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道友就是辜先生,在下沒有惡意,道友不要誤會,此次前來,是有求于辜道友!”楚雨融誠懇地說道。
雖然對方有意隱藏修為,楚雨融還是感受到,對方修為在煉虛初期,聽到楚雨融的話,辜橋山神色放寬了些許,再次問道:
“是乾虛云等人告知你鄙人的下落?”
“閣下誤會了,在下只是路過聽聞辜道友,至于來此找你,還是你醫(yī)治的一位先天殘疾者,宣揚你的功德,在下知道道友醫(yī)術(shù)高明,特來求道友為在下醫(yī)治。”楚雨融再次拜道。
“道友受了內(nèi)傷?”辜橋山也回禮一拜,然后問道。
“在下被七暇宗所擒住,并抹去了我的記憶,望道友能為在下想想辦法。”楚雨融簡短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
聽罷,辜橋山一臉正色地望向楚雨融,又說道:
“你既已知道是七暇宗抓了你,難道也記不起來?”
“在下在一些機緣下,只恢復了一部分記憶,不過再往前的事,怎么也無法想起!”
辜橋山沉默地盯著楚雨融面龐看,又將楚雨融請到草棚旁的藤椅坐下,然后緩緩地搖頭。
“難道沒有辦法?辜道友能夠把先天殘疾之人,用自然生長的方式恢復正常,對于在下,可以用同樣的辦法,恢復在下的記憶。”楚雨融有些著急的問道。
“道友高估辜某了,我精修于木靈之氣,若是道友是肉身上的殘缺,或許我還有辦法,但是對于神魂,鄙人實在無能為力,讓道友失望了!”辜橋山無奈地說道。
聽到這里,楚雨融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心,一下涼了半截,過了半晌才說道:
“是在下異想天開了,神魂修復,哪是這般容易!”
“道友不必氣餒,既然你能恢復部分記憶,說明你的記憶并非找不回來,說不定無意間誤打誤撞就完全恢復了,這樣……我死馬當活馬醫(yī),就按照醫(yī)治那殘疾妖族的方法,為你醫(yī)治一番,理論來說,效果微乎其微,甚至無用,道友可愿意?”
“道友肯出手,在下感激不盡,自然是求之不得!”
“好!”
說罷,辜橋山站起身來,走到一口圓形池水前,只有水缸那么大口徑,數(shù)寸高,其中的液體碧綠異常。辜橋山取出一顆褐色種子,上面有細微的金色紋路,只見一股法力包裹,交織纏繞了許久,成了一顆桃子模樣的光球,接著扔進了圓池之中。
圓池里泛起輕微地波瀾,頓時,圓池周圍的符文顯現(xiàn),碧綠的水咕嚕地冒泡,辜橋山退到一旁盤坐下來。
大概三十多息后,池中長出一顆翠綠的細芽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細芽越來越粗壯,直至長到一尺多高后,停下了生長,翠綠之色慢慢變深,顯現(xiàn)出樹皮的肌理來。
就這樣又過了一刻鐘,小樹慢慢開花結(jié)果……楚雨融在一旁觀察,就像見證了一個春秋輪回。
果實只有三個,乒乓球那么大,渾圓飽滿呈金色。辜橋山見果實成熟,取出一個玉碗,一揮手,三枚果實浮空,辜橋山用碗接住,果實慢慢干癟,汁水流進玉碗之中。
三枚果實的汁液出奇的多,足足接了一小碗,在果實被摘取后,小樹也迅速枯萎,只留下一碗玉液。
“木靈之術(shù)真是神奇,多謝道友!”楚雨融接過玉液沒有猶豫,直接喝了下去。
楚雨融只覺一股燥熱生起,反觀辜橋山一臉笑意,楚雨融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仿佛似曾相識的情景。
“道友不要運功抵御,與那殘疾妖族不同,因為你是修士之體,我所用的種子,當然更加珍貴,藥力也會越猛,道友忍耐一二。”辜橋山解釋道。
剛剛那種預(yù)感,忽然就消失不見,楚雨融立刻盤膝休養(yǎng)忍耐,大約過了一刻鐘,這種燥熱逐漸消失,接著,卻感覺到一股清冷蕭瑟之意。時間一點點過去,體內(nèi)的寒珠竟然不受控制,寒氣四竄于脈絡(luò)之間。
辜橋山見到楚雨融面色慘白,連眉梢也出現(xiàn)了寒霜,立刻感覺不妙:難道此藥與他功法相沖!
在辜橋山全神貫注地觀察下,楚雨融的變化終于慢慢好轉(zhuǎn),楚雨融對寒氣的耐受力早已深不可測,藥力階段過去之后,寒珠再次恢復了平靜,楚雨融只覺一股春風拂面的暢意。
緩緩睜開雙眼,只覺這股生命力持續(xù)于肉身深處,楚雨融對辜橋山再次謝拜,并提議要用靈石感謝,卻被辜橋山果斷拒絕道:
“我不缺這些東西,隱居于此,就是樂得與平凡為伍,醫(yī)你是自得其樂,醫(yī)那殘疾小子也是,只要你不要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就好,再說,對你恢復記憶有沒有用,還根本不知道?!?p> 楚雨融聽罷,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沒有再堅持,只好說道:
“在下真是欠下辜道友一個人情了。”
“你我是緣分,不必介懷,在這里,容我多說兩句,道友一定要尋回記憶嗎,不尋回又能怎么樣?”
楚雨融聽罷,神情一怔,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話來,辜橋山又說道:
“道友修為比我強,但應(yīng)該沒有我活的長,記憶不一定都是好的,剛剛你來得時候,帶著焦慮的情緒,豈不知,那也是一種痛苦,一定要執(zhí)著于找回記憶是為了什么呢,那真的重要嗎?”
“為了尋找真實的自己,為了知道我究竟是誰!”這一次,楚雨融堅定地回答道。
“什么是真實的自己,若是曾經(jīng)的你沒有憐憫,充滿利益爭斗,也是真實的自己嗎,記憶不見得是真實的你,記憶也代表不了你是誰,代表你是誰的是你自己,現(xiàn)在的你!”辜橋山鄭重地對楚雨融說,眼神里,似乎也是在對他自己告誡。
回到客棧,辜橋山的話久久在耳邊響起,他不是不懂,心中那份對未知記憶的執(zhí)念,沒有那么強烈了。雖然并不會像辜橋山說的不重要,但是心中的焦慮消失,沒錯,至少如今的自己比過去重要,因為現(xiàn)在就決定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