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百里陌竟有重返大陸之意?他膽敢忤逆妖皇遺命嗎?”紅玉嗔怒道。
“重返大陸?”青松心中一驚,暗暗回想當日與百里陌的一戰(zhàn),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百里陌等人那日出現在無稽山絕非偶然,而是有所意圖。
青松的心中蔑然一笑:“哼,想要重返大陸?這丘澤一族也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p> “說的沒錯,我妖族安居妖仙島近萬年,何等自在,何必自圖紛擾。幾位遠道而來,可還沒有告訴老夫到底所為何事?我想絕不是僅僅為了拜謁媧皇宮這么簡單吧!”獨孤月淡淡一笑,那深邃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別人的內心。
“谷主說的不錯,我們此次前來正是為無稽山而來?”青松覺得此刻早已無需隱瞞來意。
“哦?無稽山?據老夫所知,無稽山的靈泉戾淵沖破先天結界起碼尚需數十年,道宗為何如此心切?況且這和我妖仙島又有多大關系?”獨孤月慢聲說道,似乎對青松所言并不關心。
“谷主有所不知,魔教奸惡,在無稽山布下了‘六極血魂陣’,如今先天結界已然松動。這血魂陣法極其厲害,更和那戾淵相連,如此一來,待結界沖破之日,方圓千里之內將是生靈涂炭,再添一片蠻荒鬼域之地?!鼻嗨烧裾竦?。
“哈哈,原來是這樣,道宗果然是心系天下蒼生呀!難怪你們一路上趕的如此急迫,原來道宗已經火燒眉毛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道宗竟會有這一天。”紅玉笑道,話語間戲謔的眼色瞟了一遍青松等人。
青松、玥璃和李疏才當然聽得出紅玉話中的取笑之意,奈何此次乃是求人辦事,也只得裝作不知,默不吭聲。
王大義顧著欣賞紅玉的妖嬈身姿和絕色美貌,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清所有人在說些什么!明月兒更是東張西望的在殿中看個不停,一臉天真無邪。
“昆侖的伏魔鼎有毀天滅地之力,道宗怎會對區(qū)區(qū)一個陣法束手無策?”獨孤月半信半疑道。
“魔教對昆侖時刻虎視眈眈,伏魔鼎絕不能貿然離開昆侖半步?!鼻嗨深D聲說道。
“哼哼,老夫明白了,看來你們是為了九曜震天弓與玄靈神箭而來?!豹毠略碌灰恍?。
“不錯,只有妖仙島的九曜震天弓和玄靈箭可以擊碎‘六極血魂陣’中心的煉魂爐,繼而破除邪陣。還望前輩告知震天弓與玄靈箭現在妖仙島何處?”青松謙恭的躬身問道,盡管那完全不是他的性格,但為了昆侖他也只得隱忍。
就在青松剛要直起腰身的那一剎,一道強烈的紫光驟現,大殿之中頓然通明如晝。
那道紫光來自天狼谷主的手心,而他的手心之上懸空托起的正是一張紫輝奪目的神弓,神弓凌空徐徐而轉,靈氣縱橫無匹。
“九曜震天弓?”殿下五人目光皆驚然,王大義更是直接喊出了聲。
“不錯,這正是我妖族至寶‘九曜震天弓’,亦是我天狼谷世代守護的圣物?!豹毠略碌哪樕鋈蛔兊蒙袷ザf嚴。
“不知谷主可否……”
青松正欲開口,獨孤月卻倏地站起,雙手背于身后,緩緩走下了臺階,他掌心的紫色光芒亦瞬間一收,化作一道光柱,直向青松飛去。
那震天弓不偏不倚的正落到青松的手中。
寒光熠熠,紫輝燦燦。
就在這時,獨孤月凌厲的目光注視著青松,猛然沉聲吼道:“要借震天弓倒也不難,老夫現在就可以給你,只是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拿的住?!?p> 青松的手劇烈一震,神弓的巨大靈力顯然已經超出他的掌控范圍。但盡管如此,青松還是運足了全身真氣,試圖讓右臂得以平復下來。
雖然青松體內的混元真氣已是強大無比,但在那神弓的靈壓之下,也是苦力難支,此刻,青松的雙臂亦不覺同時震顫起來,身體和面容竟似有些扭曲。
李疏才和玥璃等人見勢不妙,亦急忙運足真氣,注入到青松的體內。盡管合五人之力,但卻似乎依然無法抵御神弓的強大靈壓。
獨孤月冷笑一聲,掌心紫氣再現,略一凝神間,神弓復歸手中,而殿下五人也如同瞬間卸去了肩頭的萬斤重壓,喘息不已。
就在這時,大殿之內突然傳來一聲“轟隆”巨響,一圈赤色光柱從高處激射下來,以迅雷之勢直將青松等人罩在其中。
“哼,道宗小輩,竟膽敢在老夫面前誑語……哈哈……”天狼谷主冷眼看著被光柱縛住的五人,不禁仰天大笑,生生變了一副面孔。
“你……我等何曾欺瞞于你?”青松怒道。
“何曾欺瞞?哈哈,簡直可笑。那你告訴老夫,你道宗前來借取九曜震天弓與玄靈箭,究竟有何目的?”獨孤月厲聲斥道。
“當然是解無稽山之危,我方才早已言明?!鼻嗨膳瓪飧?,只是任他如何施力,那光罩竟不能撼動分毫。
李疏才、玥璃、王大義和明月兒被天狼谷主的突然之舉,亦是倍感措手不及,不知究竟何意。
王大義終于忍不住了,破口罵道:“你這老朽好是無理,你不借神弓也就罷了,也不至于困住我們吧!你到底想要干嘛?”
