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劍山側(cè)峰山腰
傅一笑選了一個避風處作為自己休息的地方,正不知該如何度過這漫漫的長夜,突然想起來劍沖之交給自己的內(nèi)功心法?,F(xiàn)在自己百無聊賴,正好練功充實自己。
傅一笑將心法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那心法殘破不堪,每張泛黃的紙都脆得吹彈可破,因此他翻頁的時候更加小心謹慎,生怕毀了一頁練不成內(nèi)功。
“這心法,哎呀,怎么也不標個頁碼?!毙姆ǖ姆饷姹趁娑家呀?jīng)磨沒,因此傅一笑看不出反正面來?!斑@到底是從哪頁開始練???”
他回想了一下,宗主以前看書,都是從右向左翻的,這心法想必也是一樣,于是乎他便從右邊第一頁的動作開始學起。
“我的天哪!有沒有搞錯?”一笑才開始看第一層,就發(fā)現(xiàn)里面人物的動作就已經(jīng)難度極高了。全身只有一只左手撐在地上,右手立在胸前,雙腿懸空呈盤坐狀。既要保持平衡還要堅持住這種動作完成整個一層內(nèi)功的修煉。
幸虧一笑體重很輕,手臂力量天生很大,因此靠一只手支撐全身并不算難事,不過保持平衡就要難得多,除了力道的均衡以外還要保持一顆平靜的心。
一笑連續(xù)嘗試,失敗了幾十次之后,才逐漸適應了這個動作。劍沖之曾經(jīng)教過自己吐納聚氣之法,他便開始試著氣聚丹田,照圖中箭頭指示的方向氣運全身,用體內(nèi)氣流沖擊圖畫中標出的幾個穴位。但是他感覺氣流距離那些穴位還有些距離就遇到了強大的阻力,每前進一點點都會產(chǎn)生巨大的熱量。
他的皮膚開始升溫,渾身被燙得通紅,白色的蒸汽從他的每個細小的毛孔向外散發(fā),整個人像是被放進了蒸籠一般,煎熬難受。
“啊?。?!”他終于無法忍受,大聲喊了出來。
他的體溫還在不斷升高,而氣體也快逐漸逼近到了穴位附近,一笑隱約感覺到了劍沖之以前說過的內(nèi)功層數(shù)突破的情景,而此時自己也好像來到了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體溫灼燙之下,他的體力已經(jīng)漸漸有些不支,可此時一旦支撐不住,恐怕便前功盡棄了。于是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最后的力量,將氣流強行壓縮沖穴。
在突破穴位的一瞬間,氣流和身體之間甚至傳來了巨大的摩擦聲。無窮無盡地熱浪從穴位之中涌出,在體內(nèi)不停地回旋,灼燒著他全身的器官和內(nèi)臟。
“呃?。。?!”一笑支撐著身體的手開始劇烈搖晃,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仿佛被呼嘯而出的熱浪吹得倒立了起來一樣。
就在他感覺堅持不住,即將崩潰的一瞬間。他感覺體內(nèi)所有的熱氣都開始回流,從毛孔外被吸了回去,重新注入到了穴位之中。不多時,一股強大的能量從穴位中涌了出來。他再也無法支撐動作,癱倒在地上開始抽搐。
這股能量強大到開始讓他的身體變型,他的胸部和腹部開始膨脹,而四肢卻開始被怪力扭曲,皮膚擰出了褶皺。看起來像是這股力量妄圖撕碎他的身體,沖出囚牢一般。
“熱,好熱!”傅一笑從來沒有感受到這么的難受,難道所有釋魂劍宗的弟子都要受這般痛苦才能練成功?不對,肯定是練得有問題。
傅一笑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練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但他此時顧不了這么多,滾燙的身體時刻提醒著他要趕緊找個涼快的地方散熱才行。
一笑看了看頭頂上積雪的山峰,掙扎著站起身來,開始步履蹣跚地一步步沿山路向山頂處走去。
一千米、一千三百米、一千五百米、一千六百米。越向上走,寒氣便越來越重,一笑也感覺到越來越累,速度慢了許多。但體內(nèi)的熱氣和外面的寒氣相互碰撞抵消,卻令他感覺十分的舒暢,因此消除了一部分的疲憊,使他能堅持繼續(xù)走下去。
終于,在如同醉漢般走了一個時辰之后,一笑終于走到了一千八百米的側(cè)峰山頂。在這里借著月光,劍山山脈的全貌一覽無遺。巍峨聳立,直插云霄的劍山主峰就在眼前,而下面,則是漆黑一片,看不見底的回風谷。
一笑此時累得筋疲力盡,倚著山頂唯一一塊劍眼石臺睡了過去。
這一覺,便足足睡了六個時辰方醒。
等到一笑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過了頭頂。體內(nèi)的灼燒感已經(jīng)全無,一陣寒冷的山谷風吹來,凍得他直打哆嗦。他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積雪,一邊向手心哈氣,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只見昨夜自己依靠的劍眼上,赫然用紅字寫著三個大字,劍寧云。
“我的天!我躺在宗主的劍眼上睡了一宿?!”他走過去仔細端詳,只見劍眼上的劍樸實無華,還不如山腰很多弟子的劍名貴。
一笑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一把握在了劍柄上,試著往外拔。
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不能撼動劍身絲毫,足可見劍寧云內(nèi)力之高。
“不虧是宗主,劍竟然插得如此之牢?!?p> 正想著,一笑的肚子咕嚕嚕作響,他才想到此時已過了晌午,花無意可能已經(jīng)將飯菜送來,于是急忙整理好衣服,快步向山下跑去。
下山不比上山,且一笑睡了一覺神清氣爽,體力充沛,不到半個時辰便趕到了歇腳處。
花無意早早就到了,四處找了幾圈都不見傅一笑身影,正在著急不知道該不該去稟報師父的時候,只見遠處傅一笑一臉歉意地跑了過來。
“你去哪兒了?!不是說好了每天正午都在這里見面嗎?”花無意嗔怪道。
“不好意思啊花妹。”
傅一笑邊吃著已經(jīng)有些涼了的飯菜,一邊將昨晚的奇遇說給她聽。
“什么?!”花無意大吃一驚,眼珠子瞪得溜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澳銖挠疫叺谝豁撻_始練起?那是第五層??!”
“???!”傅一笑這才恍然大悟。“我說我怎么感覺像是走火入魔似的呢,原來練反了,哈哈?!?p> “你還笑得出來?!知不知道這樣可能會沒命的啊?!”花無意越說越激動,好像是真的怒了。
“花妹,你怎么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啦?!备狄恍Π参康馈!俺鍪裁词铝?,我怎么感覺你今天狀態(tài)不太好呢?”
“哪有?沒有……”花無意手里一邊揪著路上采到的花,一邊說道?!拔揖褪桥履愠鍪露选!?p> “別裝了花妹,這么多年一起生活我還不知道你嗎?你有點心事全寫臉上了,跟我說說唄?”
花無意沉默了許久,將已經(jīng)揪得沒葉了的花扔在了地上,輕聲說道。
“劍雨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