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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之男兒行

四十三、九陰

射雕之男兒行 人不識 6490 2018-02-24 20:53:30

  楊康見覺心倒地,忍著手腕疼痛,將死去宮衛(wèi)的一把掉在地上的刀拾起,想給覺心和郭靖補(bǔ)上一刀,卻聽歐陽鋒冷冷的道:“中了我蛤蟆功的人,難道還能活命嗎?”說完轉(zhuǎn)身跨步入洞。楊康聞言,道了聲“是”,訕訕退開,與完顏洪烈也進(jìn)入洞中。

  此時的覺心說不出話,連呼吸也是困難無比,只能如離水的魚兒般大張著嘴,努力吸進(jìn)空氣,耳邊也如同有天雷炸響,轟得他頭暈?zāi)X脹。他只覺得渾身的內(nèi)息如巖漿奔騰,翻涌不休,若是動彈一下,這混亂無比的內(nèi)息就會將身體撐得爆炸開來。

  過了片刻,覺心從模糊的視線里瞧見完顏洪烈三人從洞內(nèi)退了出來,歐陽鋒腋下還夾著一個石盒,他往郭靖處望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惋惜意味,隨即轉(zhuǎn)冷,同另外二人出了水簾。

  這時候水簾外一個人影躥了進(jìn)來,喊道:“靖哥哥!”正是黃蓉,喊了幾聲,見無人應(yīng)答,便晃著了火折子,往洞內(nèi)一瞧,卻見郭靖滿身是血的正趴在她腳邊,嚇得她心里咯噔一下,火折子掉在了地上。她連忙俯身抱起了郭靖,察覺他身上尚有溫暖,心中略安,便把他負(fù)在背上,就要出洞,卻聽郭靖呢喃道:“覺……,覺心兄弟……”黃蓉一愣,四下里一瞧,見黑暗中還躺著一個人,走近一看,正是覺心。她心中只有郭靖,其他人的死活哪放在心上?更何況此刻心急如焚,于是便想不理,剛要離開,忽然一轉(zhuǎn)念:“若是不救他,將來靖哥哥必定怪我,罷了!”抓住覺心的衣帶,從瀑布邊悄悄溜了出去。

  黃蓉在宮苑之中用金針射退幾波追奔而來的侍衛(wèi),跳出宮墻,一路狂奔出了城外,來到一處客店之中。若是覺心醒著,定然會認(rèn)得出,此處正是當(dāng)日他和覺遠(yuǎn)二人遇見傻姑的牛家村客店。進(jìn)得店中,黃蓉將覺心隨手扔在地上,卻把郭靖輕輕放在店中的桌子上,找了一根松柴,引火點(diǎn)燃,望著郭靖的面容,心卻一直往下沉,只見郭靖的臉上蒼白更無血色,比方才更是不如。她一時手足無措,只呆呆的站著,這時旁邊伸出一只手接過松柴,黃蓉轉(zhuǎn)過頭去,見是傻姑。

  黃蓉心中慌亂已到極點(diǎn),火光照耀之下,見郭靖腰際插著一把匕首,心中更是一驚。她強(qiáng)自穩(wěn)住心神,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拔出匕首,指尖剛觸及握柄,又縮了回去,生怕拔出匕首,讓郭靖傷得更重,如是者再三,忽然聽見旁邊傻姑一聲叫喚:“啊哈,原來是你,你怎么躺在這里了?裝睡覺嗎?”啪的一聲響,緊接著又聽覺心“咳哈”一聲痛呼,然后自己的臀上突地被重重打了一下。

