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塵被皇后召到坤寧宮是懷孕六個月的時候,一同被叫去的,還有后宮一眾妃嬪。洛依塵在進(jìn)殿之前,還看到了候在殿外的三皇子段世宇。
“臣妾參見皇后?!甭逡缐m行禮之后,一直沒聽到皇后喊起。她在來的路上便知道今日之事不妙,皇后沒病沒災(zāi)的,叫她過去,除了想整治她,仿佛也不做他想了。
這會兒看著皇后坐在上首,洛依塵更是想到了當(dāng)年慈寧宮里,她被人狠狠地收拾的那一次。也是當(dāng)著滿宮的妃嬪,跪在上官氏面前,被她們打的半點兒臉面不剩。
“去把人帶進(jìn)來吧!”皇后說罷,外頭便進(jìn)來兩個粗使的婆子,進(jìn)了坤寧宮的門兒便跪下了。對著皇后磕了個頭,道:“皇后娘娘明鑒啊,我等絕無虛言啊!三皇子身上掛著的玉佩,正是鈺貴妃以往一直貼身佩戴的!”
洛依塵此刻還跪在地上,一旁跪著兩個婆子,身后跪著文佳和玉艾。皇后一直不叫起,無非就是為了折辱她。但洛依塵哪里還在乎這點兒面子?她此刻想的,只是她跟段世宇,到底哪里就有了私情。
“臣妾的確送給三皇子一塊玉佩,此事,李貴妃也是知道的。”洛依塵不顧皇后鐵青的面色,起身之后便在李昱欣身旁的位置坐下了。玉艾和文佳也默默地跟過去,站在了身后。
文佳此刻手足無措的看著玉艾,她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要跪,為什么剛剛不能起來。她入宮有一陣子了,也知道這宮里的規(guī)矩,但是今日這樣的場面,文佳還是頭一回見識。
兩個婆子一捂臉對視一眼,便是高聲的喊到:“皇后娘娘明鑒啊,我等并未胡言,鈺貴妃的確是行為不檢與三皇子私通??!”兩婆子一聲喊。高聲蕩在坤寧宮內(nèi),霎時驚了所有人。
玉艾是瞪大了眼,身后的文佳更是氣的掉了手里拿著的斗篷,而洛依塵卻是目露兇光的淡笑。淡笑,她還在笑,私通二字一入洛依塵的耳,她就忍不住怒極而笑。除了這個皇后就沒別的花樣了嗎?她的眼是盯著那兩個婆子,余光卻是掃在上官云鶯那微揚的唇角。
“什么?你們說什么?”上官云鶯故意裝作不信的樣子而問,卻是要兩個婆子說的更清楚,那兩個婆子當(dāng)下又開始描繪種種,說的是煞有介事。而洛依塵就那么以兇目盯著兩位婆子而笑,只笑看的兩個婆子漸漸聲音低下去,話也不說了。
“怎么不說了?繼續(xù)說啊,我倒還覺得挺有意思,繼續(xù)好生的講講,我是如何通奸的。皇后娘娘這戲倒是過了,您將我叫來,此刻又問什么事兒,這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嗎?”洛依塵一臉笑意似的將自己立于看客之位,好似這被誣蔑的人不是自己。
上官云鶯雖是有些驚異于洛依塵的反應(yīng),但是她瞧到洛依塵目露兇光,知道她已經(jīng)動怒,便猜著她是強(qiáng)壓,故而一甩手里的帕子捂著嘴的感嘆:“天啊!這是怎么回事?。窟@,這不可能吧?鈺貴妃怎么會……你們兩個怎么敢胡說?鈺貴妃啊,本宮是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剛把她們扣下的時候她們便如此咬著你不放的?!?p> “我們沒胡說!”兩個婆子自然是要嘴硬的,她們本來就是皇后的人,此刻若是不置洛依塵于死地,她們就該死了。
“好,你們說沒胡說,可鈺貴妃又怎么……你們聽著,這事你們可要說的清楚,倘若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定當(dāng)送你們?nèi)ド餍趟荆梢钦娴挠羞@事……你們也只管說,畢竟宮闈之事容不得一點不干凈!”皇后說罷,下面坐著的一眾妃嬪里早已有人掩蓋不住她們嘴角的笑意。
上官云鶯的話分明就是給兩個婆子打氣,這話一出,果然兩個婆子又變的口若懸河起來。洛依塵不出聲的聽著,盡管此刻是心里窩著火,但是她明白,自己絕對不可以去爭去鬧,如果她鬧了,反而會成她做賊心虛的,但這么聽兩個婆子編排自己如何與段世宇廝混,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又不免氣憤,真想抓著她們好好的賞幾個嘴巴子。
不光是洛依塵,此刻李昱欣也是怒極強(qiáng)忍。世宇候在殿外,聽著里面吵嚷的聲音,雖說聽不真切,但也知道,今日這事兒怕是不容易了了。
“兒臣參見皇后娘娘,給母妃請安!”世宇這時正走進(jìn)殿內(nèi),朗聲說著。他以往對皇后還算恭敬,但今日之后,只怕也不必了。臉都撕破了,還留著做什么?
