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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劍飛仙

第三回 劍氣如虹

儒劍飛仙 未兆先生 3155 2017-12-01 09:51:11

  落空的劍順勢砸在了青石上,堅硬無比的青石,竟被呂昌明砸出一道裂縫。

  順著他的劍落下的地方向四周蔓延,生出了十多條指頭粗細(xì)的縫隙。從上往下看去,就像是一張蜘蛛網(wǎng)。

  呂昌明甚至被自己驚住了,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莫非,我無意間使出了和邢玉清同宗同源的力量?”

  可惜呂昌明還沒想清楚,就覺腰上一緊,整個人已如同一顆流星般飛了出去。

  這一次的痛楚遠(yuǎn)超剛才,因?yàn)樾嫌袂暹@次用的不是拳頭,而是腳!腳上的力道,可比手上的力道大了太多。

  呂昌明的腰瞬間就失去了感覺,就好像脊椎都被邢玉清踢斷了一般,神經(jīng)已傳達(dá)不到腰上。

  直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之后,腰間的疼痛感才慢慢傳來,迅速向周身擴(kuò)散。

  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能吸氣,已無法出氣。劇烈的疼痛之下,的確可以使人無法呼吸。

  超乎他這具身體所能承受的痛楚,已令他陷入了短暫的迷幻當(dāng)中。眼前有一串串光怪陸離的場面翩翩浮現(xiàn)。

  他甚至看見了一個蒼顏白發(fā),穿著件寬松的運(yùn)動服,手里拿著籃球的老頭,正饒有興致地蹲在他面前。

  這老頭滿頭雪銀色的蒼發(fā),竟連他三尺長的美髯,竟也是雪銀色。

  他的精氣神很飽滿,卻依然掩蓋不了他臉上歲月的痕跡。從面門上看來,這名老頭至少也是花甲之年。

  只是他依舊如此有活力,他周身的肌肉并不飽滿,卻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這名老頭渾身自帶一股儒雅的氣息。即便他此刻正穿著濕噠噠的運(yùn)動服,卻依舊無法掩蓋他的氣質(zhì)。

  他臉上雍容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fēng)。

  呂昌明敢肯定,自己從未見過他。哪怕是無意中的一瞥,也從未瞥見過他。呂昌明的專業(yè)素質(zhì)決定了,只要從他面前經(jīng)過的人,無論再匆忙,他都會有隱約的印象。

  “莫非,他是這具身體的親近之人?”

  忽然,一陣獵獵的風(fēng)吹過,刮得呂昌明面門生痛,也將眼前的幻想悉數(shù)刮破。

  獵獵之風(fēng)并非來自他處,而正是從邢玉清的拳頭上發(fā)出。

  呂昌明甚至來不及睜眼,只貓了一眼,勉強(qiáng)瞧見漸變越大的拳頭向自己襲來。隨后風(fēng)吹人走,他被風(fēng)吹起,身子一飛,橫腰撞在房屋的棟梁之上。

  他只覺脊椎都仿佛要斷了一般,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猛的就噴涌而出,將身旁的鮮花嫩草,都染上了一層凄涼的紅色。

  “咳咳,咳咳……”萬般掙扎之下,呂昌明仍舊無力再度爬起。他迷離的雙眼,已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人影。

  “老李,你說老邢會不會太過了?”

  老吳也不知是心有不忍,抑或其他原因,不懌道:“他分明就有一拳打死呂狗蛋的實(shí)力,為何還要耐著性子,等呂狗蛋慢慢地發(fā)起攻擊?”

  “雖則呂狗蛋開了竅之后,功夫確實(shí)有了長足的進(jìn)步。但比起老邢來說,還是不夠看。老邢他……”

  “老吳,你錯了?!崩侠顡u頭道,“和老邢在一起多年,他雖然魯莽,卻不是個會輕易迷失心智的人。你以為,老邢實(shí)在折磨呂狗蛋?”

  “不然呢?”老吳忽然暴跳道,“他明明就有一擊解決呂狗蛋的實(shí)力,他偏偏就不用!要是讓門派長老們知道,哪怕他是……也推脫不了責(zé)任?!?p>  老吳口舌一快,險些把不該說的話,一并說了出來。雖然那是個人盡皆知的秘密,但放在心里和說出來,卻又是兩種情況。

  “清河宗允許門下弟子打生死擂,卻也是在兩人實(shí)力相差不遠(yuǎn)的情況下,生死擂才生效。如果任由老邢如此虐待呂狗蛋,倘若最后呂狗蛋真的死了,老邢無論如何也……”

  “老吳,你又錯了,”老李搖搖頭,微微冷笑道,“老邢正因?yàn)橹肋@點(diǎn),才沒一次就對呂狗蛋下死手?!?p>  老李左右捏著拳頭,用戲謔般的眼光看著滿身是傷的呂昌明,啐道:“老邢就算一招擊斃呂狗蛋,生死擂也不會生效……而如果能讓了呂狗蛋有了發(fā)揮的機(jī)會,老邢再將實(shí)力壓低,造成一種兩人相差不多的假象?!?p>  老吳忽然兩眼放光,大笑道:“所以就算最后老邢失手打死了呂狗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呂狗蛋和老邢不在一個等級,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但老邢也能拿出足夠的證據(jù),證明生死擂的效率?!?p>  “沒錯,老邢恐怕就是抱著此種想法,才會……”老李看向呂昌明的目光愈來愈冷,舔了舔因興奮而干涸的嘴唇,“呂狗蛋今天,必死無疑?!?p>  邢玉清已慢步走到了呂昌明身邊,伸手就將呂昌明提了起來,仿佛提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只阿貓阿狗。