  原來趁黃蓉查視郭靖的當(dāng)兒,傻姑已借著火光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她撓了撓頭,蹲下身來,發(fā)現(xiàn)躺著的人居然見過,在她呆呆的小腦袋里,依稀記得覺心幫她打退壞人,又幫她挑米挑水,認(rèn)出熟人的她高興非常,用力拍了一下覺心。這一下恰好拍在覺心的膻中穴上,膻中穴乃是人體大穴,就算被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擊中,也會受傷,何況被傻姑這個不知輕重卻又會武功的人拍中。覺心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耳中如擂鼓金鳴,周遭發(fā)生的事情全都感受不到,經(jīng)脈中的內(nèi)息混亂無比,真氣左沖右突,脹得經(jīng)脈百穴劇痛無比,忽而又竄入丹田之中,讓他的丹田脹痛得幾乎要爆炸開來。忽然耳邊聽見傻姑的叫聲,然后膻中穴上又被重重拍了一下,這下丹田中的真氣仿佛找到一個宣泄口,氣息貫通,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一彈,真氣直朝傻姑手掌心撞去。傻姑只覺得手心劇痛,如遭錐扎,“哎喲”一聲,手臂被沖突而出的真氣撞得甩了出去,恰好打在黃蓉的屁股上。此刻黃蓉欲要拔出插在郭靖身上的匕首又不敢,正是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這一下臀部受襲,“啊”的一聲驚呼,不由自主的握住匕首手柄順勢一拔,郭靖痛聲大叫,鮮血一下子便涌了出來。

  黃蓉又是心痛又是驚怒,一腳把傻姑踢了個筋斗,然后又慌忙用雙手按住郭靖的傷口。傻姑被踢了一腳,心中大怒,爬起來一腳踹在黃蓉腰際,黃蓉身子略歪,卸去部分力道,雙手仍是按住傷口,不敢挪動。

  傻姑踢了一腳之后連忙閃開,防著黃蓉反擊,卻見黃蓉并不理她,反而低頭啜泣起來,心中奇怪,弱弱問道:“我,我踢疼你了么?”

  這時覺心氣息略通,五感漸漸恢復(fù),躺在地上強(qiáng)自按捺住真氣亂竄帶來的劇痛,想要運(yùn)功調(diào)理傷勢,甫一行功,就覺得經(jīng)脈劇痛難忍,這一下牽扯傷勢,又咳出兩口血,無奈之下只得慢慢睜開眼睛,嘶啞著嗓子問道:“這……這是在哪?”

  傻姑見他醒來,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嘿嘿笑道:“你不裝睡啦?我就知道能把你拍醒,當(dāng)初爹爹就是這么叫醒我的。”

  覺心認(rèn)出傻姑,心中迷惑:“這是,牛家村?”忽然聽見郭靖虛弱的聲音傳來:“岳,岳爺爺?shù)臅o……給盜去了嗎?”黃蓉剛要答話,覺心便接口道:“咳咳,郭大哥放心,兵書被我拿到了,奸賊們得不了手的。”

  郭靖聞言大喜,欲要問明情況,忽見黃蓉臉上掛淚,問道:“你怎么哭了?”黃蓉凄然一笑:“我沒哭?!鄙倒迷谂圆蹇诘溃骸八蘖?,還賴呢,你瞧她臉上還有淚呢?!惫敢婞S蓉模樣,猜知她為何傷心,便道:“好蓉兒,你放心,《九陰真經(jīng)》中載有療傷之法,我死不了的?!?p>  黃蓉驚喜交迸,欲要問知端的,又怕耗他精神,郭靖扭頭瞧見躺在地上的覺心,問道:“覺心兄弟,你……你傷的厲害嗎?”

