看向了東海方向。
那里,一道霸道無匹的力量,瞬間便讓那位老秀才特意布置下來,用來遮蔽四方耳目的防護法陣,被徹底掃蕩開來,轟的支離破碎。
而后,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依舊余勢不竭,直沖天際,天藍色的精芒如一道鎮(zhèn)壓大海的定海神針一般,貫穿了整個天地。
“嗡!”
一時間,整個東大陸都在這股似乎可以毀滅一切,引發(fā)地龍翻身的力量中隆隆震動。
自然而然,大武帝國,東瀛,南洋,甚至是某些神秘地方在內(nèi),全部都被這股可怕的力量吸引住了。
“這是……好可怕的力量。東大陸什么時侯又出現(xiàn)了這等級數(shù)的強者!”
“好陌生的氣息,這應該不是上古時代的氣息,否則我不可能不知道!——沒想到這些中古、近古的低等武者中,又誕生了這種巨擘!”
“不錯的強者,值得一會!”
…………
一時間,東大陸無數(shù)的巔峰強者,乃至很多深海潛水獸的老古董,都被這一股前所未現(xiàn),似乎和自己力量體系對比有些特別的力量,吸引了目光。
因為擁有這種毀滅力量級數(shù),也就對準十階法則圣者造成致命危險力量的強者,已經(jīng)可以入選帝國十大高手的前五。
更重要的是,許多人對于這股似乎和天上太陽同源的氣息,是完全陌生的。
不只是人,身份、經(jīng)歷……,所有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都是空白,完全沒有此人的任何資料;這個人就像是從地里長出來的,憑空出現(xiàn)!
故而,不能不引起所有人,尤其是有野心之人的注意。
“這是大和……”
東瀛京都,富士山下一處很是幽雅的小院子里,一位原本正一臉笑瞇瞇的拿著花壺,在給自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澆水的矮小干瘦老者,眼中閃過了六分驚詫,外加三分驚喜:
“有意思,海軍的那個大賭鬼應該也察覺到了吧?!?p> 而后,這位號稱東瀛陸軍第一戰(zhàn)略家的枯瘦老人,眼睛閃過了一絲微妙的狡黠,便繼續(xù)照顧起他那些珍愛的花花草草。
“將軍閣下,山本司令要和您通話?!?p> 大約過了不到五六分鐘的時間,一位佩戴大佐軍銜的年輕軍官,就急匆匆的跑了進對著面前老人施了一個軍禮,這才說道。
很明顯,在重櫻帝國能夠和配備一名大佐級別秘書的陸軍參謀總長,直接通話的山本司令,在整個重櫻帝國內(nèi)部只有那么一位。
那就是帝國聯(lián)合艦隊司令長官:山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