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儀居前面的107省道線上堵起了長龍。有司機朋友抱怨道:“這里是郊區(qū),又不是鬧市區(qū),怎么會堵成這樣?”
有人猜測:“可能是前面出了車禍?!?p> 有人干脆說:“一定是死了人,你看多少人堵在公路南側那棟別墅旁邊看熱鬧。說不定警察就在那邊驗尸。”
一位司機有急事,從車子里出來道:“我到前面去看看。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p> 他才走到來儀居旁邊,還未進入人堆,那些圍著的人忽然就一哄而散。
再看附近并沒有撞壞的汽車,也沒有受傷的人。
他心中奇怪,就拉住一位正要上車的司機問:“大哥,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啊,大家都圍在那棟別墅四周看?!?p> 被問的司機道:“別墅里面有人在彈古琴,彈得是實在好,許多人都忍不住把車停在路邊去聽。我也去聽了一會。唉!彈得實在是好?。 ?p> 問話的那位司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按蟾纾銊倓傉f什么,堵車不是因為出車禍,而是有人在彈琴?”
被問的那位司機道:“你看道路上清清爽爽的,哪有什么車禍。就是別墅里那人琴彈得太好了,引得過路的司機都去聽,就造成了堵車?!?p> 問話的司機目瞪口呆,完全無法理解這個解釋。
被問的那位司機拍了拍他肩膀道:“兄弟,不要發(fā)呆了。就是這么個情況??上銊偛艁硗砹?,不然聽一聽琴聲就知道了?!?p> “唉!怎么有人可以把古琴彈得這樣好呢?”被問的司機念叨著,上了車。
問話的司機又發(fā)了一會愣,才跑回自己車上去了。
一路上就是想不通,怎么會有這樣的奇事。
來儀居里陳陽一曲奏罷,發(fā)現眾人都面帶凄色,似乎還沉浸在琴聲中沒有出來。
陳陽將手從古琴上放下,滿懷歉意地道:“看樣子今天彈這個曲子是錯了,本來應該彈一首輕松點的?!?p> 公良喜搓了搓臉道:“陳老,你這個曲子,剛才確實讓我難過了。不過這種情緒長久沒有過了,體驗一下也好。”
公良喜是個樂天派,壞情緒在他身上就生存不了。
劉向軍尚在震撼之中,這時才開口道:“想不到古琴有這樣的藝術感染力!這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就是好!”
石明、李吉田、王長征等人也深有體會。就是任建設看向陳陽時那眼中的敵意也少了許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個不休,琴室里一時熱鬧起來。
只有方青萍一直還未說話。
老實說,她被陳陽的演奏震撼到了。
她沒想到一個人可以將古琴彈成這樣。
她很想對陳陽說點什么,又怕落入俗套,所以干脆不說。
石明道:“過去東瀛有個琴師被強盜抓住,將要殺頭時,琴師提出要最后彈奏一曲,強盜同意了。結果琴師彈著彈著就把那幫強盜給彈哭了,不僅放了他,還饋贈了許多禮物。我以前一直以為這就是個編出來的故事?,F在聽了陳老的演奏,才明白這個故事是真的。好的音樂真的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一席話引起了眾人共鳴,又是一番熱烈的討論。
孫佐民道:“陳老,恭喜你古琴造詣又上一個新臺階。我想華國已經沒有人能夠和你一較高下了?!?p> 劉向軍也道:“這樣的琴藝豈止是華國,我想就是全世界也找不出一個能和陳老一較高下的人了?!?p> 陳陽道:“這話可不敢說,以天下之大,找出幾個彈琴能勝過我的人還是綽綽有余的。至少三秦省就有一位?!?p> 方青萍還以為他說的是秦韻,不禁搖搖頭道:“差遠了,不可同日而語?!?p> 秦韻臉紅了一紅,說道:“陳老,你不要謙虛。論琴藝,恐怕我?guī)煾割櫥杳饕惨巡蝗缒懔?。我聽過他撫琴,真的……真的可能不如你?!?p> 方青萍不知道秦韻還有一個老師,問道:“顧昏明是誰?”
石明就把顧昏明的情況說了一遍。
方青萍聽了道:“這是個世外高人?!?p> 孫佐民道:“就是個世外高人。我想探訪他很久了,可惜到現在還無緣得見?!?p> 陳陽道:“秦老師,這段時間有令師的消息嗎?”
秦韻道:“沒有。若有我第一個就告訴你?!?p> 眾人都甚遺憾,又嘆息感慨了一陣。
由于陳陽彈了這么一只曲子,珠玉在前,秦韻、孫佐民都不敢彈了。就坐在琴室閑話。
到下午五點,方青萍先起身告辭。孫佐民領著一班人把她送到門外。
上車前,方青萍主動跟陳陽握了握手,說道:“陳老,我也是江南人,你回江南有空的時候呢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們再聚一聚。”
說著把一張紙條遞給了陳陽,那上面有她的手機號碼,是剛剛倉促寫就的。
陳陽接過紙條道:“好!好!回江南我一定給你打電話?!?p> 以孫佐民對方青萍的態(tài)度,陳陽知道她必定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
方青萍點點頭,就上了車。
等方青萍車子遠去了,陳陽悄悄問孫佐民:“孫部長,這個人到底是誰?什么來頭?”
孫佐民想了想道:“這個人脾氣有點怪,說了只怕會埋怨我多事。你最好別問,回江南自然就知道了??傊龑δ泐H有好感,你不可與她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