  覺心忍痛答道:“咳咳,歐陽鋒功力太高,那一下震得我?guī)缀跛廊?,現(xiàn)在內(nèi)息紊亂,難以理順……”忽然一口氣上不來,連忙閉口調(diào)息。

  黃蓉問道:“靖哥哥,到底如何治好你身上的傷,說出來好叫人放心?!惫赋烈髁艘幌碌溃骸叭貎?,你找一處僻靜之所,讓我和覺心兄弟依著真經(jīng)上的法門,各伸出一只手掌相抵,運(yùn)行真氣,互相用功力為對方療傷。七日七夜手掌不能相離,我倆氣息相同,可以互相說話,但不能行走亂動,更不可受人打擾……”說道這,閉目喘了幾口氣,黃蓉忙道:“我知道啦,可是覺心氣息已亂,能助你療傷嗎?還不如我來呢?!?p>  郭靖就是再傻,也知黃蓉欲要對覺心棄之不理,連忙搖頭,急道:“無妨,能的……,咳咳……”黃蓉見他如此急迫,不敢再說,怕惹他生氣,牽動傷口。

  黃蓉轉(zhuǎn)眼看到店內(nèi)碗櫥,心中便有主意:“嗯,就讓他們躲進(jìn)密室中療傷,再準(zhǔn)備些清水食物,讓他們馬上就練?!贝藭r天氣炎熱,食物菜蔬擱放久了便會腐壞,黃蓉想除了護(hù)持二人練功時,她便可以悄悄出去采買食品,一直提供新鮮食材,此刻就略略買一些便好。把郭靖、覺心一一抬入密室,剛要出去,轉(zhuǎn)眼看到傻姑露出一臉憨傻淳樸的微笑站在一邊,殺機(jī)忽起:“這傻姑在這里是個絕大隱患,若是有心人問問店內(nèi)有沒有人,她只要一指碗櫥,回答‘有三個人在里面’,那就糟糕了,只有殺了他,才能絕了后患?!?p>  她抬手將匕首抽了出來,就要出櫥動手,覺心瞧見她面露殺氣,一轉(zhuǎn)念便明白她心中所想,嘶聲道:“黃……,黃姑娘,你要做什么?”黃蓉欲要不理,但向外邁了兩步,轉(zhuǎn)過頭見到郭靖,見他也是一臉懷疑神色,不由氣餒下來:“我殺了傻姑不要緊,只是來日靖哥哥傷好了之后必然要生我的氣。唉,就算吵鬧也不要緊,若是一直放在心里不說,那可無味的緊了,罷罷罷,就冒險饒她一命吧。”

  黃蓉扶二人坐到稻草上,關(guān)上櫥門,環(huán)顧室內(nèi)情形,見墻壁上有個錢眼般的小孔,上前一瞧,卻是心中一喜。原來建造密室之人在此造了一個瞭望孔,用以躲藏在密室的時候觀察室外情狀。

  此時郭靖伸出一只手掌,開口道:“覺心兄弟,伸出手掌對我掌心,收……收束精神,聽我口訣,依法行功?!庇X心依言而行,忍住渾身撕裂般的疼痛,抬起手與郭靖兩掌相對,耳中聽到他一句句的將《九陰真經(jīng)》療傷篇的口訣緩緩念出。郭靖對這篇口訣中尚有許多不甚了了的地方,不過他修習(xí)了兩年全真派內(nèi)功,甚有根基,而覺心不僅悟性極高,更是研習(xí)過《洗髓經(jīng)》和《九陽真經(jīng)》兩大奇功的人,而且《九陽》、《九陰》兩門內(nèi)功實有許多相互參照印證的地方。二人共同參詳之下,讓郭靖也受益非小,只用了不一會兒,就通曉其義。于是二人便默運(yùn)內(nèi)功,先是從郭靖那里傳來一縷真氣,覺心依著法訣,導(dǎo)引真氣,讓它在掌心處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由少沖而入,沿手少陰心經(jīng)而達(dá)氣海,讓覺心如沸如煮的丹田注入了一絲清涼之意。爾后從覺心的丹田處生出一絲灼熱真氣,沿手少陽三焦經(jīng),在掌心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傳入郭靖掌心處。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漸漸的,郭靖蒼白的臉色上生出一絲紅潤,覺心面色也好看了許多。

