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黃牛不時抬頭張望,又低頭吃著嫩綠青草,幾座房屋坐落在牛棚旁邊,湖面倒映出一片藍天白云,一切顯得祥和安寧。
“你這谷中竟然還有嫩草?!迸岣赣行@訝。
“哈,養(yǎng)牛場所在的來鳳谷中,氣溫和谷外還是有差距的,在里面更為暖和,來,叔叔,小心點?!比斤w回道,兩人從窄橋之上下來。
“花了不少錢吧?”裴父說道。
“其實正確來說,這來鳳谷是沒花錢的,是租農(nóng)場時送的。”冉飛如實回道。
裴父點點頭,頗為驚訝:“光是這谷中面積,你就賺了不少。”
“這來鳳谷沒清理之前,就是一個雜草叢生,毒物泛濫的一個地兒,光是清理出這谷,就廢了我不少錢?!比斤w說道,其實哪里有花錢,鼠頭獸人們也要錢嗎?不過當(dāng)初倒是問過,這清理來鳳谷會花費多少錢,不過基本上,問詢的人知道來鳳谷里面的毒物,都望而生畏,怎么說還是小命要緊。
“咦,這石碑好啊,絕對出息大師之手,嘖嘖?!迸岣缸⒁獾脚赃叺氖?p> 唉,怎么來一個就惦記一個,冉飛不由苦笑道。
裴父輕輕摩挲著寫著來鳳谷那塊石碑,上面的龍鳳圖案,也是細致入微,石碑材料也是堅硬中帶著一絲軟滑的感覺,如同冰一般。
“小飛,你這是請哪位大師做的石碑,能方便讓我拜訪一下?”裴父這還是第一次帶著稱呼叫冉飛。
冉飛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為難的道:“叔叔,這也不是大師之作,就隨便亂刻上去的?!?p> “你這孩子!是你懂還是我懂!我看了幾十年的石雕,這絕對是大師之作,來,你看看,這龍鳳雙祥瑞的頭,仿佛是被刻畫出石碑以外,纏繞著整個石碑,仿佛這刻字的石碑是一塊整體,那龍鳳是天外之物,被石碑吸引,從而在旁環(huán)繞……”裴父一邊對著石碑指指點點,嘴里還一邊“介紹”道。
冉飛表情有些奇怪,到底是你雕刻的,還是我雕刻的,怎么感覺你比我還熟的樣子。
“叔叔,真不是啥大師,這就我平常沒事雕的,當(dāng)時也是覺得打個招牌又掛不上,就雕個石碑做個門臉,招牌。”冉飛解釋道。
滔滔不絕的裴父突然如同卡帶一般,愣住,僵硬的轉(zhuǎn)過頭:“你雕的?”
“啊……是我雕的啊,怎么了,叔叔。”冉飛看著裴父的樣子,仿佛被打擊了一樣,輕聲回道,時刻做著準(zhǔn)備,深怕這老頭待會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
裴父狐疑的看了看冉飛,又仔細盯了盯這石碑,遲疑了一會,搖搖頭:“小飛,不是叔不信你,是真的太夸張了,你知道就這雕刻石碑的手藝,我跟你說,沒二十年,絕對拿不下來,而且就這種材質(zhì),這種雕刻水平,這石碑起碼就是7位數(shù)。”
冉飛一愣,隨即笑道:“我也沒準(zhǔn)備賣啊,就無聊在谷中找的一塊石頭雕的,況且谷里還有沒有這種石頭我都不知道。”
“這是好的,我也不會希望我女兒嫁給一個鉆錢眼里面的人?!迸岣纲澷p的點點頭,隨即想了一會,遲疑的開口:“小飛,你能再雕刻一個不,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想要一個作為紀念?!?p> 冉飛笑著點頭:“這當(dāng)然沒問題,叔叔,我去找一個好點的水石。”
裴父一愣,啥意思啊這是。
只見冉飛動作麻利的脫下外套,穿著褲子,撲通一下跳進來鳳谷的湖中。
我他么!
