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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蠱女尊

第二十八章 誤會

翠蠱女尊 樹上有塊玉 3787 2018-01-04 23:55:54

  若嬋睡了個昏天黑地,起來才被告知自己的房費已經(jīng)被方大人付過了。她皺了皺眉,其實自己不喜歡這樣欠人情,尤其是欠陌生人的人情。她示意星月出門打聽一下這方大人的來歷,自己倒是披了一件皮毛的外衣便準備出門走走。

  清晨的風冷得很,街上的小攤販們已經(jīng)風雨無阻地起來做生意了。風拍在臉上,若嬋不禁虛了虛眼睛,遠遠便望見了一個白色狐裘的身影。若嬋沉吟了一下,靠近了前去,那白衣男子似乎也是見到若嬋走了過來,咳了兩聲微微笑了笑,這便將若嬋請近了鄰里的一個酒樓里去。兩人尋了二樓的一個雅間坐了下來,氣氛一時詭異的其樂融融。

  “不曾想翠谷壇主本人竟是如此年輕。昨日小販不懂規(guī)矩,沖撞了壇主,還請壇主不要介懷?!?p>  “方大人言重了,昨日承蒙方大人解圍,嬋亦未曾表示謝意?!闭f罷叫了小二來,隨意點了幾份本地的特色菜。

  “不過若嬋初來乍到,當不得方大人如此照顧,這頓飯我已經(jīng)結(jié)了賬,算是還了方大人的情了?!比魦日Z氣不咸不淡,并沒有流露出太多想要結(jié)交的意思。

  方雨笑了笑:“壇主客氣了?!闭f罷也并未多言??梢钥吹贸鰜磉@個方雨也不是一個喜歡多說的性子。兩人一時無話,若嬋一邊嘗著這北地的菜,一邊又覺得這方雨與北地人著實不太像。

  “方大人不是北地人?”

  “壇主慧眼,家母是西疆人,后隨家父移居到了此處?!?p>  若嬋眼中劃過一絲了然,點了點頭。

  “此番落塌幽郡,嬋亦不會耽擱多久,叨擾一日足矣,方大人自然也不必過多費心,幫我謝謝林老壇主了?!?p>  方雨的眼角是微微下撇的,此刻劃過一絲贊賞,嘆道:“壇主果然是個剔透的人?!闭f罷繼續(xù)道:“不過壇主已經(jīng)入境了幽郡,那便是需要招待的客人,若有任何需要,還請明言?!闭f罷頓了頓:“或者要找什么人,方某或許亦能幫助一二。”

  若嬋手中的筷子頓了頓。抬了抬眸,找人嗎?如果她要找的這個人不愿意被人找到,那這天下不會有任何人找得到。不過,若嬋眼中閃過一絲冷芒,這方雨似乎是知道什么。

  “方大人可是見過洛小姐了?”若嬋淡淡道。

  那方雨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預料:“不錯,我與洛小姐向來交好,此番壇主下榻幽郡,正逢洛小姐也在此地,不知壇主可有興趣一見?”

  看來這倆人也是認識的,若嬋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方大人了,原本以為洛小姐已經(jīng)早早回到了中原,卻不料竟與嬋同行一處,若是不見倒有些不周到了?!?p>  那方雨掩袖咳了兩聲,修長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只見得他微微笑了笑,聲音略微沙?。骸澳潜愣嘀x壇主了?!?p>  若嬋搖了搖頭,兩人之后也并未多言其他,用完餐飯之后便約了今日下午在若嬋入住的龍泉客棧相見。若嬋應了下來,正好也想趁此機會探探洛一仙的底。

  約定的時間疏忽而至,若嬋倒并未顯得自己有多慌張,刻意在房間多待了一些時辰這才緩緩朝客棧一樓行去,洛一仙已經(jīng)早早在了那兒,只有她一個人,連方雨卻也不曾前來。

  洛一仙今日穿得也是鵝黃色的裙裝,隨意挽了一個時下流行的流月髻,見若嬋下來,這邊起身朝她拂了拂,若嬋點點頭,入座了。

  “一仙見過壇主?!甭逡幌傻亩Y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禮,只是從她的眼中仍然能夠看出一絲焦急。

  若嬋失笑,這洛一仙對衛(wèi)成炎的心思她是最近明白的。衛(wèi)成炎在峻棲神壇當著她的眼皮子底下被苗神帶走了,那自然是任誰都找不到的,現(xiàn)在找上她,不得不說這洛一仙也是想盡辦法了。若嬋心中微微一痛,沒有繼續(xù)深思。

  “本以為峻棲神壇一別,洛小姐已經(jīng)回到中原,卻不知竟還在此處盤桓。”雖然她清楚洛一仙正在追蹤苗神的下落,但是她想知道這么一問,這洛一仙又會怎么回答。

  洛一仙叫小二砌了一壺賀州青煙,若嬋心中一動,說道:“這賀州青煙味道特別,洛小姐竟也喜歡?”