  黃蓉待了一會兒,見二人行功無礙,心中略略放心,于是打開櫥門,出去購買食物,不多時便買了一些菜蔬米面。店內(nèi)沒有水缸,黃蓉便買了一些西瓜以備解渴之用。她將食物全部搬到密室之中,待在二人身邊護(hù)持,等兩人練功餓了再出去做飯。

  覺心二人練幾個時辰便稍作休息,二人均是傷重,沒有多大胃口,是以只吃了些西瓜緩解饑渴。一直練到黃昏,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店里來,接著幾個人步入店內(nèi),然后便聽一個粗野的聲音叫道:“快拿飯菜來,爺們餓死啦?!比司切闹幸粍C,聽出這聲音居然是三頭蛟侯通海。

  黃蓉湊到密室中的孔眼處向外觀瞧,暗嘆冤家聚頭,進(jìn)來的幾人赫然是完顏洪烈、歐陽鋒等人,傻姑卻不知去了哪里。侯通海使勁拍著桌子喊人,卻不見出來半個人影,梁子翁在店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對完顏洪烈道:“這店沒人?!焙钔ê5溃骸拔胰ベI些酒食吃?!贝蟛竭~出店外。這時覺心也湊了過去,瞧見歐陽鋒在地上鋪了些稻草,然后將一個年輕人抱著放在上面,神態(tài)甚是親和。覺心好奇,低聲問道:“那人是誰?”黃蓉輕哼一聲:“是歐陽鋒的侄子歐陽克。”覺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時郭靖也湊到小孔前看了一眼,然后問道:“覺心兄弟,你說岳爺爺?shù)谋鴷谀隳抢?,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我實在、實在放心不下這件事?!庇X心笑了一笑道:“大哥放心?!睂C(jī)緣巧合之下取到兵書的過程說給二人聽了。他說話簡明扼要,寥寥數(shù)語就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出來,隱去了許多取書過程中的兇險。饒是如此,也讓郭靖聽得心潮澎湃,心情激動之下,真氣也控制不住,在經(jīng)脈中亂竄,覺心與他掌心相對,知他情形,吃了一驚,低聲喝道:“大哥,靜心!”黃蓉見狀也趕忙道:“靖哥哥不要激動?!惫高B忙收束心神,默運(yùn)玄功,將真氣納入正途,過了半晌才恢復(fù)正常。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溃骸奥牭奖鴷莆赵谠蹅兪种?,我實在高興得緊,慚愧?!蹦樕嫌致冻雠d奮的神色,道:“嘿,兵書竟藏在鐵掌幫的禁地中,真讓人料想不到。咱們大宋得了兵書,就能操練出一支精兵,將金人趕出中原。兄弟,你可是為咱們漢人立了大功了!”黃蓉接口道:“是呀,小和尚,沒想到你還有些運(yùn)道?!?p>  覺心笑道:“不是小和尚有運(yùn)道,而是咱們大宋國有運(yùn)道。有了岳爺爺?shù)谋鴷?,再找一個精通兵法的將領(lǐng),練好兵,就能繼承岳爺爺?shù)倪z愿,揮軍北上,直搗黃龍府?!惫高B聲道:“對,對,不錯,不錯?!?p>  忽聽“砰”的一聲,外間似是有什么東西被砸碎了,三人湊到小孔處觀瞧,卻見完顏洪烈將一個石盒砸到地上摔得粉碎。他見摔在地上的石盒未露出任何特異之處,不禁露出沮喪神色。三人見到此處,知他失望于未取到兵書,都偷偷笑了起來。