世宇深知,今日之事,他也別想善了。但是他怕什么呢?李家還在他身后,李昱欣還是他的母妃,跟他私通的是皇帝最寵愛的女人,他還真是這世上最有福氣的人。
“對,沒錯!奴婢看的真真兒的,那日在御花園,假山后頭,鈺貴妃和三皇子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皇后娘娘三思啊!皇家容不得野種??!”有一個婆子忽然說了這么一句,這話倒是把世宇都驚著了。
段世宇此刻心里恨不得打殺了她們,他就算是私通,那也要等洛依塵從養(yǎng)心殿出來才能私通?。】偛荒茉谒富实拇采?,跟他父皇的妃嬪私通吧?
“你們血口噴人!”就在此時,一直在旁邊的文佳忽然出去搶了灑掃丫鬟的掃帚,沖進(jìn)來就掄起了掃帚,沖著那兩個婆子就往身上招呼過去呀!掃帚一抽上去,兩個婆子滾做一團(tuán)的相避,可文佳被氣的是滿肚子火氣,只管敲啊打的,那掃帚須子竟是朝著兩個人的臉上掃。
“哎,放肆!”上官云鶯在上首瞧著自然是要喝止。只可惜文佳以往在明教何曾受過氣,可這會動了氣,哪里還管你是皇后,充耳不聞的朝著兩個婆子只管打,甚至口里還忍不住的喝罵道:“你們這兩個瘟嘴婆子,敢潑污水到我家主子頭上,我今日的打死你們,掃爛你們的臭嘴,我叫你們搬弄是非,我叫你們滿口放屁,我,我替天行道!”
文佳雖然讀過書,但畢竟是江湖中人,這會是真生氣了,連屁字也掛在口上,聽的玉艾忍不住看了洛依塵一眼,卻見洛依塵看著文佳竟是有些發(fā)笑。玉艾這算是明白了,宇文成送了這姑奶奶進(jìn)來,就是為了給他那教主妹子出氣的。
由于洛依塵未出聲喝止,玉艾也沒上去攔擋,一時間就是文佳一個耍著掃帚掄的痛快,兩個婆子卻是呼天搶地的閃躲。玉艾擔(dān)心洛依塵被人撞到,小心的將其護(hù)到一邊,上官云鶯見著這幾個人打鬧。恨不得趁亂就把洛依塵給推到,但可惜知心的五妞兒已經(jīng)去養(yǎng)心殿報信,身邊凈是這幫嘴巴厲卻只知道叫喊的老婆子,不由的心煩意亂。
她大聲喝止了幾次,文佳都不理會,她終于沒辦法的叫了身邊的婆子一起上去,才終于是將手拿掃帚的文佳給抓住。
這一抓住,婆子們就要對文佳動手,可洛依塵怎么會不管,當(dāng)下高聲喝止道:“都給我住手!”
洛依塵這一喊不要緊,皇后坐在上頭看了好一陣,此刻是真被氣的不成樣子了,喝道:“洛氏,你不過是個貴妃,此刻還輪不到你去管坤寧宮的人!”上官云鶯說罷,立刻使眼色,她巴不得鬧起來,趁亂治了洛依塵,便希望這些婆子也不理會。有兩個婆子會意就要動手,可洛依塵卻忽然喝到:“誰要是動我的文佳一根汗毛,我要她皮開肉綻,不得好死!”
一聲犀利的威脅,一雙圓瞪的眼,婆子們竟然一是不敢下手,此時玉艾也高聲喝到:“你們這些瞎眼的婆子們,我家主子要是動了胎氣傷了身子,你們一個個就等著被皇上揭皮吧!”
