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險中求勝
謝凌毅盯著武器架,一排排看去,心中不禁贊道:榮王好大的手筆,這些武器,無一不有來頭,亦或是重金難求,居然有那么多神兵利器,不可小覷。倏地,看到一根金色長鞭,鞭柄處環(huán)繞一條金色巨蟒,謝凌毅上前取下,在空中一甩,所用勁道頗大,聲音沉悶有力,謝凌毅一見便知這是有名的金蟒鞭,前朝的拓拔氏世代為將,忠君愛國,其手中的這道金蟒鞭由歷代家族族長傳用,傳了不知多少代,喪生該鞭下的冤魂又不知凡幾,微微靠近,都感覺陰氣森然,謝凌毅側(cè)目微微看了一眼慕容飏,想不到前朝的東西都能被他找到,還堂而皇之的示人,這位王爺?shù)男乃伎磥碇档萌送嫖栋 ?p> 謝凌麒望著不懷好意的謝凌毅,居然取了鞭子,作詩恐怕不合適了??戳四切菲?,雖然個個都重金難求,但說到簫,還真沒他隨身攜帶的弄玉精貴,很少有人知道,謝家大公子是位吹簫大家,前有橫笛,后用豎簫,也不算重復(fù),便準(zhǔn)備從身后取出自己的簫來,謝凌毅趕忙阻止:“大哥,你干嘛呀?在座的各大世家又有幾個是沒見過世面的,哪個不知江湖上有一大家,擅吹簫,人稱玉公子,他只用一支簫,便是名簫”弄玉“。你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你就是玉公子?”據(jù)說玉公子自由自在,吹曲只看心情,但每只曲都有讓人身臨其境之感,鳥兒也會成群結(jié)隊前來欣賞,場面著實壯觀。但這只是傳說,因為沒有人見過這位玉公子,真的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謝凌麒只想著謝凌毅可能在搞鬼,卻忘了這一茬,趕忙收回手,隨意取了桌上的一支九節(jié)簫。
因由搭配鞭子勁道所產(chǎn)生的鳴聲,簫聲很是合適,此法雖不出奇,但勝在一個“穩(wěn)”字,即便輸了也不會太丟謝家的臉面。謝凌毅仿佛看出了謝凌麒的想法,遂走到大哥身邊,用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大哥,你可是有名的玉公子啊,要是在樂器造詣上輸了得多丟臉,傳出去你這玉公子的形象就沒了。再說了,我們必須奪得頭彩,所謂險中求勝、火中取栗,不畏是一個”險“字,你這簫怎么大氣就怎么來,畢竟小女兒家的靡靡之音不適用我們謝家?!敝x家一向低調(diào),今日各大家族都有人來,如此高調(diào)也不是他謝凌毅的作風(fēng),可見不知又打的什么算盤,事出反常即為妖。這略一沉思的功夫,謝凌毅看出了謝凌麒的猶豫與不贊同?!按蟾?,這可是兮兒的請求啊,你可不能讓她傷心?!敝x凌麒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看謝凌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謝凌麒深覺掉進了這對活寶設(shè)下的陷阱里,不過謝家兄弟是出了名的護妹狂魔,既然是兮兒的請求,謝凌麒也只得無奈點頭應(yīng)允:“事后要告訴我原因。倘若出了簍子,自己想辦法解決?!辈贿^說完這句話,謝凌麒都感覺到是在自欺欺人。
話說這舞鞭勁道要巧,柔里有剛,剛中帶柔,簫聲婉轉(zhuǎn)陰柔,更改口風(fēng)技巧,也能吹出蒼涼空曠的感覺來,加之內(nèi)力催動更改曲調(diào),難度可見一斑,不過對于玉公子來說,就是簡單的小事了。說干就干,謝凌毅腳尖輕點地面,踏到一棵松樹的枝椏借力后落在了一處假山上,謝凌麒站在涼亭外的空曠之地,兄弟倆互相頷首示意。一曲悠揚從謝凌麒的簫中蔓延出去,聽著曲調(diào),謝凌毅也甩出了第一鞭,一道金光在眼前一閃,緊接著就聽見在空中炸起一個響雷,謝凌毅身形很快,幾乎只能看到一個影子在閃動,鞭子所閃耀出的光芒就像一條條金光閃閃的巨蟒在他周圍舞動;曲調(diào)從一開始的宛轉(zhuǎn)悠揚慢慢跟著鞭子的律動開始轉(zhuǎn)變,空曠之感隨即而來,原本在假山上的影子,頃刻間閃到了瀑布之上,踏著邊緣的碎石借力,匯入了劍法的步伐與勁道,鞭子猶如巨蟒飛奔到各處,隨后又被收回。