  “我本不想殺你,我本也無意和你過不去……”

  邢玉清努力克制住已暴跳如雷的情緒,低沉的嗓子,聲音一起一伏道:“可你不該和我住在一個宿舍,也不該整日在我眼前活蹦亂跳,更不該活得像個人?!?p>  “并非長了兩只腿,兩只手,一個腦袋,就能叫人,就能和人一樣生活。畜生,永遠(yuǎn)都是畜生?!?p>  “如果你能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肯低頭認(rèn)錯,肯搖尾乞憐,肯塌心的做一只狗,我不殺你?!?p>  “呵呵,哈哈哈……”呂昌明忽然仰天長笑,“咳咳?!滨r血順著口鼻往下流,嗆得他連連不住的咳嗽。

  “我是人,我永遠(yuǎn)都會是一個人。”

  呂昌明雖然不知“呂長明”和邢玉清之間的恩怨,但從邢玉清的話中之意看來,純屬是邢玉清單方面的看不慣“呂長明”而已。

  甚至多年以來,已不知多少次對“呂長明”施暴。今天決不是第一次,也決不是最后一次,更決不是最重的一次。

  “人就是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決定了,他是人。天賦人權(quán),誰也無法更改。”

  “所以你無論多么恨我,多么看不起我,多么看不順眼我,多么想殺了我而后快……”

  呂長明忽然低下頭,沉寂了片刻,猛然向前一蹭,他的臉和邢玉清的臉都挨在了一起,他臉上的血都已蹭到了邢玉清的臉上。

  “我仍然是個人,仍然會生活在我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地方。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做出任何改變?!?p>  呂長明微弱的,無力的拳頭,顫巍巍地舉了起來,輕飄飄地砸在邢玉清的胸口上。

  這一拳的力道,連一滴雨落下的力道也比不上,簡直連一片隨風(fēng)落地的樹葉也不如。

  但這一拳,卻徹底點(diǎn)燃了邢玉清的憤怒。

  “你找死!”

  他反手一扔,將呂昌明重重地扔回了場地中間。只聽“咚”一聲悶響,青石的地面竟被呂昌明的身子給砸出了一個人形的大坑。

  邢玉清之狠,竟過如此!

  落地的沖擊力擊潰了呂昌明的最后一絲放線,他感覺眼前一花,像似掉進(jìn)了染缸一般,眼簾瞬間被一團(tuán)繽紛的色團(tuán)給蒙住。

  有杜鵑花一般的火紅,有菊花的黃,有紫羅蘭的清香,有桃花的溫暖,有梔子花的沁人心脾……

  他竟從色塊中聞到了花香,仿佛進(jìn)入了一個充滿鳥鳴鮮花的世界。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人死前的幻覺么?呵呵,如果能在鮮花的世界中死去,似乎也不錯?!?p>  漸漸地,鳥語花香都在他眼前慢慢凝聚,逐漸匯聚成一個耀眼的光斑,刺得呂昌明睜不開眼。

  “你要放棄嗎?確定現(xiàn)在就要放棄嗎?”

  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平靜的問話聲。它既嚴(yán)厲,又帶著溫和,就好像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在詢問淘氣頑皮的小孫子。

  “你忘記了曾答應(yīng)過我什么?你難道不想報仇?你難道忘了……你的父母?你難道愿意就這樣死去,令雙親蒙羞,背著罵名,遺臭萬年……以至于千秋萬代之后,有人提起他們的名字,都會覺得不恥。”

  聲音漸行漸遠(yuǎn),不一會兒就仿佛已到了天邊。

  “你是誰?你要告訴我什么?”

  呂昌明掙扎著爬起來,努力朝遠(yuǎn)去的聲音追逐??蔁o論他怎么追,聲音都和他越來越遠(yuǎn),漸漸只能聽到模模糊糊,飄渺的回響。

  “好熱,好渴!”

  呂昌明忽然感到渾身發(fā)熱,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從尾椎骨沖刺而去,一路過關(guān)斬將,瞬間遍布全身。

  灼燒的火熱在經(jīng)脈中亂竄,簡直快要把渾身的經(jīng)脈都給攪個稀巴爛。他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方,把這該死的力量趕緊釋放干凈。

  “老李你看,呂狗蛋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好像……”

  “糟了?!崩侠羁v身一躍便翻過欄桿,一邊向場地中間跑去,一邊大喊道,“老邢小心!這小子體內(nèi)好像有股力量正在宣泄,趕緊躲開!”

  可惜卻遲了一步,老李的話音未落,呂昌明就已站了起來。

  準(zhǔn)確地說,他并非是站起來的,而是有一股剛烈的勁風(fēng)把他托了起來。勁風(fēng)四散,刮得呂昌明滿頭長發(fā)飛揚(yáng),刮得他衣衫襤褸,布條紛飛。

  “臥倒!”

  老李高叫一聲,來不及閃躲,只勉強(qiáng)拽住了迎面而來的邢玉清,一起匍匐臥倒。

  一道劍氣沖天而起,猶如一道天降的虹光。劍氣帶動的罡風(fēng),將整塊青石都給沖成粉末。而周邊的木質(zhì)的屋舍,早已被劍氣攪成了碎片。

  只見呂昌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整個人仿佛一柄人形之劍。

未兆先生

新書上傳求多支持。本文主打懸疑仙俠,外帶一丟丟的科幻元素,若覺還有意思,請不吝推薦收藏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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