  屋外眾人見盒子里并無兵書,都是議論紛紛,各抒見解,怪論連篇,三人在屋內(nèi)聽見了,笑的肚痛。黃蓉輕聲對郭靖、覺心道:“他們肯定不肯罷休,還會再到皇宮走一遭?!痹捯舴铰洌吐牃W陽鋒破鑼一般的嗓音響起:“王爺不必?zé)n,大不了今夜再去皇宮搜尋一番?!?p>  覺心低聲笑著對郭、黃二人道:“再去也是白饒,不過是白走一趟罷了。”屋外眾人議定今夜再闖皇宮,于是在屋內(nèi)先鋪好稻草,睡了一個多時辰,養(yǎng)足了精神,彭連虎等人由歐陽鋒帶著,向皇宮奔去。

  此時整個店內(nèi)只剩完顏洪烈、楊康和歐陽克以及密室中的三人。覺心、郭靖二人在密室中用功,這時門外腳步聲伴著兒歌傳來,楊康怕是敵人,一步躥到門后埋伏,卻見傻姑踱步而入。她見屋里有人也沒在意,摸到睡慣了的柴堆中,躺下片刻就鼾聲大起了。楊康見是個無知蠢女,也就由得她了。

  完顏洪烈一夜無眠,起身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藥瓶,一把小銀刀,拿在手中把玩。郭靖被傻姑的動靜吵得從入定中醒來,湊到小孔前向外觀瞧,恰巧見到完顏洪烈把玩手中事物,那正是楊康之母包惜弱的遺物。只聽完顏洪烈輕聲道:“十九年前,就在這村子之中,我和你初次相見……唉,不知現(xiàn)下你的故居是怎樣的了……”站起身來,拿了蠟燭,開門走出。

  郭靖愕然,問黃蓉道:“這里,這里是牛家村?”黃蓉點(diǎn)了點(diǎn)頭,郭靖霎時心潮激蕩,難以自已,覺心察覺不妙,連忙喝止。過了半晌,郭靖慢慢寧定,轉(zhuǎn)頭見完顏洪烈又走進(jìn)店內(nèi),便從懷中掏出成吉思汗賜予他的金刀,對黃蓉道:“蓉兒,你把門打開,我與這奸賊仇深似海,我要?dú)⒘怂麍蟪穑 ?p>  黃蓉急道:“你現(xiàn)在不能動彈!”見他一臉急切憤怒,無奈道:“你和覺心在這里,我去殺他!”伸手拿過郭靖手中金刀,猛地將門推開,撲過去一刀直取完顏洪烈頸部。眼見完顏洪烈驚詫錯愕的神色現(xiàn)于眼前,立時就要亡于刀下,忽地身側(cè)傳來銳風(fēng)破空之聲,黃蓉?fù)]刀一格,“當(dāng)”的一聲,震得手上一麻,卻見一把小刀落在地上,轉(zhuǎn)頭一瞧,歐陽克在一旁興奮的叫道:“啊哈,黃姑娘,你居然在這里!”楊康躍到完顏洪烈身前道:“父王,您有沒有事?”

  黃蓉本以為歐陽克斷腿之后行動不便,阻攔不了自己,誰料想他腿隨不能動,手上的功夫卻更有長進(jìn),方才的飛刀阻擊更見功力,想是歐陽鋒又教了他更多功夫。無奈之下,黃蓉只得揮刀重新?lián)渖?,楊康連忙拽著完顏洪烈退了開來,歐陽克雙手一撐從地上躍起,一掌拍到黃蓉面前,黃蓉?fù)]刀斬他手腕,歐陽克左手單臂撐地,右手施展白駝山武學(xué),手臂如毒蛇盤轉(zhuǎn),一旋一繞,從黃蓉腋下穿過,抹向黃蓉面部。黃蓉一仰頭,連退三步才堪堪躲開此招,歐陽克左手一撐,身子旋起,落在一張桌子上笑道:“黃家妹子,怎么只見你一人,郭靖呢,死了嗎?”

