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隊不過前行了二十里,便再次遇到了困難,前方的道路被挖得坑坑洼洼的,最重要的是,路上還被人撒了釘子。
領(lǐng)頭的貨車司機沒注意到這些釘子,直接被扎破了三個輪胎,差點車毀人亡。
“呵呵,還真是山高皇帝遠,無法無天了。”洪毅表情平靜,看不出喜怒。
但是和洪毅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陶飛知道,洪毅越是平靜就越是憤怒,不過他沒有說什么,因為他也很憤怒。
他和很多像他一樣的戰(zhàn)友,為了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是為了百姓平安一生不用受顛沛流離之苦,不是為了某些人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
“不讓我去是吧?我偏要去?!焙橐銓袤H,拉著不走,打著倒退,倔脾氣上來,什么東西都攔不住。
他當(dāng)即下車,帶著洪荒安全顧問公司的人掃清路上的障礙。
領(lǐng)頭大貨車換好輪胎后,緩緩跟上。
以洪毅和陶飛等人現(xiàn)在的體質(zhì),即便是一邊掃除路上的釘子一邊前行,速度也不比大貨車慢多少。
太陽收斂最后一抹余輝的時候,送水隊到了預(yù)定目的地,小河鎮(zhèn)。
“休息一晚,明天進鎮(zhèn)?!?p> 洪毅招呼了一聲后,便在一個大貨車車廂中打開時空之門,去了洪荒。
“洪姐姐!”
姬見得洪毅,立馬撲進了洪毅懷中。
“喵喵!”
小狼麻利的爬到了洪毅頭頂。
“洪一、洪三和猇的傷勢怎么樣了?”洪毅已經(jīng)麻木,已經(jīng)不再試圖去改變姬的稱呼。
洪毅和洪三被骷髏隊長抽的那一下,幾乎震傷了身體每一個地方,即便是以他們的體質(zhì),想要痊愈也需要一段時間。
猇的傷勢則更麻煩,因為猇傷的是本源,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強行對一百五十個戰(zhàn)士和一百多三目虎使用妖頌,僅僅傷了本源已經(jīng)是萬幸。
“洪一和洪三傷勢已經(jīng)好了,猇還是萎靡不振?!?p> 洪毅點了點頭,猇的傷勢需要時間來恢復(fù),“姬,召集一百三目虎騎兵和二十個一劫長者,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p> 洪毅眼中閃爍著兇光,如果有些事情真的是他想的那樣,他不介意用鮮血來讓世人明白,什么是做人的底線。
……
第二天一大早,洪毅回到了車隊。
“昨天晚上我們被監(jiān)視了。”陶飛低聲說道。
“實力如何?”
“是一些經(jīng)過訓(xùn)練的普通人?!?p> “普通人?”
洪毅一愣,隨即恍然,他遇到的敵人都是一些強大的超凡者,下意識的就將前來監(jiān)視他們的人想成了超凡者,但是藍星的超凡者一個個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怎么可能半夜趴在草叢中一邊喂蚊子,一邊監(jiān)視他們。
“既然這樣,不用管他們,我們進鎮(zhèn)?!?p> 車隊發(fā)出轟隆隆的響聲,揚起漫天沙塵。
小河鎮(zhèn),以一條常年不會干枯的小水溝流過而得名,這條小水溝也是這附近十里八鄉(xiāng)不多的水源之一。
不過,現(xiàn)在這條小水溝早已干涸。
小河鎮(zhèn)讓洪毅等人很震驚。
在這摩天大樓能修到四五百米高的年代,小河鎮(zhèn)的建筑最高不超過五米,在這兒磚瓦房已經(jīng)可以稱之為別墅,絕大多數(shù)人還住著黃泥、竹子和茅草修建的茅草屋。
最讓洪毅等震驚的是這兒的人。
大人瘦得像竹竿,排骨凸出,小孩兒頭大身體小,為了不消耗身體中不多的能量,沒有特別情況,他們一般都躺著不動。
車隊經(jīng)過,他們也僅僅轉(zhuǎn)動一下眼珠子看一眼,然后任由那些揚起的灰塵覆蓋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哪兒,洪毅還以為這兒是高原大陸難民營。
洪毅跳下車,拉開貨車箱,搬出一件礦泉水,遞給一個躺在墻角望天的‘麻桿’。
‘麻桿’看到礦泉水,麻木的雙眼恢復(fù)了一些神采,喉結(jié)動了動,就在洪毅以為他要伸出雙手接過礦泉水的時候,‘麻桿’臉又偏向了天空,雙眼一動不動的望著天。
這弄得洪毅很尷尬,收回手也不是,繼續(xù)遞出水也不是。
很快,其他送水的人回來了,他們遇到了和洪毅差不多的情況。
洪毅抱著礦泉水的雙手逐漸握緊,雙手青筋暴突,礦泉水瓶受不了巨力的擠壓,砰地一聲爆開,水灑了一地。
躺在墻角的麻桿轉(zhuǎn)過眼看到灑在地上的水,喉結(jié)胸腔不停的起伏,像是想將蒸發(fā)在空氣中的水分子全部吸入肚中,但他就是沒有勇氣接過洪毅手中的礦泉水。
生存是每一個生物的本能。
一個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對路邊裝滿水的水井置之不理,那只能說明他身后有著能立馬要他命的毒蛇猛獸在追他。
“全部上車,我們走!”
洪毅轉(zhuǎn)過身,跳上車,車隊發(fā)出轟隆隆的響聲,駛出小河鎮(zhèn)。
那些躺在墻角的難民見此,眼底最深處的那一絲渴望熄滅,變得徹底麻木。
……
“都吩咐下去了嗎?”
小河鎮(zhèn)最宏大的建筑中,一個身穿紅袍眼神陰霾的老者一邊給全身血紅看不清面目的神像上香,一邊問道。
“回賀祭司,都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惫蛟诶险弑澈?,身穿血紅色馬甲的男子回道。
“哼,每年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來當(dāng)什么好人。”老者的聲音如兩塊摩~擦的碎玻璃,異常刺耳,“查清楚這一次是什么人了嗎?”
“是百毒教的人?!?p> “有超凡者嗎?”
“根據(jù)守路口那幾個廢物說,領(lǐng)頭的女子一腳踢斷了攔路的拒馬鹿角,是超凡者無疑?!奔t色馬甲男子說道。
“嘿嘿嘿!”紅袍老者發(fā)出夜梟般的笑聲,“老夫的血魔正差一些血食進階,現(xiàn)在就有超凡者送上門來了,給我盯緊,別讓她跑了?!?p> “是!”
血色馬甲男子匍匐在地,退出了大廳。
……
車隊使出小河鎮(zhèn)后,沒多遠便停了下來。
車隊中,陶飛等洪荒安全顧問公司的人穿上了鎧甲,仔細檢查著武器。
洪荒的肌肉塊頭們的武器很單一,要么是巨斧,要么是大刀,要么是弓箭等等,但是陶飛和許三這些特種兵出身的戰(zhàn)士,身上的武器就無比繁雜了。
他們手腕處套著手弩,腰上插著匕首和飛刀,背上背著牛角、青玉方竹和兇獸筋復(fù)合制造的大弓和玄鐵三棱箭,以及一柄大刀,腿上和腳底也藏有暗器。
這一身裝備足以保證他們在任何情況下戰(zhàn)斗。
洪毅站在車頂上,看著小河鎮(zhèn)方向,目露兇光,喃喃自語道:“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在搞鬼?!?p> 虎有吃人心,人有殺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