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確定嗎?”見慕容皓指著左邊的石壁,鳳使有些不敢相信的確認道。
“確定了,就是它?!?p> “。。。有意思,”鳳使,鶴使和云使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鶴使低沉的聲音從黑袍下傳了出來,“陛下可知道,選擇了這個,另一側(cè)的寶藏,可就與您無緣了?”
“無緣就無緣吧,”慕容皓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雖說這百座金山,百座銀山很有誘惑力。但在我看來,金山銀山,比不上讓百姓安居樂業(yè)、國泰民安來得實在。這些東西,我不要也罷。相對來說,另一側(cè)‘未知’的東西,倒是挺令我心動的?!?p> “。。。你能這么想,說實話,我們很驚訝?!兵P使見慕容皓主意已定,當下緩步來到左側(cè)的石壁,小心的觸開了藏于暗處的機關。隨著一陣刺耳的轟隆轟隆聲,整面石壁都開始搖晃起來。聲音響了足足有半炷香的功夫后,一條幽暗的通道便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陛下,既然已經(jīng)做了選擇,就莫要后悔?!兵P使對慕容皓做了個請的手勢。
“多謝諸位!”慕容皓本就不是喜歡后悔的人,他對三人拱了拱手,便大踏步的走進了石洞。。。
順著石階一直向下,兩側(cè)漸漸出現(xiàn)了一些壁畫,但由于這些壁畫行跡都偏豪放了些,而且連注解都沒有,想要看懂實在有點難度。慕容皓雖然已經(jīng)努力試著去理解了,卻收獲甚少。無奈,慕容皓只好放棄去讀懂這些壁畫的涵義,繼續(xù)大踏步的向更深層走去。
石階走到盡頭,一間寬敞的石室展露在了慕容皓面前。在石室正中間,立著一面巨大的石碑。而在石碑前面,還供著一把潔白如玉的寶劍。
碑文雖然有些破損,但相比外面的那座,已經(jīng)算是保存完好了。慕容皓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去蒙照在上面的灰塵,輕聲念道:
“延歲六年,吾幸得天鐵。遂召集天下鑄劍師,聚德陽宮以鑄成三劍。三劍出,天地變色。吾即親自提名,一劍曰‘攻玉’;一劍曰‘寒月’;一劍曰‘六颯’。三劍削鐵如泥,吹毫立斷,吾甚喜之。特立此碑,以記幸事。”
“這是漢帝劉懾所立,當年趙德廢帝時,我們將它給搬了出來,重新安置在了這里?!本驮谀饺蒺┭芯勘牡臅r候,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后響起,著實把慕容皓給嚇了一大跳。急忙回首望去。這一望不要緊,又將慕容皓給嚇了一跳。
自己身后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了一個光著膀子的壯漢。這壯漢實在是太有特色,不僅身上遍是觸目驚心的刀疤,就連眼神中都透露著濃濃的殺氣。慕容皓自認也是見過世面的,但當他對上這名壯漢的雙眼時,卻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小腿竟然不自主的抽搐起來。
“閣下是誰?”慕容皓驚訝于這個人所帶給自己的那種無形壓力,但還是硬撐著問道。
“。。。我有很多名字,不過既然你是從外面來的,你還是叫我龍使吧,”自稱龍使的壯漢咧嘴笑了笑,繼續(xù)自顧自的為慕容皓講起這座石碑,“當年,劉懾為了實驗這三把劍的威力,曾用寒月劍當眾劈砍龍椅,一劍下去,龍頭應聲而斷。又用六颯劍去刺猛虎的頭顱,劍入顱骨,猛虎立亡。拔出劍后,六颯劍身上連一點形變都沒有?!?p> “這。。。太不可思議了!”慕容皓聽得連連感慨,又追問道,“那這兩把劍現(xiàn)在在哪呢?”
“寒月早已遺失在了民間,至于六颯,”龍使臉上涌出一抹譏笑,“劉懾帶著它去登山祭祀的時候,不慎失手,落入了山崖,雖然劉懾派出了大量的人力去找,但最后還是無功而返。”
“至于這把‘攻玉’,”龍使面無表情的拾起地上的寶劍,隨手扔給了慕容皓,“按照規(guī)矩,送你了?!?p> “送我?”慕容皓愣住了,感受著手上的重量,慕容皓才明白這不是夢,頓時大喜,但同時還有一絲疑惑,“真的送給我了?我。。。我可什么都沒做啊,就這么扔給我,是不是有點可惜啊?”
