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醒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起的很早,草草吃過早膳就去了謝泠兮的院子等著。
慕容飏坐在堂中喝茶,正巧百里冥簫從謝泠兮的臥室走出來,眼底的黑色陰影彰顯著這個男子疲憊的一夜,他并沒有休息,而是徹夜的守護(hù)在謝泠兮的身邊。
想到這一點,慕容飏就感覺心里不是滋味?!鞍倮锴拜?,在下想了下,你既然是三小姐的師父,我是三小姐的朋友,理應(yīng)稱你為前輩。百里前輩這是一夜沒睡嗎?要好好休息才是?!?p> 百里冥簫聽慕容飏一口一聲的前輩,不是很自在,畢竟自己年紀(jì)真的不大,在兮兒面前,他可是很在意自己的年齡,只得強(qiáng)笑道:“在下自然會好好保重自己,不然兮兒會為我心疼的?!?p> 慕容飏一直保持的微笑有些龜裂了,但依然不動聲色的寒暄著:“那是自然。畢竟你是她的師父?!?p> 謝凌毅來了后就注意到氛圍不對,一直沒有說話,但不代表他不納悶,這兩個人怎么那么像是在互相吃醋,可是在吃誰的醋呢?謝凌毅不理會他倆,徑直走到了謝泠兮的寢居,只見謝泠兮已經(jīng)醒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看上去氣色好了許多,謝凌麒正在床邊喂她喝藥,“兮兒,你醒了?你終于醒了,你是不知道,我這兩天可擔(dān)心你了。”
謝凌毅上來就開始?;顚殻x凌麒直接無視他的討好臉,冷不防的來句:“因為太過擔(dān)心兮兒而睡了兩天?”
謝凌毅不服道:“我這是陪兮兒同甘共苦,一同承受她的苦楚,你就會干著急,也不知道我們誰比較沒用?!?p> 謝泠兮聽著兩人斗嘴,輕輕笑了起來,猶如銀鈴般動聽,哥兒倆見她笑了起來,也跟著笑了,這一段時間的陰霾終于被這笑聲沖散了。
謝凌麒說著她這幾天昏迷所發(fā)生的事,她聽得很認(rèn)真,一會兒眉頭緊鎖,一會兒像松了口氣般展顏歡笑。
慕容飏聽到笑聲,驚訝的問:“三小姐醒了?”
百里冥簫不置可否,去凈了面后又折返到了謝泠兮的房間,慕容飏也跟了進(jìn)去。
謝泠兮見到慕容飏,輕輕說道:“小女子身體多有不便,不好向王爺請安,還請王爺勿要見怪。”
慕容飏見她和大家都打成一片,唯獨和他彬彬有禮、進(jìn)退有度,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并沒有放在臉上,“三小姐客氣了,見你氣色不錯,本王也就放心了。過幾日,便與謝公子一同回京?!?p> 謝凌麒疑惑的看著他,昨日還不愿那么早就啟程,今日倒是主動了,真是看不懂他的心思。
謝泠兮看了一眼謝凌麒,接著說:“聽哥哥說起這幾日王爺?shù)恼塘x相助,小女子心懷感激,這次回程,又要麻煩王爺對我哥哥這一路的照顧了?!?p> 慕容飏不以為意道:“這都是應(yīng)該的,畢竟我們是朋友,朋友有難,哪有不幫之理?倒是三小姐讓本王刮目相看啊,不僅才藝了得,就連武功也是上乘,若是單獨闖江湖也是沒人欺負(fù)得了的?!?p> 謝泠兮一直都在笑著,并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多謝王爺夸贊,并沒有那么厲害,全是師父的藥提煉的好……咳咳……”
百里冥簫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替謝泠兮查看,并神情不爽:“還請殿下離開吧,病人需要多休養(yǎng),您想問什么,等機(jī)會合適時再問吧?!蹦饺蒿r見被下了逐客令,身為王爺?shù)乃€沒被這般待遇過,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青羅過來扶謝泠兮躺下,讓她再睡會,謝凌麒給她掖好被腳,只留下青羅和藍(lán)塵照顧她,其余人全部出去了。
“百里前輩,不知哪里可以坐下好好喝杯茶說說話?”百里冥簫聽這意思是有話想對他說,但是卻又不適合讓別人知曉,就帶著他去了書房,謝凌毅好奇他們有什么悄悄話要說,也吵著要跟去。
謝凌毅也沒說什么,便同意了。
百里冥簫帶他們來到了書房,打開一個壁畫,那壁畫居然自動轉(zhuǎn)了個方向,開了一道門?!把?,百里前輩,沒想到你這書房也是別有洞天啊?!?p> 百里冥簫被謝凌毅的語氣逗樂了,“誰沒個秘密?不過百草谷確實沒什么秘密,江湖上各大勢力需要百草谷,可又想把百草谷滅掉,百草谷總要為自己多做些打算?!?p> 謝凌麒點點頭,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谷內(nèi)有那么多靈丹妙藥,可是病重時藥是無用的,會看病之人才是最重要的,一方面,他們想奪奇花異草,另一方面誰沒個病痛,更何況江湖之人更是把命掛腰上的。
謝凌毅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謝凌麒有什么話要對百里冥簫說。
大家都找了個地方坐下,謝凌麒問道:“前輩,我們不怎么在江湖上行走,所以閱歷較淺,請問江湖上有沒有哪個幫派的人是戴半邊銀色面具的?”
百里冥簫想了想:“銀色面具?有些人故作神秘,以物遮面是很常見的啊?!?p> 謝凌麒似是想要知道些什么:“不,我敢肯定,那絕對是個什么組織。記得有一次,毅兒外出是不是也遇到了?”