  黃蓉卻不理他,撇開他又朝完顏洪烈攻去,楊康從懷中掏出一把鐵槍的槍頭,來阻黃蓉,卻被黃蓉兩刀格飛手中槍頭,又是一刀斬向頭部。楊康閃身避過,使出九陰白骨爪來攻黃蓉。黃蓉見是梅超風(fēng)的路數(shù),暗暗吃驚,身后風(fēng)聲又起,卻是歐陽克夾攻而來,口中還道:“小王爺,若是擒住她交由在下,在下定會感激不盡?!?p>  黃蓉躲開歐陽克攻來的兩招,覷見楊康露出的一個破綻,一腳將他踹到,反身專心對付歐陽克。歐陽克腿腳不便,落在地上,出招只取黃蓉下盤。他武功高出黃蓉不少,雖是腿上有傷,行動不便,仍是將黃蓉逼得守多攻少。

  楊康爬起身,見密室的門開著,心中生疑,奔到里面一瞧,見郭靖和覺心二人在內(nèi),先是一驚,再看二人雙手相對,似乎正在運(yùn)功療傷,試探道:“郭大哥,你是在練功嗎?”見郭靖不語,猜到郭靖怕是行動困難,于是撿起地上的槍頭,就向郭靖刺去。郭靖傷重?zé)o法動彈,覺心卻已有些許行動能力,空著的那只手施展天山折梅手當(dāng)中的高招,一探手,捏住楊康手腕向下一拗,將槍頭奪過,反刺楊康。楊康大驚,一個懶驢打滾避過,覺心再連刺兩下,將他逼得退到密室之外,再運(yùn)起僅存的勁力,抖手將槍頭甩向歐陽克。歐陽克聽得風(fēng)聲,閃身避過,槍頭“噌”的一聲插到土墻中。黃蓉趁機(jī)退到密室中將她放在地上的竹棒撿起,一招“撥狗朝天”將楊康挑得身子飛起,一跤摔倒,疼得他脊背欲裂。

  傻姑早被打斗的聲響吵醒,見楊康摔倒在地,拍手大笑:“摔個四仰八叉,滿地找牙?!睏羁荡笈?,爬起來怒瞪傻姑,卻沒有動彈,怕黃蓉伺機(jī)攻擊。

  黃蓉左手持刀,右手握棒守住門口,這時覺心笑道:“黃姑娘,這招攻敵不備雖沒奏效,不過沒關(guān)系,再過片刻,我就能將郭大哥的傷勢穩(wěn)住,到時候咱們一起除去這幾個奸賊?!?p>  歐陽克見黃蓉挑飛楊康所用的棒法精妙絕倫,與此前所使得招數(shù)大不相同,又見小和尚擲出槍頭的勁力甚是不凡,心中忌憚,笑道:“黃姑娘家學(xué)淵源,使棒的功夫都如此了得。”

  黃蓉笑道:“這可是不是我爹教我的,是七公他老人家教給我的‘打狗棒法’,專門對付惡狗的!”歐陽克聽了也不惱,笑道:“能在黃家妹子身邊做一條惡犬,那也是美事一件?!秉S蓉嫣然一笑,俏顏如春花綻放,瞧得歐陽克雙眼發(fā)直,只聽她道:“不用急,我已用本門的傳訊方法知會我爹,他就在不遠(yuǎn)處,一會兒便到,到時候有你做狗的機(jī)會?!睔W陽克聽了更是一凜,心道:“這丫頭詭計多端,說黃老邪在附近,定是有假。嗯……,不過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說不定就在附近也未可知。何況此時難以討得了好去,不如先退出此地,等叔父回來再作計議?!庇谑堑溃骸斑@間客店如此窄小,人多了更顯逼輒,既然是黃家妹子先占了,那小可就先行離開,過一陣再來親近?!睂ν觐伜榱业溃骸巴鯛?,咱們暫且離開,另尋他處住下再說。”完顏洪烈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楊康道:“去扶著歐陽先生,咱們走?!睏羁瞪锨皩W陽克扶起,跟在完顏洪烈身后,警惕的瞧著密室中的三人,慢慢的退出了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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