“可惜什么,我本就是劉懾的護劍將軍。劉懾在臨死前,就曾告訴我,讓我將這最后一把名劍贈予最先見到此碑的有緣人。今日你來了,我就把他交給你,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p> “多謝,不過。。。我拿走了它,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呢?”
“我也許會在這里長住下去吧,”龍使隨便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微閉雙眼,“外面的世界我雖然很向往,但并不適合我。”
“如果。。。我能保護你呢?”慕容皓摸了摸懷中那一直貼身保存的東漢玉璽,慢慢來到龍使身旁,掏出了快要被他捏碎掉的玉璽。
“這是!”龍使雙目猛地睜大,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皓手上的東西,“你怎么會有這個?!”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孤叫慕容皓,是世國的天,”慕容皓正色道,“孤聽過你的事跡,跟孤走吧,你不屬于這里。孤帶你去更有意思的地方!”
“哪兒?戰(zhàn)場?還是地牢?”龍使笑著搖搖頭,“你就是有我的本命法器又如何?我的使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于你而言,我就是個累贅而已?!?p> “不,你想錯了,”出乎龍使的意外,慕容皓并沒有照他預想的那樣強制命令他,而是輕輕的將玉璽放在了他的腿旁,“孤從不會指望用一件物品來約束他人。對劉懾而言,你也許是個工具,但對我而言,你是一塊良玉!是一顆舉世無雙的明珠!現(xiàn)在,孤把決定權(quán)交給你了,你可以收下它,繼續(xù)過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蛘撸憧梢晕兆∷?,就想把你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里一樣,然后跟孤走?!?p> “你一輩子都在為了別人而拼命,孤卻不同,孤可以讓你,為你自己拼命一次!”
“為自己。。?!饼埵姑悦5目粗饺蒺值皖^去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玉璽,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龍使的手幾度伸出,但卻又停滯在了半空中,就這么來來回回幾次后,終于,龍使一把抓起玉璽,沖慕容皓狠狠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但是,如果你沒有給我我想要的,我就會立刻捏碎你的腦袋!”
“哈哈哈哈!孤項上人頭就在你面前,你若哪天不順心,盡管摘了去!”慕容皓聞言大喜,從他第一眼看到龍使起,在他的眼神中,除了殺氣,還看到了落寞和無奈。也正是因為如此,慕容皓才臨時起意,試探性的拋出橄欖枝,結(jié)果沒想到,居然一擊就成!
“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龍使就已經(jīng)是過去了,以后別用龍使自居,”慕容皓拍了拍龍使的肩膀,“既然你跟了孤做人,那就先要有自己的姓名。你你以前叫什么還記得嗎?”
“回主上,我。。。不記得了,”龍使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回到,“只記得家母在小時候經(jīng)常喊我宏兒,至于姓,那真的想不起來了。”
“那就隨孤姓吧,”慕容皓哈哈笑道,“孤姓慕容,你也就姓慕容。嗯。。。既然你母親喊你宏兒,你就叫慕容宏吧!如何?”
“多謝主上賜名!從今天起,我就叫慕容宏了!”龍使,不,應該是慕容宏,高興的直咧嘴。他前半輩子,就是一件殺人的工具而已,現(xiàn)在終于有了自己的名姓,對他而言,意義可非同小可。
。。。。。。
“怎么還沒出來?”石窟外的云使焦急的在原地走來走去,要不是身邊有鶴使和鳳使攔著,她早就跟著慕容皓的腳步?jīng)_進去了。
“云姐姐,你別急,不會出事的,”鳳使看著來回踱步的云使,好言勸道,“說不定阿懾留下了什么值得研究的東西,要費點時間罷了?!?p> “云使這么緊張,該不會是看上那慕容皓了吧?”另一邊的鶴使語氣就有些尖酸了,“只是片刻見不到人而已,云使就能急成這樣。要真出什么事了,云使是不是還得一同殉情???”
“鶴老二,你嘴巴放干凈點!”云使狠狠的瞪了鶴使一眼,“慕容皓可是世皇,現(xiàn)在天馬上就要亮了。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外面還不知道得亂成什么樣子!你就是不為別人想,你也要為自己想想!慕容皓死了,你投奔誰去!”
