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衛(wèi)視的中秋晚會陳家人是一起圍著電視觀看的。
那時候剛剛用過中秋晚宴,月餅每個人也象征性地吃了小半塊,又去花園里賞了一會月。
一家人到晚上8點(diǎn)才聚在屋里看電視。因?yàn)槔蠣斪诱f了,今年的中秋晚會,公司旗下的藝人有份出演,而且是作為壓軸歌手出場的。
陳家山聽了很高興,他一向不管娛樂公司的事,想不到不知不覺中,這娛樂公司被老父親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坐在電視機(jī)前,看到最后,發(fā)現(xiàn)壓軸出場的是陳小千,陳家山的臉色有點(diǎn)難看,他不知道老父親是不是恢復(fù)了記憶,想起了往事。
若是從前,就算老父親想起了往事,他也是不擔(dān)心的,因?yàn)槔细赣H不可能干出有損于他唯一兒子的事情來。
但自從那場大病后,陳家山就不能確定老父親的想法了,說不定他就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那對陳家來說就是一場地震。老爺子的令名也會受損。更對不起死去的為家庭操勞了一世的母親。
言念及此,陳家山抬頭看了老父親一眼,見他望著熒屏,老花眼里似乎閃動著淚光,心頭就是一緊。
這時陳小千的歌已經(jīng)唱好了。
“啪啪啪!”有人鼓起掌來。
一看是陳耀明。他是宏圖娛樂公司的總經(jīng)理,仔細(xì)算起來,陳小千還是他旗下的藝人呢。也難怪他這樣捧場。
方青雁疼愛地看著自己兒子,說道:“這歌真好聽,不光唱得好,這曲子也做得好。不知道是誰做的?!?p> 董晴道:“這歌詞也寫得好,很大氣。”
陳耀庭也開口了:“剛剛屏幕上不是顯示了嘛,作詞的叫做石祥,作曲的好像是兩個人,名字記不清了?!?p> 陳耀明驕傲地道:“大哥,你錯了,詞曲的作者雖然寫著是這幾個人,但真正寫這首歌的并不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那幾個名字只是虛擬的化名?!?p> 陳耀庭不同意了:“耀明你這是說笑吧,哪有人作了這么好的曲子不署名的,難道他已然看破紅塵,視名利為無物了?”
董晴也笑起來,看樣子很贊同丈夫的這番話。
陳耀明道:“這個人還真是視名利為無物,他做的好曲子可不止這一首,署的都是一些虛擬的名字?!?p> 陳耀明的信息是剛剛從袁姍姍那里得來的,晚飯時他忍著不說,到現(xiàn)在才說出來,就是想給大家一個意外的驚喜。
在他的記憶里,過去的那個爺爺只是個混沌的影子,沒有給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現(xiàn)在的這個爺爺治好了他的病,在他的心目中里幾乎是無所不能的。所以毫不懷疑陳陽寫歌的能力。
陳耀庭道:“聽你的話音,你好像知道這人是誰,你且說說看,他到底是誰?”
陳耀明道:“我也不賣關(guān)子了,那人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我們的爺爺,陳陽先生!”
“胡扯!”方青雁先嗔了一句。
陳家山也笑了:“你爺爺大字不識幾個,能寫歌曲?”
陳耀陽也嘿嘿嘿地傻笑起來。
陳耀庭看耀明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便問:“爺爺,耀明說的是不是真的?”
董晴捂著嘴笑,她心想:耀庭這不是多此一問嘛,爸爸都說了,爺爺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怎么可能寫得出歌曲來。
陳陽道:“耀明說的當(dāng)然不是真的?!?p> 陳耀明急了,叫道:“爺爺!”
陳陽接著道:“歌雖然不是我寫的,但版權(quán)都是我的,我已經(jīng)做了著作權(quán)登記了。”
陳耀明得意地笑了?,F(xiàn)在看還有誰說我說的不是真的!
陳家山驚呆了,他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歌不是老父親寫的,但著作權(quán)又是老父親的,這算什么,難道那些詞曲作者都自動放棄版權(quán),并且將它們送給了老父親嗎?怎么可能!
陳陽不再解釋。反正事實(shí)一旦發(fā)生,人們總會自行找出理由來解釋,不需要他來費(fèi)這個腦子。
方青雁先說了:“莫非是那個老道士給的?”
陳家山笑罵道:“你也學(xué)會胡扯了,這關(guān)老道士什么事?”
董晴道:“難道像小說里那些人得到武功秘笈一樣,爺爺?shù)玫搅藢懜杳伢牛俊?p> 陳耀庭笑罵道:“你這也是胡扯。”
陳耀明道:“我知道袁姍姍文學(xué)水平很高,曾在報刊上發(fā)表過文章,爺爺讀書寫字的能力,一定是新近跟袁姍姍學(xué)的?!?p> 陳陽笑了笑,這解釋聽起來還有些像話。
見爺爺笑了,陳耀明受了鼓勵,強(qiáng)調(diào)道:“一定是這樣的,你們看爺爺都笑了?!?p> 陳家山道:“就算你爺爺文化水平提高了,也不可能馬上就能夠?qū)懗鲞@樣優(yōu)美的曲子啊?!?p> 陳耀庭道:“這倒不一定,聽說香江那邊有位曲作家,連簡譜也不認(rèn)識,卻能做出非常好聽的曲子來?!?p> 董晴道:“有這事?簡譜都不認(rèn)識,他怎么寫曲子呢?”
陳耀庭道:“就是哼哼出調(diào)子來,讓人用簡譜記下,就成曲子了?!?p> 說得一家人都笑了。
不知不覺中,陳家人就對陳陽無師自通作曲子的事情做出了相對合理的解釋,連陳陽自己都覺得好笑。
現(xiàn)在事情的重心變成了陳陽是不是真的擁有這些歌曲的版權(quán),這可關(guān)系到經(jīng)濟(jì)利益問題。
陳陽道:“著作權(quán)證書我都扔到宏圖娛樂公司了,袁姍姍保管著?!?p> 陳耀明不滿了:“爺爺,你怎么不交給我?我可是總經(jīng)理。”
陳陽道:“這是小事,你總經(jīng)理是做大事的,管這些小事干嗎?”
陳耀明滿意了。原來在爺爺眼里自己是干大事的人。
陳家山說話了:“爸,這可不是小事,這里面牽涉的經(jīng)濟(jì)利益可大了,娛樂業(yè)做好了是暴利的行業(yè)。明天我找羅華暉問問去?!?p> 這話陳耀明聽了自然頗為郁悶,原來在爸爸眼里,自己是不如那個職業(yè)經(jīng)理人羅華暉的。
陳陽道:“你要管就管好了,我也懶得理這些具體的瑣事。”
事情就這樣定了。
陳家山心情大好。他想不到陳家新的下金蛋的老母雞就這樣意外地被找到了。
至于老父親到底是怎樣學(xué)會寫詞寫曲的,他也懶得去管。
他向來認(rèn)為,錢很重要,越多越好,至于錢的來路,他才不去管那么多呢!老父親寫歌的才能就是錢啊,至于老父親是怎樣具有這一才能的,管他呢!
而陳小千的身世問題,也已經(jīng)被他有意無意地暫時忘記了,只要老父親不去捅這個馬蜂窩,大家就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