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究竟什么是意識…”
“老板，來五斤精肉，呃…再來點腦花?！?p> “好嘞！”
買肉客看著面前容貌還未到三十歲的年輕人手上刀如蝴蝶般飛舞，不過是一息的功夫就連包都給打好了。
年輕人沒有上稱買肉客也沒有提及此事，常在這里買肉的人都知道這里的肉雖然稍貴但卻都是最新鮮的，年輕老板也不會缺斤短兩，曾有人買回去后上稱一稱發(fā)現(xiàn)竟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名聲也就在附近傳開了。
高品質的肉再加上年輕卻又“游刃有余”的老板，很多大戶人家都愿意在這里買肉，東西放心不說光是那一手割肉的技巧讓人看了都能賞心悅目，相比之下貴點就貴點了。
“慢走?！?p> 年輕人拿起一旁的手巾象征性地擦了擦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這張椅子有些特殊，它的腿部非常高，坐上去的人基本能俯視從店前經過的所有人，而這樣的椅子一共有兩張。
一雙小手將一盞茶推上寬大的椅子把手，另一張椅子上也爬上了一個看起來仿佛年紀不到二十的女子，年輕人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微微皺了下眉頭。
“小莁，這茶還要…再苦些?！?p> 聽到年輕人的話，女子的臉色似乎更差了一些。
“醒哥，這茶已經…不能再濃了?！?p> “是嗎，或許下回可以換辣的東西試一試?！?p> 一口氣把杯中的茶都喝完，年輕人開始認真地觀察起來往的行人。
李醒也不記得自己已經修行多少年了，他師父陳鴻陽早在數(shù)十年前就與世長辭，小莁的師父也沒多活幾年便“結伴”而去，當時在宗門內已經沒有什么掛念的李醒和小莁便決定離開那里，去尋找“治療”李醒頭痛的真正辦法。
當然，清仙宗能夠任由兩人離去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門內沒有人敢同時惹怒兩個入魔境的高手。
李醒和小莁很早便知道李醒頭痛的問題出在意識層面上，而意識卻是只有越五境的高手才能夠真正接觸的東西，但對于人際關系薄弱的兩人來說找到一個越五境的高手并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而且就算是找到了越五境的修行者對方也不一定能給出答案，要是事情真的如此“簡單”的話陳鴻陽也不至于懷憾離去。
一切的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李醒和小莁兩人也用了不知多少種辦法，但無論如何他們卻都只能得出“意識存在于腦中”的結論，曾把大腦解剖過不知多少遍的李醒始終沒有找到意識究竟是什么，它究竟在何處。
不過想來也是，如果這么簡單就能真正了解到意識的話這世上的越五境強者也就不會那么稀少了。
別無他法，李醒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觀察。他觀察自己，觀察山林野地中的動物昆蟲，觀察城市街巷中形形色色的人們，因為他們都擁有意識這個共同的特點。
而且李醒發(fā)現(xiàn)雖然消耗精力會讓他的頭痛加劇但同時也會加強他的意識，讓那最后期限稍稍向后拖那么一拖，喝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苦茶也是為了刺激自己的意識，但發(fā)覺苦茶已經不夠苦就說明那已經成為常態(tài)而被大腦忽略的痛感更加嚴重了，換句話說，就是死期更近了。
看著街上經過的人們，坐在高椅上的兩人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小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既然醒哥你的頭痛源于意識，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痛的就是意識，換句話說痛的位置就是意識的位置？”
聽到小莁的話李醒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沒用的，根本感受不到，我懷疑它并不存在于我們肉眼能夠看到、身體能夠感受到的空間?！?p> “意識…空間…”
嘭
突然站起來的李醒直接把肉鋪的頂棚給撞穿，這響聲嚇了周圍經過的路人一跳，不過李醒卻完全不顧那些奇異的目光親了小莁一口跳下高椅來回踱步。
“空間…空間…”
“越五境修行者能夠以五境內修行者無法理解的速度進行移動，這不光與修為有關一定還和空間有關，或許意識的秘密就藏在空間里！”
“但目前我們能夠接觸到與空間有關的東西…無非就是傳送陣和儲物袋，傳送陣的能量太過可怕也太過復雜不是我們能夠揣度的，那…”
李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同樣已經跳下高椅的小莁腰間的儲物袋上，看到李醒的目光也聽到他的低聲嘀咕的小莁嚇了一跳抓住李醒的肩膀。
“李醒你瘋了！你不知道儲物袋內不能裝活物嗎？！你要是進去…”
李醒擺了擺手搖了搖頭“不能裝活物與儲物袋內的空間應該無關，我需要研究的就是那憑空多出來的空間?！?p> 空間的秘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探索的，就連最簡單的儲物袋也必須以空間石為基礎用陣法引導元氣才能開辟出一片額外的空間，而李醒和小莁見都沒見過空間石，對于陣法也不甚了解，小莁是不相信李醒能研究出什么東西的。
“而且…我們不正是通過‘意識’引導物品進出儲物袋的嗎？這么簡單的東西我怎么這些年來從未想到過呢…”