“可笑,天下諸侯那么多,我為何非得投奔慕容皓?”
“可笑,天下諸侯那么多,有哪個比得上慕容皓?”云使不屑的冷哼一聲,“要是想讓我等會給你說些好話,就乖乖把嘴閉上!再多碎一句嘴,老娘剁了你!”
“你敢!”
“我有何不敢?”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慕容皓和慕容宏此時恰好從石窟里鉆了出來??粗鴦Π五髲埖膬扇?,慕容皓愣住了:“兩位這是?”
“慕容哥哥,呀,龍哥哥也出來了!”鳳使撇下尷尬的鳳使和云使,三步并兩步的跑到慕容皓身邊,好奇的望著慕容皓腰間的攻玉劍,“這不是阿懾當年的佩劍嗎?怎么在你那里???”
“阿鳳姑娘,這就是你的阿懾贈與我的,”慕容皓笑瞇瞇的將攻玉劍遞了過去,“感謝阿鳳姑娘,我已經(jīng)得到了這面石壁中的寶藏?,F(xiàn)在,我想正式邀請你,以及你的朋友們,去上面居住,如何?”
“很好啊,謝謝你,”鳳使愛撫著攻玉劍,眼中柔情似水,像是撫摸著自己的愛人一般,“不過,我在上面的世界,活不了多久的。我雖然很想念外面的世界,但我也要為阿懾守住這片地方,不讓他被壞人打擾?!?p> “總之,還是謝謝你,帶著它,離開吧?!兵P使輕輕地推回了攻玉劍,盡管眼中盡是不舍。
“阿鳳姑娘。。?!蹦饺蒺┩P使,心中五味雜陳。他第一次感覺到一絲無力,同時也對眼前這個單純又堅強的女子肅然起敬。
“陛下,在下鶴使,愿聽從陛下差遣!但有所命,萬死不辭!”和鳳使不同,鶴使在一旁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眼看慕容皓就要動身離開了,鶴使急忙小跑到慕容皓面前,單膝跪下,恭敬拜道。
“鶴使這是作甚?快快請起!”慕容皓急忙將其攙起,“孤早就與鶴使神交已久,何必如此多禮?鶴使若來孤麾下,必為孤之心腹!”
“多謝陛下!”鶴使聞言大喜,得意的瞟了眼云使,隨即大大方方的站到了慕容皓身邊,那模樣要多神氣就有多神氣。
“云使閣下,你。。?!币荒樖諒蛢晌荒苋水愂浚饺蒺┯职涯抗饷榈搅嗽剖股砩?。但還沒等他說完,云使就直截了當?shù)某鲅跃芙^了他:“抱歉陛下,我不能把阿鳳一個人放在這里。雖然我。。。很想和你回去,但咱們還是就此別過吧!如果日后有機會,我會抽空去看望你的?!?p> “。。。一定要留下嗎?”慕容皓說完這句,就有點想自己抽自己一個嘴巴。當著鳳使的面說這種話,實在是太蠢了!
“陛下會是個好皇帝的,”云使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疤,眼神頓時暗淡了不少,“陛下應該向前看,向前走。往后的日子里,陪伴你的人會很多,不缺我一個。”
慕容皓沒有說話,只是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瓷瓶來,扔給了云使。云使接過來一看,臉色瞬間大變。
“我沒有帶多少藥,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絕不會是最后一次給你送藥!”慕容皓笑著合上云使握著藥瓶的手,“我給你時間,你也要給我時間。等你想走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帶你走的!”
“陛下。。。保重!”
“保重!”
慕容皓辭別了二人后,便頭也不回的帶著慕容宏和鶴使原途返回了。等他們再度返回長安城中時,天光早已大亮。
慕容皓信步走在皇城中,望著掛在空中的太陽,不禁對身邊二人感慨道:“此間事恍如一場夢境,雖只過了一夜,卻如同過了數(shù)年一般?。 ?p> “主上,咱們以后還能見到她們嗎?”慕容宏回頭望了眼已經(jīng)緊閉的石門,小心的問道。畢竟四人同病相憐,扔下那兩個女人留在荒冢中,著實讓慕容宏有些不放心。
“會的,相信孤,一定會!”慕容皓暗暗握緊了拳頭,迎著陽光大步向正殿走去。慕容宏和鶴使對視了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