“對呀!快放我們出去……”明月兒亦喊道。
“哼哼!無知小兒,沒想到赤眉會派你等前來送死。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訴你們,免得讓你們死的不明不白。你們來借震天弓根本就不是因為無稽山,而是為了解你道宗自身之危,為了斬殺伏魔鼎中創(chuàng)生的淵魔。哼……老夫可有說錯?可有冤枉爾等?”
聽聞谷主所言,李疏才、玥璃、王大義和明月兒的臉色大變,一時瞠目結舌,不知所言何意。他們不禁把目光齊刷刷投向了青松師兄。而此刻青松卻是兀自怔在那里,眼神驚恐之極。
“師兄,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伏魔鼎內的淵魔是何物……那晚師傅是否跟你說過些什么……”李疏才眼望著青松,驚聲問道。
青松的眼神錯愕不定,他突然手指著天狼谷主,怒吼道:“你……一派胡言,信口雌黃,你竟敢詆毀我昆侖……”
“哼,死到臨頭竟還如此狡辯,真是一個愚昧不堪的衛(wèi)道狂夫?!鐾杈抨坠?,就是淵魔滅道之時’,這是谷清風,也就是你昆侖的白華當年對老夫的最后之言……”獨孤月說著,臉角不禁一陣抽動,竟似有些傷感。
“白華?”玥璃心中猛然一顫,作為道宗之人,她當然聽聞過這個被譽為混元子以來道宗第一奇才之人。
“難道……白華前輩的失蹤……?”玥璃的心越揪越緊,她不敢再推測下去。
“師兄,白華前輩不是已經失蹤多年?為何會……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疏才徹底凌亂了,同時他也深深感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的多。
青松驚怒的目光漸漸收了回來,從他聽到了谷清風和白華的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然知道這件事已經無從隱瞞了,天狼谷主顯然比他知道的更多。
“師弟,他說的沒錯,這次的確是為了伏魔鼎而來,”青松的話語輕淡無力,甚至有些頹喪,“兩百年前,白華耗盡無極修為,以血煉之法進入伏魔鼎,凝聚鼎內萬年戾氣,創(chuàng)生了淵魔……昆侖已危在旦夕……”
“什么?白華前輩?血煉之法?這……這怎么可能?”李疏才不禁后退了幾步。
“沒想到白華前輩竟是魔教前任長老,谷清風……”玥璃悵然說道,她頓然明白了一切。
青松沉沉點了點頭,“不錯,他就是四百年前從戮魔劍陣和伏魔鼎下逃出的魔教長老谷清風。當年,魔教大敗以后,他以焚髓之法,變身少年,以白華之名潛入昆侖兩百余年,就是為了……”
李疏才和玥璃終于明白了,為何這么多年,昆侖一直愁云密布,赤眉道尊更是憂心忡忡,原來這一切竟是因為伏魔鼎之劫。
“哼,既然你已知曉,你究竟要意欲何為?”青松怒指天狼谷主,忿聲質問道。
“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活著出去嗎?只可惜你們已經看不到道宗覆滅,我妖族重回大陸的那一天?!豹毠略沦慷D過身,向著大殿之上緩步走去。
“哈哈,我道你是如何清高之人,原來妖族重返大陸才是你真正的目的,真可謂狼子野心……”青松罵道。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妖族世代居于北海與東海之濱,是你們的祖先族人侵占了我們的棲身之所……”獨孤月話說了一半,卻倏地停住了,拳頭重重的打在面前石案之上,石案頓時轟然飛碎。
獨孤月的臉上殺意盡露,隨著雙掌兩道紫光擊出,那圈縛束住青松等人的光罩頓時變成了黑色,就在黑色光柱極盡扭曲的剎那,五人瞬間消失無蹤。
“谷主,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紅玉問道。
“后日就是神祭大典,妖仙島所有支派都會派人參加,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擊敗丘澤,奪取妖皇之位,一統(tǒng)妖仙島。哼,重回大陸,光復我妖族昔日榮耀的日子終于來了……”
“那百里陌……”紅玉道。
“此人一向孤冷高傲,沒想到卻不是一個墨守陳規(guī)之輩,如此,老夫倒很想親自見他一面。”獨孤月沉聲說道。
“是,谷主,屬下這就去安排?!奔t玉說完便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