所有人都在注意吹簫之人與舞鞭之人,沒人注意榮王的一個小廝正在與榮王說著什么,可榮王聽后眼神突然變得犀利,小聲耳語:“吩咐下去,封鎖各個出口,一只蒼蠅都不準(zhǔn)給本王放出去!”小廝隨后領(lǐng)命下去,榮王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微笑的觀看表演,卻審視每一個人,謝凌麒雖然是在吹曲,但榮王那不懷好意的目光還是被他感覺到了,壓下自己的不安之感,此時曲子仿佛是大海浩淼,萬里無波,其后洪濤洶涌,白浪連山,忽而冰山飄至,忽而熱海如沸。此時,一道水藍色綢帶閃入金鞭之中,與金鞭遙相呼應(yīng)。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一女子身穿淺藍色散花如意云煙裙,梳著垂髫分肖髻,頭戴白玉響鈴簪,白紗拂面,突然從涼亭二層閣樓甩出藍綢,謝凌毅被這突然襲來的綢帶嚇了一跳,鞭子本能的向涼亭揮去,待看清涼亭中人,更是驚嚇無比,隨之更讓人心驚的是這位藍衣女子側(cè)身閃開那道金鞭后收回綢帶如翩翩蝴蝶般落下閣樓。榮王最先反應(yīng)過來,準(zhǔn)備起手去接住,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簫聲中斷的一瞬,謝凌麒飛奔過去,內(nèi)力集中到九節(jié)簫上,微一用力,藍衣女子腳尖輕點被彈起些微高度,而此時,謝凌毅的鞭子已經(jīng)纏到了女子的腰間,用力一帶,女子已落在瀑布之上,女子一個眼神閃過,謝凌毅立刻會意,單獨的舞鞭變成了兩個人。停頓的簫聲也繼續(xù)揚起,原本的浩瀚變得快而鮮明,仿佛進入到一個空靈卻充滿活力的世界中。而瀑布上的一男一女配合默契,輕紗下的面容更是添加一絲神秘,金色的巨蟒仿佛在藍色的天空中游動,追趕著藍衣女子的身姿。
榮王對自己的舉動頗為不解,剛剛那一刻,總感覺在擔(dān)心著失去什么,片刻害怕,看到她平安后,松了口氣,可現(xiàn)在看她與謝家兩位公子配合那么默契,又感覺心中微堵,還不如剛才摔死了事??刹坏貌怀姓J,原本只是武曲配合的表演由于她的加入,變得有了生命與色彩。其他其位世家公子對于這一切感覺卻是如夢如幻,以為仙女下凡,卻為無法一睹仙女容顏而感到遺憾。曲畢,謝凌毅協(xié)著神秘女子從瀑布上跳下,神秘女子向榮王行禮問安,聲音清靈動聽:“臣女謝泠兮拜見榮王千歲,倏忽而至,未及時報備,不知可有擾了大家雅興?”謝凌麒和謝凌毅從一開始就認出了她,慕容飏也只是感到熟悉,現(xiàn)下終于知道是誰了。“原來是三小姐,剛剛下人來報,說突然闖進一個人,不知是不是三小姐?!敝x泠兮抬手撫了撫鬢發(fā),回道:“正是。我剛從宮中回來,帖子被哥哥們帶了來,臣女在門外解釋好久都不同,只得硬闖進來,還請殿下恕罪?!蹦饺蒿r點點頭:“無妨,今日難得雅興,不為這些壞了心情。謝公子,令妹也頗有特色,只是不知你們這算是三人比試,有失公允。這……”其他人聽聞,也紛紛應(yīng)是。謝泠兮說道:“臣女從未參加過如此有趣的聚會,好奇心驅(qū)使,不過我大哥的曲子我也有聽,平心而論,從第一場的樂曲到我哥哥的曲子,有哪一個及得上我哥哥的?瀑布之上舞鞭,沒有扎實的功底又怎會舞得起,難道是我二哥不要命了?此番比試,我兩個哥哥哪個不如別人了?”慕容飏皺起眉頭,很為難的樣子,“謝小姐說的沒錯,可你們是一家人,你自然為自家人說話。謝小姐敢說無私心?”謝泠兮上前一步,坐在亭中,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僅僅一個詩會,這頭彩雖然是榮王府來出,必是價值不菲,但謝家也不是如此眼皮子淺的人家,若是殿下覺得其他人的配合入得了殿下的眼,謝家自然不會計較什么?!?p> 慕容飏想了想,自己想給誰是自己的事,旁人自是不敢置喙,不過,謝家兩位公子確實是人才,個個文武非凡,光是那位小公子,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成績,以不可多得,考慮完后,便對在座的各位說出結(jié)果:“此番的才藝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個個人中龍鳳,若要評出最好,還真是為難本王,若說非要選一個。本王還是認為謝家出的無論是點子上還是行動力上,都是上乘,后來又有謝小姐畫龍點睛,本王若說不好,真怕有心人說本王不喜賢才。所以最后的勝出者是謝家兄妹?!蹦饺蒿r此話一說,其他人也不敢再說什么,畢竟那曲簫、那舞步、那甩鞭確實無可挑剔。不過大家對榮王的想法還沒有對那冒出來的小姐興趣多。既然取得勝利,自然要思索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謝家兩位公子一致看向謝泠兮,卻沒想到她提了那么一個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