  洛一仙點了點頭:“賀州青煙是家母最喜歡的茶,以前也喝不明白,后來喝多了,也就就漸漸品出其中滋味。”說罷并未在這上面多做停留,直接轉(zhuǎn)入了正題:“還請壇主恕一仙斗膽,那日在秦淮鎮(zhèn)見衛(wèi)公子跟壇主交好,未知在那之后壇主是否還有見過衛(wèi)公子?”

  若嬋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神色。輕聲道:“也就在峻棲神壇見過一兩面,后來便再未見過了。”

  洛一仙臉上顯出失望的表情,若嬋低聲問道:“不知衛(wèi)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翠谷神壇在各地信徒也算頗多,或許能夠幫助一二?!?p>  洛一仙并未在這句話上放過多的希望,畢竟林成溪手中拿到的消息不比若嬋少,不過多一條線也算是多一個機會,只見她輕聲道:“說來也不怕壇主笑話,一仙愛慕衛(wèi)公子也算是天下皆知了。只是之前在峻棲神壇有了一些小誤會,一仙怕衛(wèi)公子多想,是故想找衛(wèi)公子解釋一二,可發(fā)出去的信鴿一直沒有回復,今日方公子告訴我壇主在此,一仙別無他法,想到壇主本來同衛(wèi)公子交好,是故前來相詢,是否知道衛(wèi)公子的下落,還望壇主莫怪一仙唐突。”

  若嬋點點頭,一個局外人這個時候要問的應該是:“可有派人再去峻棲城中打探?”

  “曾有派人前去,但均無任何消息?!?p>  若嬋心中暗嘆這洛一仙的演技,當日她明明看到白發(fā)男子襲擊了衛(wèi)成炎,此刻也不愿將這白發(fā)男子道出,不得不說其心思縝密。

  “不知是何誤會,讓你如此掛心?”若嬋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當日衛(wèi)成炎的背叛被苗神坦承是他做的局,但是這個局中有哪些人,扮演了什么角色,她至今都是沒有理清頭緒的。

  洛一仙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答道:“倒是一些不足掛齒的事情?!毖韵轮饩褪遣槐愀嬷?。

  若嬋臉上掠過一絲愧疚,繼續(xù)道:“那嬋只能找人盡量幫助一仙小姐相尋,只是就怕尋了衛(wèi)公子,若無法給出一些解釋,他興許連我的賬也不會買,他大可換了一個地,這要再找到可就不容易了。”你若再不說是什么誤會,我也沒辦法了。

  洛一仙的手指動了動,垂眸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壇主在壇中可還記得那個被任壇主審問的侍女?”

  若嬋心中一動:“有所耳聞。”

  “一仙曾親眼撞見那侍女往任壇主茶水中下毒,當時并不知道此女身份,只道是想對任壇主不利,正好季先生也在,我二人便想對這侍女小懲大誡,這就將計就計,暗中將毒茶掉包,讓這侍女喝了去?!甭逡幌烧Z氣平穩(wěn),細細將那日場景道來。

  若嬋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卻面上也不動聲色地看著洛一仙。這女子編謊話的功夫倒是一流!

  “我二人將此事暗中告知了任壇主,壇主一怒之下要將此女抓住,也就是那夜的混亂場面,那夜壇主也在神壇中,應有所感受?!?p>  若嬋點了點頭,自然是有感受的,畢竟她就是那個被追的人。她一邊暗暗看了一眼洛一仙,只覺得在說書這上面的天賦自己委實不如此女。一個故事半真半假,竟也被她串了出來。

  “誰知衛(wèi)公子似乎與這侍女是熟識的,竟要前去相救,這廂便被一仙攔下了?!?p>  若嬋故作鎮(zhèn)定:“這衛(wèi)公子跟侍女卻還有如此聯(lián)系?”