看到小莁的表情李醒笑了笑“反正就算出了事也不過就是少賣幾天肉而已?！?p> “哼！”
“先休息一會兒，把晚飯吃了再說吧！”
小莁知道自己無法阻止李醒，李醒也不會放棄這個極有可能找到答案的方法，她也只能為此盡出自己的每一份力。
“好?！?p> 。。。
“醒哥，你確…準備好了嗎？”小莁抬起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李醒改口道。
李醒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按我們之前說好的，無論如何我進去一字時間后你就把我‘拿’出來，如果你感受到儲物袋里面有什么異動也同樣如此。”
“來吧?！?p> 小莁也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把東西收入儲物袋是任何一個納氣境修行者都能輕易做到的事情，但小莁卻從未感受到過這竟是這么“艱難”的一件事情。
抬起看向李醒的眼睛，小莁微微點了下頭，隨即把李醒“收入”了儲物袋。
“一定要成功啊醒哥…”
進入儲物袋的過程很奇特，與使用傳送陣很相似但卻又有所不同。
“和經過空間層很相似嘛…”
“等等！空間層是什么東西！”
剛一進入儲物袋內的李醒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想到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不過時間緊迫他必須抓緊感受這里空間的不同。
“和預想中的一樣，這里之所以不能存放活物是因為這是一片類似于地外虛空的地方，沒有空氣活物自然活不了多久，好在我事先有準備，撐個一字時間綽綽有余?！?p> “該死，‘地外虛空’又是什么？！”
“難不成進入這里之后就連思想都變得奇怪了？”以前李醒也曾想到過一些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但卻從沒有像今日這么頻繁過。
“先不管這些…”
儲物袋內沒有光自然什么都看不到，李醒也不敢大規(guī)模地使用元氣，只能稍稍外放一些微弱的元氣驅使自己移動。
沒一會兒，觸覺告訴李醒自己撞到了什么東西，伸手摸了摸這，它應該是一本書，可惜這里沒有光他無法知道這本書究竟是什么。
“沒想到小莁的儲物袋里竟然會有書…”
把書扔到一旁，剛移動了沒多遠李醒又撞到了一把劍上，隨后，鍋碗瓢盆晶石冰塊樹葉泥巴撬鎖工具…各種各樣以及不可描述和不可名狀的東西都讓李醒“撞到”了，他從沒想過小莁的儲物袋里竟然裝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歪了歪了…看來儲物袋內的空間并沒有重力，收進來的東西都是漂浮在整個空間內的…重力又是什么東西？！”
“意識，這里沒有意識，我也沒有借此感受到我的意識，看來是方法出了問題，或許我應該研究的是進出儲物袋的過程而不是里面的空間。”
“不過能夠‘一窺’儲物袋內的‘樣子’也不算虧，只要等時間到出去就好了?！?p> 想罷，李醒扔掉了手中的鐵勺子。
“等等…”
李醒又把剛扔出了勺子撿了回來。
“這種感覺…沒有溫度？”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無法用語言解釋的感受，它很像是被凍僵時的觸感但又有所不同。
“不光是沒有溫度，就連我的觸覺也減弱了，剛剛明明沒有問題的！”
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李醒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些駭人的事情，他從自己的身體上面摸不出溫度，觸覺也已經快要消失干凈了。
“這…”
一咬牙，李醒把手中的勺子掰成自己再也掰不動的小片張開嘴吞了進去，微涼的觸感和斷口處割劃食道的感覺讓李醒稍稍放下心來，看樣子自己還沒有完全失去觸覺。
“時間快到了…”
李醒從未想過，就這快到了的時間卻是那么的遙遠，為了維持自己的身體活力他只能調用元氣不斷流過身體每一個角落的每一條經脈，但可怕的是李醒感覺過了非常非常久的時間但儲物袋卻根本就沒有打開的意思。
“小莁不可能害我，如果沒有出什么意外的話應該是我定下的一字時間還沒有到，但我這里卻偏偏感受到已經過去了很久，難道…難道…這里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不一樣？”
沒有去繼續(xù)想這個得不到答案的問題，時間又過去了很久，久到李醒已經消耗完了入魔境修行者體內那儲量龐大的元氣，這在李醒看來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了。
先是難以運動，然后是手腳徹底失去了知覺，仿佛它們本就不存在一樣，隨后是四肢，唯有胸部似乎是因為比較“厚”里面的內臟還有些許存在感，而李醒的思想也已經開始麻木，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大腦也開始“消失”了。
“小莁，快打開儲物袋啊…”
原本以為只要耗一會兒就能離開的李醒發(fā)覺自己消耗完體內的元氣是多么的愚蠢，現(xiàn)在想要弄出點動靜都沒有可能了。
“我不會那么傻的，看來就在之前我的意識已經受到了影響。”
“意識…”
李醒已經感受不到了心臟的存在，唯有大腦還在意外地“堅守陣地”。
“意識…已#$%沒有^%覺，剩的就是@#!識，意識…”
“...覺，感覺到了%識，原&#這就是意識…”
李醒意識到自己終于觸碰到了一絲絲有關于意識的秘密，但…
“感覺…是什么…什么…是什么…”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