這么一弄,婆子們就等于是被抽了主心骨,雖然她們個個口里咬的是鈺貴妃不潔與人私通,但心中卻清楚這是誣告,玉艾的話立刻讓她們后背泛涼,心虛之下只顧及皇上的怒色,倒不知道乘勝追擊了。
上官云鶯一見這些婆子們?nèi)绱?,心中只恨她們不懂形勢,不得已只好出言提醒:“別在那里說這些大話。若孩子是皇上的,不用等皇上發(fā)落,我就容不了她們??墒茄巯逻@孩子的來歷卻有待查證吧,若這孩子要是……恐怕被揭皮的是你們了!”上官云鶯說著往洛依塵跟前邁步:“鈺貴妃,我們?nèi)绱藸巿?zhí)毫無意義,不如請?zhí)髞砻鲾嗫珊?,又或者請皇上來親審,你覺得如何?”
洛依塵臉色微微一變:“皇后要查,臣妾不敢攔著,可眼下皇后什么意思大家都看得出來,太后難不成還幫著外人?也莫跟我說什么都是一般的媳婦兒,到底我不是姓上官的。請?zhí)蠊珨?,倒不如直接判了妥?dāng)。至于皇上……皇上如今正忙著,皇后要請皇上公斷,臣妾不敢有攔,但是只憑幾個婆子的閑碎話語便生生鬧到皇上前,只怕是魯莽了吧?皇后娘娘,您可是國母啊,做事總該知道些分寸,所以臣妾勸皇后娘娘您還是好生的徹查之后,再傳召的好!”
“放肆!你不過是個貴妃,竟敢教訓(xùn)本宮?”皇后被洛依塵的話噎的直冒火,一句話丟出后,上官云鶯竟是惡狠狠的盯著洛依塵抬了手就抽打上了她的臉,隨著這一聲清脆的巴掌之響,洛依塵竟是一個轉(zhuǎn)身倒進(jìn)了玉艾的懷里,而文佳卻跟被激到了似的,竟是不管不顧的抓著手里的笤帚往皇后的臉上掃去。
上官云鶯身為皇后怎么會料到有宮女敢對自己動手,完全就是立在那里被掃了個正著,措手不及之下,不但被掃倒于地,發(fā)髻被勾扯,就連臉上也被掃帚的須子給劃出了白印子。
這突然的舉動,令誰都措手不及。就連趁勢摔進(jìn)玉艾懷里的洛依塵也沒想到,當(dāng)下眼一轉(zhuǎn)卻是捂著肚子大叫起痛來。
此時的文佳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盡管有些后怕,但她卻依然咬了牙紅著眼的準(zhǔn)備拼了似的,可洛依塵吃痛的叫嚷讓她慌了神,不由的往洛依塵跟前跑去而問,上官云鶯卻是漲紅著臉,滿面猙獰的吼道:“你,你敢打我?我,我要你死,我要你全家都死!”
一時間坤寧宮的宮院內(nèi)人員雜亂非常不說,也生生是到了彼此都劍弩拔張之時,而偏此時一聲太監(jiān)的唱諾在殿外:“皇上駕到!”
這一聲唱諾下,婆子宮女們都跪地,上官云鶯卻是慌忙的起身,并伸手?jǐn)n了下發(fā)髻和衣服,雖然她清楚就這般坐在地上更有被打的樣子,但是她是皇后,是國母,她還不至于亂了禮數(shù)和分寸,惹人恥笑。
上官云鶯是知道分寸了,可洛依塵卻依舊喊著痛,甚至腦門上都沁了汗,而玉艾與文佳也實在擔(dān)心她,只跪在地上扶著她,倒也沒給皇帝專程的行禮。
轎子才一落地,聽到喊痛聲的皇帝便不等王逸卓人趴下墊腳自己就下了轎,待人一進(jìn)門直往洛依塵跟前去:“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玉艾立刻張口答話:“皇上,皇后娘娘動手打了我家主子,娘娘摔進(jìn)奴婢的懷里,未幾便喊痛,只怕,只怕……”玉艾嗚咽著說不下去,皇帝卻是青了一張臉:“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殷正呢?都給朕叫來!”皇帝這會發(fā)了話,竟是瞪著皇后言到:“你因何要打她?她做了什么讓你非要動手。難道你不知道她肚子里有朕的皇嗣嗎?”
“我……”上官云鶯的臉色紅中見白,忿忿的瞪了一眼洛依塵:“你叫喚什么,少在哪里裝樣子!我只不過打你一巴掌而已,怎么就會打的你摔到別人懷里去!”
