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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字劍經(jīng)

第三十三回 終南大雪

九字劍經(jīng) 春秋山人 3667 2018-01-08 10:06:38

  沈淵實(shí)在稀奇,可又不知怎么開口去問。

  聽得那老人贊他名字不錯,沈淵忙道:“老神仙,這名字是我爹起的,我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既然老神仙說不錯,那興許還真不錯?!闭f到最后,沈淵也訕訕笑出了聲。

  趁著說話的片刻,那猛虎左右踱著。許是方才被這眼前白袍老頭一袖子掀飛,心有不甘,此刻正琢磨如何報仇,好吃了這二人果腹。

  只見它那雙虎眼兇狠,前爪搭在地上,使勁一按!瞬間躍在半空,又撲了來!不過這畜生似通了人氣,故意撲偏,那腰胯一擰,虎爪向上一掀!

  同時那白袍老人大袖一卷,那猛虎竟被卷到了丈外。

  方才那瞬間,沈淵剛張了口要提醒這白袍老人,聲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來,當(dāng)下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此時又聽白袍老人對著那猛虎喝道:“你這畜生,還不退去?非要送死不成!”他眼睛一瞪,似有兩道精光閃了一閃。

  那畜生瞧了,似又聽懂了人話,低吼了兩聲,滿是不甘。果然是快成了精的,知道眼前這人絕不好惹,又吼了一聲,灰溜溜的跑了!

  見了這等神人,沈淵嘴巴都合不上了。那白袍老人叫了有好幾聲:“小友,小友?”

  沈淵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連說道:“不敢,不敢,老神仙,小子方才實(shí)在是吃驚,冒犯了,冒犯了!”

  那白袍老人搖一搖頭,淡淡笑道:“小友不必如此,”又指了指樹上的公冶和,“那是?”

  沈淵頓時想到,眼前的老神仙說不定能將師父的瘋病和內(nèi)傷治好!立刻跪在地上,拜了又拜,求道:“求老神仙大發(fā)慈悲,救救我?guī)煾福 ?p>  “那是你師父?”白袍老人看著公冶和此刻似癡似傻。

  公冶和察覺到了白袍老人的目光,一臉的恐懼,將頭伸到樹干后頭躲著。

  沈淵答道:“此人正是小子師父!師父這病每隔幾日便要發(fā)作一次,癥狀不見相同。聽師父說,是因?yàn)榫毩恕毒抛謩?jīng)》而真氣逆行,再加以無常散之毒,這才變的如此!”

  “嗯?九字劍經(jīng)?”白袍老人聽了這四個字,眉毛一挑。

  沈淵聽白袍老人的語氣似乎是知道的,又問道:“老神仙,你知道這劍法?”

  “啊,哈哈,”白袍老人笑了笑,捋一捋他那長須,道:“蓬萊劍閣的絕學(xué),天下又誰人不知?不過,據(jù)聞這九字劍經(jīng)的心法早已不知所蹤,何況此劍法又是蓬萊劍閣的不傳之密,你師父又如何練成的?”

  “我原也不知,”沈淵這才想通,原來是沒有心法之故,“而且聽師父說,他是自己與那劍閣閣主姬萬里打賭贏了,才在那里一下子參悟了五年,不過也只練成了前三字罷了?!?p>  “哦?有此恒心,倒是叫人佩服?!卑着劾先诵闹幸粍?,可口中說的倒是云淡風(fēng)輕,“不過,你若將他如何中毒,又如何使的那劍經(jīng)一五一十的與我說,我倒可以試上一試,但能否治好,老夫也不敢保證啊。”

  沈淵當(dāng)下將這事情原委說了個一清二楚,他心中所想的是,只要能治好師父,要自己做什么都行。沈淵遇見這個白袍老人,就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也燃起了一絲希望。

  聽了經(jīng)過,白袍老人又瞧瞧樹上畏畏縮縮的公冶和,對沈淵道:“沖你這份孝心,老夫盡力一試吧?!?p>  只見他手中竹棍脫手而出,接著便聽“砰”一聲,那竹棍竟徑直插入公冶和爬上的那顆樹的樹干。

  “嘩啦啦”這一棍震下了無數(shù)的落葉。下一刻,卻更叫沈淵佩服的五體投地!