  洛一仙點點頭,眼中也劃過一絲不解:“我本想著送衛(wèi)公子一個人情,若他能夠押解此女到任壇主面前,任壇主大義,定會記他一功。可未曾料到衛(wèi)公子并未曾想受一仙這個恩。”說罷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道:“我也是一時氣急,自然看不慣喜歡的人如此維護另一個人,還是一個侍女。”

  若嬋摸到了這條線,她杏眸微微低垂:“所以洛小姐一氣之下以侍女所中之毒的解藥相要挾?”

  洛一仙眼中劃過一絲驚訝,似乎驚嘆于若嬋的推理能力:“壇主所言甚是,他答應了?!闭f罷也是有些怨懟的:“若是任由衛(wèi)公子將那女子送出去,被任壇主發(fā)現(xiàn)了,那衛(wèi)公子這峻棲神壇副左使的位置也不用坐了,我完全也是為他想?!?p>  “后來事發(fā)當天那女子帶著笛子走后,衛(wèi)公子卻也不見了。”洛一仙說著眼中劃過了一絲埋怨的神情。她看了看若嬋,原本秦淮鎮(zhèn)衛(wèi)成炎甘愿成為藥引子替若嬋治病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一直覺得衛(wèi)成炎多多少少心中也是歡喜若嬋的,卻不想這廂又為了一個侍女而杳無音訊了。

  若嬋半晌沒有說話,洛一仙也沒說話,怕是要以為若嬋在為衛(wèi)成炎這么快移情別戀而傷心去了。她一邊呷著賀州青煙,一邊看著若嬋,眼中不經(jīng)意劃過一絲可憐。她自然知道衛(wèi)成炎是被誰帶走了,雖然不知這侍女究竟和衛(wèi)成炎有什么關(guān)系,但若嬋也算是個強勁的對手,跟衛(wèi)成炎的關(guān)系匪淺,是不是她想的那樣暫且不談,自己這番說辭聽來都是天衣無縫的,找不找得到衛(wèi)成炎是一方面,能夠讓苗若嬋對衛(wèi)成炎死心,卻也不算毫無收獲。

  若嬋拂了拂袖,看向洛一仙,眸子斂住了心中翻天的波瀾:“洛小姐后來可有查查那侍女的下落?”

  “已經(jīng)派人著手在查了,可并未聽說去了哪里。不過有苗神的碧玉笛,此女并不簡單?!?p>  “坊間傳聞是秦左使,洛小姐不信?”

  洛一仙笑了笑:“以訛傳訛罷了,秦左使消失多年,又怎會為了一把彎刀重出江湖?”

  若嬋斂眉,道:“我會傳信給翠谷神壇的人,讓他們幫忙在西疆一帶注意衛(wèi)副使的下落,一有消息會通知洛小姐的?!?p>  洛一仙倒也不以為意,站了起來朝著若嬋拂了拂:“一仙這廂先謝過壇主了,叨擾頗多,還望壇主海涵。”

  若嬋搖了搖頭。兩人這又你來我往打了一會兒太極,洛一仙也是不愿多留,沒過多久就請辭離開了。

  若嬋眼見著洛一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這才失魂落魄地上了樓,將自己鎖進了房間。

  下午艷陽高照,空氣回了一些暖,陽光正好撒在房間的地上,若嬋就著地板坐了下來,眼睛看向窗外,兩行清淚順著瘦削的臉頰流了下來。這洛一仙說得真真假假不可全信,但是即便沒有洛一仙這一茬,苗神若是想要吸取衛(wèi)成炎的生命力,想來是需要征得他的同意,所以才會答應將她救出來作為交換。但是如此一來為何不直接任天涯抓人當日就當沒看見她,她完全有信心逃離抓捕,苗神非得這么來回一趟的意義何在?

  若嬋腦子一下子閃過了什么,立馬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想要利用峻棲神壇講法的聲勢,把事情鬧大,把粥攪亂,最好當眾拋出碧玉笛,這樣所有人就會把注意力放在笛子上,放在那個出風頭的侍女身上,放在百獸齊鳴上,不會有人注意峻棲神壇的副左使消失了,或者短期內(nèi)不會有太多人注意,甚至任天涯可能也沒有注意,他可以慢慢地,讓衛(wèi)成炎消失。又或者,借由這個亂局,還可以隱藏他的其他行動。這一來一回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制造混亂,轉(zhuǎn)移注意。

  若嬋背上滲出了一層冷汗。這就是曾經(jīng)的天下共主嗎?

  她立馬拿來紙筆,仔仔細細寫了一封信,給阿婆傳了去。

  她要找到秦徒阿,不惜一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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