洛依塵哪里會理會她,只是叫喊著痛,眼淚汗水都在落?;实矍浦逡缐m的樣子,臉都由青見白,又看著那眼淚和汗水,想著這個女人唯一的仰仗便是這個孩子,怎敢拿孩子開玩笑?再看皇后那模樣便不由的上火,瞪了上官云鶯一眼,道:“朕明明說過,讓你們沒事不要去擾了鈺兒清凈,你怎么還由得這些婆子再這里鬧!你看看你現(xiàn)在,妝容凌亂,衣衫不整,哪里有國母之容?你可還記得端莊!”
皇帝心里有火,一通臭罵之下,看到什么說什么??缮瞎僭弃L也十分委屈,一個巴掌而已,她沒料到洛依塵竟會站立不穩(wěn),而更沒料到一個丫頭竟對她揮動了掃帚,如今她狼狽不堪卻還要被皇帝罵,當(dāng)下也委屈的哭出來了,道:“皇上,臣妾也委屈??!臣妾是皇后,怎么會容自己如此狼狽?還不是鈺貴妃身邊的這個丫頭,她用掃帚打了我啊!”
“什么?”雖然皇帝在發(fā)火,但聽到這樣的話也不免驚訝,一個丫頭動手打皇后,這可是找死,再一瞧見皇后伸手指著的是文佳,更是詫異,這個宮女他知道,是王逸卓回過話的,當(dāng)時還說這丫頭是個老實本分的,如今竟被皇后指她動手,這簡直叫他有些無法相信。
王逸卓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見皇帝看向他,只能一臉詫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這么一個老實人今兒轉(zhuǎn)了性子。
文佳見皇后指了她,當(dāng)下脊背伸直,竟是自己站直了身子后才沖皇帝跪下說到:“皇上,是奴婢動手打了皇后,可那也是因為皇后娘娘先將我家主子打倒,要不是玉艾姑姑扶住了人,只怕我家主子早摔在地上了。奴婢動手是因為一時氣不過,皇后娘娘說什么要問我家主子話,這才敢來的坤寧宮。我家主子也說了身子不舒坦的話,皇后娘娘派的人就在門口說我家主子不把她放在眼里,等我家主子開了宮門,來了坤寧宮,就由著一幫婆子們硬說我家主子行為不潔的話來。主子生氣卻不能說什么,只求皇后細(xì)查了再說,可皇后娘娘非要這會子往太后那里鬧,主子怕皇后娘娘受人蠱惑,將來查出來皇后娘娘臉上不好看,就勸皇后娘娘不要沖動,可沒想到皇后娘娘二話不說就打我家主子,如今主子腹痛如此,奴婢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文佳一口氣的把話順了下來,尤其中間還扭了些事實,加了點是非,聽的別說上官云鶯瞪眼了,就連洛依塵都忍不住和玉艾對視一眼。
文佳的話才說完,王逸卓的徒弟趙瑞喆就和殷正帶著兩個醫(yī)女一起進(jìn)了坤寧宮,太醫(yī)的到來,令問話擱淺,皇帝便匆匆說了一句先救人再言罰的話,就趕緊張羅著將洛依塵抬進(jìn)了里間,又是號脈,又是叫醫(yī)女查驗,忙了好一通去。
皇帝在正殿內(nèi)瞪著一雙眼看著上官云鶯等信兒,上官云鶯只會已經(jīng)意識到皇帝在恨自己,她可不想真被恨到,干脆一咬牙趁機(jī)沖皇帝告起狀來:“皇上,若是臣妾真的傷到了皇嗣,臣妾愿意接受懲罰,可是皇上,有句話臣妾卻是要說,這鈺貴妃腹中骨肉是不是正經(jīng)的皇家血脈,怕是兩說!”
皇帝的心里認(rèn)定了皇后是不容這個皇嗣存在的,先前又看到聽到那么一幕,這心里早就明白了,因而皇后一開口,他并未驚訝的面色詫異,卻是瞧著上官云鶯說到:“皇后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任何這類話語若是外頭升斗小民說出來能當(dāng)做碎語流言,若是宮人說出來,朕能說她是誣言禍亂宮闈,若是宮妃相言,這便是爭寵妒意所為??赡闶腔屎蟀?,你一開口就說明這事可不是件小事,更說明這事不是子虛烏有?;屎竽憧捎写_切之證?別拿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來糊弄朕!”