  白袍老人同時腳下輕點(diǎn)地面,一躍而出,踏著緩緩飄落的葉子,竟好似平步青云一般向公冶和疾行而去,那身法縹緲,當(dāng)真是神仙手段。

  公冶和也不敢看,沈淵在下方瞧著,見那白袍老人飛身而上,只兩三個呼吸間,便近了公冶和的身,一掌便將公冶和打暈,將他帶了下來。

  將公冶和扶回了洞中,白袍老人伸手搭脈,沈淵不敢出聲,只默默在旁侯著。

  少刻,這老人連點(diǎn)十幾處經(jīng)脈大穴,接著一手扶起公冶和,盤膝而坐。四掌相抵,只一會兒,兩個人都是滿頭大汗。

  不過片刻后,白袍老人皺著眉頭,輕嘆一聲,撤了手掌。

  沈淵滿是擔(dān)憂,忙問道:“老神仙,我?guī)煾冈趺礃???p>  “且讓老夫再試上一試?!?p>  說罷,從懷中掏出針包,一攤開,又叫沈淵點(diǎn)了盞油燈置于老人身旁。

  褪下公冶和的衣裳,只看這白袍老人依次下了九針。

  見著手法又快又穩(wěn),所刺穴位又絲毫不差,趁著空息,沈淵問道:“老神仙莫不是個神醫(yī)?”

  “不敢當(dāng),老夫不過是這山下村里的郎中罷了?!?p>  沈淵心知肚明,這終南山中頗有隱士高人,見這老神仙一般的人物不愿多說,沈淵也就識趣的不再發(fā)問了。

  又待片刻,行針完畢。見公冶和睡的安穩(wěn)。沈淵也算暫時松了口氣。

  白袍老人拭去額頭汗珠,輕嘆一聲道:“這無常散之毒,老夫也曾聽過,乃是苗疆奇蠱所制。老夫醫(yī)術(shù)不精,如今也只能將這病情暫時壓住,不過還是免不了發(fā)作?!?p>  沈淵聽得云里霧里,又問道:“老神仙,難道就沒治了嗎?”

  “要說這毒也幸虧攝入的少,否則早就變成了行尸。不幸中之萬幸,雖是毒已上腦,卻沒有擴(kuò)散,想來是那《九字劍經(jīng)》使他真氣逆行,不經(jīng)意間這無常散遏制了?!?p>  沈淵聽了,竟沒想到師父這傷勢會這般難治。一拱手,懇求道:“敢請老神仙施以援手,救我?guī)煾?!?p>  “也罷!”白袍老人道,“你我之間算是有緣,我盡力而為?!?p>  沈淵大喜,道:“多謝老神仙!”

  “這樣,兩日后,此地往西十里處有溪水,那岸上有一茅屋,你去那里尋我?!闭f罷,緩緩而去。

  公冶和足足睡到次日一早,這才轉(zhuǎn)醒。不過此前發(fā)生之事,卻全然不記得了。問了沈淵,才知這附近竟隱居著如此高人。

  非要沈淵帶著他去尋,也好較量一番。尤其是聽了此人施展輕功的手段,他自問是不及此人的,因此更是心癢難耐。

  只聽公冶和道:“好徒弟,為師求你帶我尋那高人罷,你也知道,老子耐不住寂寞,見著這等高手就手癢!”

  沈淵坐在地上,一扭頭,也不理。急得公冶和抓耳撓腮,追著說道,“你若帶我去,我便把《混元真氣》第三層教你!還教你另外三套劍法!”

  “師父,你說過,我基礎(chǔ)不牢,不能心急貪多!”說罷沈淵又轉(zhuǎn)到另一頭,總之是不看著公冶和。

  公冶和可被這話噎的夠嗆,一時怒道:“你還知道老子是你師父?師父的話也不聽!哼!”

  “不行,不行,這忘恩負(fù)義的事兒就不行!”

  “不行?不行老子就不教你武功,把你逐出師門!”公冶和也起了勁,將到了那里!

  沈淵一聽這話,起來便走!

  “你到哪去?”公冶和見沈淵要走,還真有點(diǎn)慌了!

  “反正你也要逐我出師門,你管我作甚?”

  “哎呀!”公冶和氣得直跳腳,“當(dāng)真是服你了!我不去了還不行?”

