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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字劍經(jīng)

第二十二回 天羅地網(wǎng)

九字劍經(jīng) 春秋山人 2683 2018-01-08 10:00:23

  “噓!”那人將半個身子探出門外,左右瞧了瞧,又輕輕關(guān)上門。

  趁著月光,張謙只瞧那人穿著夜行衣,蒙著臉看不清面貌。那人扯下面罩,露出的面貌正是何有道,只是張謙不知罷了。

  見何有道走近,張謙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卻沒站穩(wěn),又跌坐在床上,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你是何人?”

  何有道拱一拱手,道:“先生莫慌,在下并非歹人,此番只為相救?!?p>  見何有道說的誠懇,張謙也是將信將疑,遂問道:“我與兄臺從未相識,你卻因何救我?”

  “不瞞先生,在下乃原錦衣衛(wèi)百戶楊儀。聽聞公冶前輩同小侄沈淵被朝廷通緝,特前來相救?!焙斡械缹⒆约赫f成了楊儀,但瞧著張謙定是不知沈鈞的事,又將端午那日大略說了一遍。

  “不成想,還有這許多變故?!睆堉t聽的眉頭緊蹙,原是對沈淵生出許多憐憫,不過卻又道:“那你又如何得知他二人在此?”

  “哎呀,你這夫子怎的如此多問題,時間緊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何有道故作焦急,說著便拉著張謙往外逃去。

  張謙雖不是江湖中人,卻也只江湖險(xiǎn)惡,不肯相去。猛地掙開何有道,退了回來,道:“我怎知你是不是誆我?再者,老夫本就沒想逃跑!”

  “罷了,我與你說清楚,”何有道心中暗想這老家伙倒是謹(jǐn)慎,“但你切不可與外人說,否則便多一條枉死的性命?!?p>  “老夫知道輕重?!?p>  “在下如今雖叛出錦衣衛(wèi),但那門達(dá)身邊有個親信,乃是我至交,我至今能安然無恙,多虧此人與我通風(fēng)?!焙斡械酪姀堉t信了八分,又道:“我于遼東也見了懸賞告示,便去信問他,這才知道我那小侄同公冶前輩到了此地。可還是來晚一步,多方打聽得知張先生在此被困,故特來相救?!?p>  見張謙沉默不語,似還有疑慮,便繼續(xù)故作惱怒道:“張先生,不妨與你說,那何有道率錦衣衛(wèi)已然往紹興去了?!?p>  何有道頓了一下,特意瞧著張謙的神情,只見他目光游離,雙手卻握的緊,便又道,“公冶前輩武功蓋世,可我那侄兒卻只有六歲,若他們調(diào)集官軍,我怕惡虎不敵群狼?。 ?p>  “罷了,你快去追上公冶兄,叫他不要再往紹興去了!”張謙神色肅然,道,“老夫有功名在身,諒他們也不能拿我如何,且不用管我?!?p>  “先生說得倒是輕巧,我去哪里尋?往紹興去的大路便是幾十條!”

  何有道這出戲演的天衣無縫,縱是張謙再謹(jǐn)慎,情急之下也已打消疑慮,道:“公冶兄臨別前曾與老夫說紹興山陰縣有古劍出世,前去一觀。他們從信陽往廬州府去了,過了廬州境老夫便不知了,或許經(jīng)寧國走黃花關(guān),亦或過廣德府至紹興,總之你快去,此刻他們應(yīng)還未到信陽!”

  “多謝先生相告!不過先生當(dāng)真不與我走?”何有道戲沒做完,言語間盡透著赤誠。

  張謙擺了擺手,道“有勞楊義士費(fèi)心。我雖為了朋友之義,卻也實(shí)實(shí)在在犯了律法,理當(dāng)在此受罪。”

  “先生高義,在下以茶代酒,敬先生?!闭f著,何有道抄起茶壺,倒了兩碗。

  張謙接了茶,痛快吃了。只瞧何有道手腕一翻,忽將茶水灑在地上。張謙不解,便問道:“你這是?”

  “自然是敬先生?!焙斡械雷旖巧蠐P(yáng),露出了白牙,一副奸計(jì)得逞的模樣。

  張謙似乎明白過來,面如土色,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在下何有道!”

  “卑鄙小人!”這四個字張謙說的磨牙鑿齒,恨不得生啖了何有道,突然張謙只覺腹部劇痛,大呼一聲“?。 北阊隽诉^去!原來在何有道倒茶的同時,那毒藥也入了杯中。他這使毒的功夫當(dāng)真是出神入化。

  知縣大人聽了何有道的令,就在附近的配房候著。待聽了一聲慘叫,那知縣也顧不得別的,連忙帶人沖了過去。見何有道安然無事的走了出來,這知縣也松了口氣。他可不想錦衣衛(wèi)的任何人物在他的縣衙里出了差錯,即便對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書生。

  待進(jìn)了房間,掌了燈,卻將這知縣連同隨行的縣丞、衙役一并嚇了。只見張謙倒在地上,七孔流血、雙目圓睜,竟落了個死不瞑目!