謝凌毅聽到大哥突然提到他,就仔細(xì)的想了一下,“好像有過,陪兮兒去見百里前輩那次,在官道上遇見的。兮兒當(dāng)時看那一隊人看了好久,我就大概掃了一眼,不過確實都帶著面具,大哥怎么知道的?”
謝凌麒說:“我也是聽說的,那天在街上,有趕集的小販說起,我本沒有留意,但昨晚我卻在谷內(nèi)見到了這樣一個人,而且他在和慕容飏說話,那人看上去對他很恭敬,不知道是什么人?!?p> 謝凌毅追問道:“沒聽到他們說的什么嗎?”
謝凌麒搖搖頭,“他們兩人功力都不弱,我怕打草驚蛇,不敢離得太近?!?p> 這時,百里冥簫好像想到了什么了,“若是半邊銀色面具,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了。在江南一代那赫赫有名,畢竟人家的根本就在江南,祺玉山莊,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謝凌毅茫然的搖搖頭,謝凌麒問道:“江南?我前幾年四處求學(xué)游歷時路徑江南,倒是聽說過,當(dāng)時是經(jīng)營什么當(dāng)鋪生意的?!?p> 謝凌毅一臉羨慕:“人家開當(dāng)鋪都能成立個山莊啊,那我還考什么功名啊,我在京城開錢莊不更有發(fā)展前途?!?p> 謝凌麒實在不想理會白日做夢的弟弟,直接無視他,百里冥簫根本沒把謝凌毅的話當(dāng)成是話,“早幾年確實是做當(dāng)鋪生意,但是近幾年來祺玉山莊的莊主早已經(jīng)壟斷了江南一帶的所有錢莊、典當(dāng)行以及絲織品,在這些之外,他們還販賣各種消息,成了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情報站?!?p> 謝凌毅輕蔑的說:“嘁~我還以為什么了不起的呢,不就是包打聽做大了嗎?”
百里冥簫被逗樂了,“是的,毅兒這樣說也沒錯,不過他們做的生意比較大,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打聽不到的,聽說一年的收益可以比得上皇宮國庫的三分之一了?!?p> 謝凌麒大吃一驚,原來這么有錢,但是又有疑問了:“若是祺玉山莊的人,為什么對慕容飏那么恭敬,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百里冥簫和謝凌毅不約而同的搖搖頭,謝凌麒也沒指望他們能給出一個答案。不過從這一刻起,他們都對慕容飏起了防備之心。
待他們從密室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晌午了。一同前去謝泠兮的院子看看她,等他們到了院子,只聽屋內(nèi)笑語晏晏,三人對視一眼,都覺得疑惑,便進(jìn)去一探究竟。
只見慕容飏用蘆葦編了幾個有趣的小動物、小人,拿在手里和演皮影戲的一樣逗著剛睡醒的謝泠兮,謝泠兮被逗得哈哈大笑,一直說有趣。
謝凌麒本身就對慕容飏來此地的目的不純而心有防備,見他居然打自己妹妹的主意,實在不能忍,就走到床邊,寵溺的對謝泠兮說道:“你看你,大病初愈,不好好休息,連被子都不好好蓋著?!?p> 轉(zhuǎn)過頭對慕容飏說道:“多謝王爺陪伴舍妹,舍妹累了。請王爺讓她好好休息,若沒盡興,在下可陪您喝幾杯?!?p> 慕容飏笑一笑,“不用了,本王只是看三小姐天天躺在床上無聊陪她解悶罷了?!?p> 謝泠兮輕輕拉著謝凌麒的袖口:“哥哥,別對王爺那么兇嘛。王爺講的故事可有趣了。我都睡一晚上加一上午了,實在睡不著?!?p> 謝凌麒還想說什么,卻被慕容飏打斷:“百里前輩,不是說三小姐已經(jīng)痊愈了嗎?為何額上的……”許是這一段時間看習(xí)慣了,所有人都忽略了她額上的云紋,此時云紋已經(jīng)不是很明顯了,但有心去看還是有的,百里冥簫解釋道:“這應(yīng)該是情花和清心露兩者結(jié)合而產(chǎn)生的,不礙事,過幾天就消了。但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又會顯現(xiàn)出來,或許是下次生病的時候,亦或許是下次運功的時候,情緒激動或是憤怒也可能會出來,而且瞳孔變色這個也會一同出來,算是后遺癥吧,不過對身體并沒有影響,看我們的兮兒現(xiàn)在多漂亮啊。”
這絕對不是百里冥簫的安慰話,大病初愈后的謝泠兮比之之前更為水靈清新,仿佛真的是九天的仙女因為天上太過寂寥而不小心掉落在了凡間,不食人間煙火。
慕容飏看著這么平靜的謝泠兮,感覺就像霧里看花終隔一層一般,伸手去抓也是那么的觸不可及,一切都是虛幻,就這樣想著他確實也不由自主的這樣去做了。
在一旁的謝凌毅只見他抬起手有向前的趨勢,趕緊抓住了慕容飏的手,謝泠兮好奇的看著伸到自己眼前的修長的手指,盯著看了好一會,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謝凌麒微微咳嗽了一聲,這時候慕容飏也回過神收回了手,什么也沒有說,直接走了出去,謝凌麒對謝泠兮說道:“兮兒,以后再遇到這類事情,要知道躲閃。”謝泠兮只是把頭低下,小聲的應(yīng)了一聲,只有謝泠兮自己知道,她的臉已經(jīng)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