  “真的?”沈淵停下腳,回頭問道。

  “真的!”公冶和黑著臉,心不甘情不愿的說道:“娘的,跟你爹一個樣,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不許說我爹!”

  “不說就不說!”

  兩日后,沈淵告了一聲,便往白袍老人說的地方而去。

  出來前,公冶和特意說自己要閉關(guān),沈淵也不疑有他,但其實(shí)公冶和早做好了打算,只要沈淵前腳走,他便在后悄悄跟著,一旦見了那人,沈淵這臭小子便沒了辦法!

  沈淵照著白袍老人所說,果然發(fā)現(xiàn)那溪邊茅屋。只不過,叫了半天門,也無人應(yīng)答。他試著一推門,“吱呀”一聲便開了。只是這屋內(nèi)哪有一個人影。

  只那方桌上,擺著一個葫蘆和三本書冊,另外便是一張留下的字條。

  見此情形,公冶和也藏不住了,奪門進(jìn)了房內(nèi)。

  “師父,你,你居然誆我!”

  公冶和老臉一紅,干笑兩聲。搶過字條便看。

  只是看過之后,公冶和臉色卻變得肅然,沉默不語,放下字條后轉(zhuǎn)身便回。

  沈淵大奇,又抄起來讀,只見那字條上寫道:“沈淵小友,葫蘆內(nèi)乃老夫所制丹藥,一日一粒,共滿月之?dāng)?shù)。雖可抑毒發(fā),卻不得盡解。此毒難解,此病難治,照此推斷,尊師能活多久,全憑造化,或一二年,或十余年。老夫醫(yī)術(shù)不精,然已盡力,實(shí)在慚愧,故無顏再見。那三本古籍留與你,望你多多研讀?!?p>  放下字條,胸中郁悶難平,好一會地兒才緩過神來,心道:“師父定是見了這字條心灰意冷了”

  沈淵再瞧書冊,分別為《道德經(jīng)》、《南華經(jīng)》及《抱樸子》。他不知那白袍老人為何留這三本書與他,不過沈淵覺得多讀書總是好的,索性受了。

  他知道,那老人定是不遺余力,若要敷衍,何苦當(dāng)天要費(fèi)那些周章?有這丹藥總是好過沒有。

  他捧著葫蘆回到山洞,只見公冶和盤坐于草席上,閉目沉思,悶不做聲。

  沈淵剛要說話,就見公冶和抬手止住,且聽公冶和道:“將這葫蘆放下,你便搬到山下去住,老子要閉關(guān)?!?p>  “師父,此次閉關(guān)要多久?”

  “不知。另外,你每日送飯僅放到洞口便好,這些時日,練功須上進(jìn),不可偷懶!”

  沈淵茫然,但見公冶和正色說著,也不敢反駁,只得應(yīng)了。

  接下來的日子,公冶和服了丹藥,這發(fā)病的間隔竟變得穩(wěn)定,有了規(guī)律。沈淵發(fā)現(xiàn)每隔九日,師父的瘋病便會發(fā)作一次。

  但于清醒之時,他便在洞內(nèi)不知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脑阼徔踢@什么。

  直到三個月后。

  這天大雪紛飛,終南山銀裝素裹,松柏長青。

  沈淵又來那山洞與公冶和送飯。但今日,卻沒聽到鑿刻之音。沈淵有些擔(dān)心,便進(jìn)洞去喚。

  可是,公冶和又不見了,此次是帶著劍走的。沈淵算了日子,知道今日并非發(fā)病之日,不禁再想:“師父去了何處?”

  突然,沈淵眼前一亮,這山洞怎的比原先大了許多?而那巖壁上,竟刻畫著各門各派,無數(shù)的劍招、劍法。

  而那席子上,一本《混元真氣》的心法秘笈,還有一本乃是公冶和用這三個月畫下來的《九字劍經(jīng)》前三字的劍招,沈淵翻看著,這兩側(cè)秘笈中盡是諄諄囑托。

  叫他練好基本功,莫要浮躁貪多;還有那《九字劍經(jīng)》不可輕學(xué)等等等等!

  沈淵忽然有一種不好的念頭,他尋遍了山上山下,方圓二十里的村頭鎮(zhèn)子,皆無人見過公冶和!

  這雪連下了七日,終是停了。

  此刻沈淵獨(dú)自站在雪中練劍,心中卻問著自己:“或許明年入冬,師父就會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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