上官云鶯聽了皇帝的話,知道現(xiàn)在若是不趁機(jī)證實了,自己可就沒機(jī)會了,當(dāng)下便是開口說到:“有人證,那宮里的婆子看見了的,洛氏和三皇子在御花園私會好幾次呢,不信,皇上可以傳那他們問話!”
皇帝看著皇后一個冷笑:“好,朕問,問!”皇帝忽然厲聲的說著一個問字,令殿內(nèi)的人不由的打了個冷戰(zhàn),而此時殷正也從偏殿里出來回話。
“臣稟皇上,鈺貴妃娘娘先前動了胎氣,宮內(nèi)陣痛,實有危險,臣如今已經(jīng)給貴妃扎了針,緩和了下,已經(jīng)無礙了。”殷正說罷,看著皇帝。其實,里頭那位是半點兒事兒都沒有。但是她裝的如此逼真,此刻就算他說沒事兒,皇上也不信,還不如就著往下說。
皇帝聽了殷正的話倒是放了一半的心,此刻卻還是忍不住問道:“當(dāng)真無礙了?那皇嗣不會有什么吧?朕剛才瞧著鈺貴妃痛的汗淚俱下,當(dāng)真無事?”
“鈺貴妃落淚怕是驚嚇過度,至于汗應(yīng)是痛的。只不過鈺貴妃身子向來就不是很好,如今動了胎氣實在有些危險,今日里說來還好,臣已經(jīng)扎針控制,只是今后要避免鈺貴妃悲喜過度,更不能……舉動過大……”殷正說著有意的看向皇后處,這話里的意思就十分明顯了。
皇帝心里落了石頭,總算舒了一口氣,瞧見殷正身后的醫(yī)女,不免也問了她一句,二人所答無差,皇帝這才擺了手嘆道:“那就好!”說完起身往偏殿去,哪里有一點信了話而介意的意思。
洛依塵此時扶著玉艾正好下床,皇帝一見擺了手就言:“免了,這個時候你好生床上躺著吧!”
洛依塵眼里掛著淚的低頭抽泣,只會點頭不會出聲,瞧來更是委屈的一個小媳婦樣?;实垡娏耍闶前矒崃藥拙渚徒型跻葑咳グ褜m院里的人都散了,顯然是打算關(guān)起門來處理。
可上官云鶯一瞧皇帝這般在乎洛依塵的模樣,只當(dāng)皇帝是迷糊了不信自己,便想到皇帝若是關(guān)門而問,只怕自己更是鬧不到要的結(jié)果,當(dāng)下竟是噗通的跪地相言:“皇上,鈺貴妃現(xiàn)在無事,這是大喜事,但是前提也要是那孩子需是皇家正統(tǒng)血脈,若是這腹中之肉血脈有染,只怕這倒不是喜事了?;始已}可是大事,不能有一絲懈怠,臣妾請皇上此刻傳人查問,若是這腹中肉來的不正,倒也可以趁此拿了去,免得丟了皇家的臉面!請皇上就此傳喚三皇子和一干證人,問詢吧!”
皇帝捏著拳頭看了看洛依塵,又看了看皇后,繼而竟是冷笑道:“起來吧,何必跪著呢!既然皇后如此心切,朕若不答應(yīng),豈不是朕不重視皇家血脈了?既如此,那就查吧!王逸卓,去外面問清楚,世宇也好,婆子也罷,你這就去傳!”
王逸卓聞聽皇帝話語應(yīng)答之時看了眼皇帝,當(dāng)皇帝眼中一絲戾色閃過時,他便清楚皇帝的意思出了殿。
皇帝此刻坐在了偏殿內(nèi)的軟榻上,人便閉上眼假寐起來。一時間偏殿里,靜的只聞呼吸聲,殷正和身后的醫(yī)女也不免交換眼神的縮在邊上。
上官云鶯見皇帝已經(jīng)應(yīng)了查,這心里總算安定,想著繞了一圈總算到她預(yù)想的部分,不免有些得意的看向洛依塵,而洛依塵卻只是靠在玉艾身上,伸手抓著文佳的手不放,也似一臉的疲態(tài)。上官云鶯對著洛依塵挖了一眼,便去掃視文佳。
文佳這會兒是跪坐在床邊的鞋塌上滿臉是淚,她無聲的哭泣著,不知道是為洛依塵無事而喜,還是再因后怕而哭,不過在上官云鶯的眼里,她更相信是這丫頭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下場是多么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