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大婚將成,卻驟然取消婚宴之事實屬天地間后百年乃至后千年眾族的飯后閑談。其中因由,當事人既未宣明,便由得眾人胡亂猜想。
眾人八卦閑談滿貫而歸,不枉此行。天族使者帶訊而回,更是慰了九重天眾臣那般漂浮著的心緒。魔族雖未出席宴會,卻也早早得了消息于宗地內嗤笑感嘆。
眾人意,各自安。
其中自有難安之人。一則巫主滄元,二則便是這位看似眉色無波的紅衣男子。
“子沫,可是本君對你過于寬容?!薄?p> “子蘇哥哥,子沫……子沫……”女子躊躇著,思索著這唇角之言是否應隨音盡出。卻又在一瞬之間下定了決心,仰起頭,堅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子沫必為子蘇哥哥之妻!”。
“哦?為本君之妻?”。
墨色的長發(fā)松松垮垮的癱軟在其前額,掩藏著葉眉之下那雙攝人魂魄的棕紫色雙眸,鳳眼輕挑,更添無盡風情。那微揚的唇角,似笑非笑,甚是嫵媚,讓人一時忘記所處之境地。
“你憑什么?。俊?p> 鬼君的神情不似先前那般的妖嬈與玩味,剎那間徒留周身的寒戾之氣。
“我,”。
“子沫,本君留你于鬼域,不過為餌,如今既已知曉你人族身份,便再無用處?!?p> 似瞧見什么,眉頭微皺,隨即面色無波,承上復言。
“本君同兮兮乃為天地姻緣。今日大婚,本欲留你同享一時之喜,卻不想,你竟妄圖。且不說本君婚約在身,即是尚未婚配,以你區(qū)區(qū)凡人之身,如何入本君這鬼域之城,身登鬼后之位?!?p> 兮兮一詞,讓隱匿旁觀者卻是不禁發(fā)聲一笑。如此肉麻的稱呼,誠然難為了他。
“既要偷瞧好戲,便應有著忍耐的覺悟,你作出這般的聲響,這戲又何以得看?”。
鬼君的聲音已不似方才那般的決絕冷冽,更添了些打趣調笑以及無奈之氣。
“唉……原是本尊的錯,竟自毀好戲。唉……”。
傾心的連聲嘆息,倒真讓人平添一番惋惜的情愫。
“谷主這尾巴也是咬的緊。本君倒是怠慢了諸位這滿心的熱情?!?。
“咦?”。
傾心訝語出聲,尋著鬼君的目光探去。瞧及房梁之上的倩影,方憶得前事之語。
“今日確是疏忽了”。一曰前事之語,二曰未察之事。
男子身影應聲而落,白衣隨風一時飄揚,隨即肆意向下垂落,展平。唇角卻只是微微上揚,并未開啟,亦無將要開啟的跡象。
三人的互動不由得忽視了一旁因鬼君之語而備受打擊的紅衣女子。
傾心本就欲觀好戲,如今戲即已打斷,她的心思便也不再鬼君的身上。
瞧著一旁抽抽噎噎,好不傷心的女子,傾心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便被引了去。忽又想起方才鬼王子蘇的話語,一時竟有些同情這面緣不過二三的女子。
鬼君子蘇鮮少說得如此重話,這姑娘倒也不易。
思及此,忽又恍然大悟一番,喜色已上眉頭。
原,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