裴父驚恐的跑到湖邊,這孩子腦子有毛病吧,這大冬天的,說跳就跳了。
冉飛還真是下來找石頭的,可是這不是關(guān)鍵的,最主要的是,自己那把雕刻所用的刀,鑿子這一類的在部落里面。
從部落里拿出工具之后,隨便找了一塊看著順眼的石頭,主要是光線太暗,不敢深潛。
可冉飛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游上水面之時,他背后有一雙如同燈泡一樣的眼睛正盯著他的身影,眼見冉飛沒有靠近湖底,便又消失在水中。
“哎,你這孩子,怎么說跳就跳下去了,這大冷天的,快上來把衣服先換了,烤烤火?!迸岣肛?zé)怪道。
冉飛嘿嘿一笑,隨即找了一間飼養(yǎng)員所住的屋子,隨便找了兩件工作所用的衣服,手里的工具,裴父也沒有注意,等著冉飛換上衣服出來,裴父還以為就是在屋子里拿的。
冉飛手里的這塊石頭大概有成人腦袋這么大,整個石頭都是青灰色,還有些許白斑,看上去倒感覺不是很好看。
裴父也沒吭聲,兩個人坐在小太陽旁邊(小太陽烤火爐),冉飛從手里拿出鑿子,先給石頭表面鑿出一個模糊的形狀。
裴父一臉認真的看著冉飛手里的動作。
不知不覺中過了兩個小時,冉飛手里的那塊石頭,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大概的造型。
四條龍盤旋交錯,那白斑被冉飛稍微雕刻一番,如同白云一般。
那四條龍仿佛正在云間施云布雨,冉飛還適時的,給每條龍的動作稍微改了一下。
有呈四爪收在腹邊,全力往上飛翔一般。
有呈龍嘴大張,龍須向后飄蕩,怒目而視。
有呈在云間穿梭,只隱隱約約能看見龍頭和半個龍身。
還有一條龍,神色肅穆,整個龍身直立,龍頭正對冉飛,仿佛隨時都會沖出來一般。
這栩栩如生的模樣讓身旁的裴父激動不已,可是又不敢大聲喘氣,深怕驚動了旁邊正細心雕琢的冉飛。
冉飛此刻正在給龍身雕刻細節(jié),鱗片,龍尾等等。
而且裴父驚訝的發(fā)現(xiàn),每條龍頸部,都有一塊倒生的鱗片,想必那就是龍之逆鱗!
這種小細節(jié)和強大的雕功讓裴父此刻忘了身旁這毛頭小子是自己未來女婿,只以為身旁是一位一生都鉆研在雕刻這一行的大師。
終于整個形體都雕刻完整,裴父看著整塊作品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差點什么:“大師……”
“?。∈迨濉比斤w有些懵逼,怎么的又是大師了。
“咳咳,小飛啊。”裴父臉上有些尷尬,隨即又好奇的問道:“我總感覺這小石雕跟外面石碑差點什么,這是為何?”
“哈哈,確實差了點什么東西,生氣!”冉飛此刻如同一個真正的雕刻大師一般,神情自信。
“生氣?”裴父喃喃道。
“對,叔叔,所謂畫龍點睛,人的眼睛都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脾性,龍眼也是如此!”冉飛說道。
“哦?”裴父有些好奇。
冉飛不再言語,拿出一把只有手指粗細的小雕刻刀,極為認真仔細的雕琢著云間龍的眼睛。
等著龍眼一被雕刻出來,裴父眼前一亮,果不其然,這龍眼一被雕上,這龍仿佛身上都透露出一股威嚴的氣息(筆墨當(dāng)初第一次看見石刻的龍眼時,心里不禁有些發(fā)毛的感覺,不知道大家有沒有。)。
正待冉飛準(zhǔn)備把最后一條龍的龍眼雕刻時,外面突然傳來喊聲。
“爸爸,冉飛。”裴顏在外喊道,父母都在,裴顏不好意思稱呼自己對冉飛的愛稱。
縱使冉飛心里素質(zhì)再強大,也不禁被聲音影響,手中的雕刻刀在原本準(zhǔn)備雕刻龍眼的地方刺啦劃了一刀。
“哎呀!”裴父也不禁恨恨的嘆息道。
裴顏和裴母聽到聲音找到屋子,走進來時,發(fā)現(xiàn)兩個男人坐在一張沙發(fā)之上,面前是烤火爐,冉飛手里拿著雕刻刀和石頭,裴父則是一臉心疼的模樣。
“咦,老頭子,你什么時候跟小飛關(guān)系這么好了?!迸崮感χ鴨柕?。
“唉?!迸岣钢皇菄@氣,他還在心疼這石雕可能就此要報廢一般。
裴顏有些納悶,又不敢輕易詢問,用一個問詢的眼神看向冉飛。
冉飛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勸,他倒是不太心疼這石雕,再花點時間再找一個石頭雕刻就好了,只不過這白斑青灰石估計不好找了,云間龍可能又要換成別的龍了。
“唉,你們倆一來,你看小飛這手里的石雕,劃拉就是一條口子,唉,好好的作品就這么毀了?!迸岣敢贿厯u頭一邊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塊云間龍,指著那條直立而起的龍,龍眼處那道刀口十分顯眼。
裴顏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我……就是想叫你們吃飯了?!?p> 本來冉飛覺得沒啥,這一聽裴顏的語氣,頓時心疼不已。
“哎,顏顏,沒人怪你啊,不要委屈了昂,叔叔,我剛才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把這改改?!比斤w先安慰著裴顏,隨即又對著裴父說道。
裴父驚訝的交過手里的云間龍,其實剛才他也不是想要怪裴顏,只是覺得真的太可惜了。
不過此時幾人都注視著冉飛,看冉飛如何“化腐朽為神奇”。
冉飛其實剛才還真琢磨到一個辦法,何不如就在刀口處雕刻出龍眼,順著刀口,這龍眼呈現(xiàn)出來,仿佛一條曾經(jīng)與邪魔斗爭過的龍神,在旁的裴父甚至從那帶著疤痕的龍眼里看見了殺氣,和那惟我獨尊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