  知縣長吁短嘆,命人將這尸身抬了出去。見了何有道,躊躇著問道:“何先生,下官斗膽相問,還望恕罪!”

  何有道擺了擺手道:“但說無妨?!?p>  “此人雖有罪,卻罪不至死,如今這進(jìn)士及第的死在了縣衙中,下官實(shí)在不好交代??!”

  瞧著知縣怕的連頭也不敢抬,何有道暗暗冷嘲:“朝廷命官又如何,見了本座依舊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嘴上卻說著:“大人莫慌,這錦衣衛(wèi)辦事,哪怕布政使到此,也不敢說三道四。若怕面子上做不好,你說畏罪自殺就是?!?p>  次日一早,天色未明。

  何有道便去見了門達(dá)的密探,將昨夜一事報(bào)之。

  除了行蹤改成走的鳳陽府,其他全照實(shí)說了。那密探不疑,只道:“何先生辛苦,我即刻呈稟指揮使大人。不知何先生打算什么時候啟程?”

  何有道自然知道,這話中意思是讓他快快上路去除掉公冶和與沈淵。

  但他只怕與公冶和見了面,死的是自己,他可不愿白白送了性命,所以他說公冶和攜沈淵走鳳陽府,也是故意為之。

  只聽他回道:“在下本就打算即刻啟程,只是有勞大人與門大人說,那公冶和武功絕頂,在下實(shí)在不是其對手,以防萬一,不如飛鴿傳書給紹興府,在山陰縣多遣些守軍在前埋伏,我在后率弟子追擊,布好天羅地網(wǎng),前后相夾,定萬無一失?!?p>  “知道了。何先生請先去吧,我自會與門大人說?!蹦敲芴酱斡械勒f完便趕人走,何有道心中不快,卻只能隱忍,恭敬行了禮退了下去。

  另一頭公冶和充著騾夫,一路趕車搖搖緩行,走了六日,終是到了信陽。雖說此刻曉星猶在,這官道上卻已有了三兩結(jié)伴的路人,大多是行商的走販。

  才五更天,晝市未開,那信陽城門緊閉。公冶和停了車,斜靠著,沈淵這時從青蓬里探出頭來,跳下了車,抻了抻腰腿。

  昨日黃昏時分,公冶和雇來漕船,裝了騾車一并渡了淮水,不想?yún)s錯過了宿頭。

  左尋右尋才見到一間廢屋,將就了一晚。夜里蚊蟲嗡嗡作響,攪的沈淵睡不安穩(wěn),一旁公冶和卻是大夢深沉。

  這天未亮的時候,二人又趕著車往信陽城走去。

  此時,沈淵瞧著城外已有小販生起火爐子,架起灌餅攤。他使勁聞著,肚子也愈發(fā)的不爭氣鼓出聲來。

  轉(zhuǎn)身問公冶和道:“師父,索性這城門未開,現(xiàn)下弟子又餓的慌,不如買兩個灌餅嘗嘗吧?您聞聞,香味兒都飄過來哩!”

  “嗯,是他娘的挺香?!惫焙吞鸨亲有崃诵?,掏出兩、三個錢遞給沈淵,“去,給老子也來倆!”

  正當(dāng)沈淵捧著新鮮烙的四張灌餅跑回來時,那信陽城門慢慢開了。待沈淵坐上了車,公冶和下來牽著騾子,嘴里呼了一聲:“嘚兒!”就看那騾子便走了起來。

  師徒二人手里各捧著灌餅吃著,熱乎乎香噴噴,那灌餅里抹了醬,咬一口酥脆鮮香,渾身暢快。正吃著,沈淵抬頭一瞧,原來信陽城內(nèi)也張貼了他們的通緝令,沈淵低聲道:“師父,你看。”

  公冶和才把一張灌餅吃了,舉眼瞧了瞧,嘴里罵道:“娘的晦氣,這布告散的倒快?!痹倏葱┦匦l(wèi),一個個睡眼惺忪,無精打采的,倒讓他們混進(jìn)城來。

  雖嘴上罵著,但公冶和卻絲毫不在意,又坐上車板子,只在街上閑逛。

  這街上的店面才陸陸續(xù)續(xù)的開張,公冶和同沈淵尋了偏僻的客店,住了進(jìn)去。只打算明日一早開城門時便出城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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