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太醫(yī)院的院正以及其他兩位太醫(yī),一位醫(yī)女都來了。
他們向著宗政霖行了禮,就過來依次給月清歌把脈。
“陳院正,如何?”
“回...回皇上,這...確為喜脈啊?!标愒赫藭r頭上已有些薄汗,不敢抬頭看宗政霖,硬著頭皮把結(jié)果說了出來。
“你胡說,我怎可能懷有身孕!”月清歌一臉不可置信,回頭求助地看向柳貴妃,“母妃,你幫幫兒臣,兒臣是冤枉的啊。”
“砰”的一聲巨響。
宗政霖手邊的金絲檀木扶手應(yīng)聲而碎,“不知廉恥的東西!實在跟你母妃差太多了,來人,把羲和關(guān)進天牢!”
宗政霖此時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整個大殿人人噤聲,生怕再次觸怒他。
嚴(yán)洵得到命令后,就立刻帶人將月清歌關(guān)進了天牢。
入夜,清冷的月光涼涼地灑落進來,覆上了少女的裙擺,淡出一圈圈光暈。
這是月清歌第一次進天牢,她以前執(zhí)行隱月的任務(wù)時,曾去過很多牢房,卻沒有來過天牢。
這個地方仿佛是與世隔絕一般,聽不到外面一絲聲響,連牢房與牢房之間都相隔甚遠。
月清歌動用內(nèi)力才可以感覺到一些動靜。
突然,一陣輕微的窸窣聲打破了寂靜。
一條小青蛇沿著天牢高高的天窗,探頭探腦地爬了進來。
月清歌輕輕敲擊了兩聲墻壁,小青蛇就乖巧地爬了過來。
月清歌取下它尾巴上的小紙條,上面只有一個字。
“啟?!?p> 月清歌微微凝聚內(nèi)力于掌心,紙條就在她手中化為細粉,隨風(fēng)飄散。
之前她就同影衛(wèi)交代好了,以她出事為信號,展開一切行動,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開始了,那么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待天明以后,在一切風(fēng)云變幻之中,涼國的勢力將再一次重新洗牌。
而此時的長春宮翠竹苑中。
綺羅正站在清妤面前,她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身體也在發(fā)抖。
“你自己選擇吧,是為她陪葬,還是等此事一了,出宮與你父母團聚?!鼻彐ヂ朴频仄分琛?p> 綺羅聞言,臉色又白了幾分,開口道:“綺羅很感恩清妤姑娘這幾年的照拂,姑娘交代的所有事情,綺羅都盡心盡力地完成,只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p> 綺羅心里惶恐不安,她在幾年前曾被清妤抓到了一個把柄,為了自保,就答應(yīng)了為清妤做事,待在柳貴妃身邊打探情報,還往柳貴妃每日的藥膳中加入清妤給她的藥。
可是如今,清妤竟然要她去皇帝那里揭示柳貴妃買賣官位和誣陷羲和公主的罪行。
若是柳貴妃因此再翻不了身還好,萬一皇帝不信,或者被柳貴妃遮蓋了過去,她必死無疑。
一想到這里,綺羅腿都軟了,她再次帶著哭腔開口道:“姑娘行行好,放過我吧?!?p> “你可知若此時你不在翠竹苑,又將會身在何處?”清妤睥睨著綺羅,神色微冷。
“這…”綺羅低著頭,不知怎么回答。
“我告訴你,若你不是在翠竹苑,那你早就在閻羅殿了。柳貴妃正在派人找你,一旦找到,隨便安個罪名就可以將你就地正法?!鼻彐ダ湫σ宦暎罢_陷公主的事是婉兒安排你做的吧,這么嚴(yán)重的事,柳貴妃是不會讓它泄露出去?!?p> 聽到這里,綺羅仿佛身上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跌坐下去。
對于清妤說的話,大半她是信的,她了解柳貴妃心狠手辣的程度。
“姑娘,若是綺羅按照吩咐做了,可是真的能出宮?”綺羅緩了一會才開口道。
清妤點點頭,算是確定。
綺羅向著清妤微微頷首:“多謝姑娘,綺羅知道怎么做了。”
等到綺羅從清妤安排的地道中出來之時,整個人的思緒都是亂的,她感覺最近的長春宮真的是迷霧重重,讓人看不清到底會發(fā)生什么,尤其是最近很是古怪的羲和公主。
綺羅大概已經(jīng)猜到,清妤恐怕就是羲和公主的人,只是她不明白這位無所依傍的公主哪里來的這么大能耐。
綺羅暫時把這些想法放在了一邊,理了理思緒,想著一會怎么跟皇帝說,她現(xiàn)在無路可走,只能搏一搏了。
不多時,她就到達了紫陽宮,見到守門的太監(jiān)后,綺羅就說是柳貴妃派她前來,有要事稟報。
守門的小太監(jiān)看了她幾眼,還是進去通報了。
“皇上,長春宮的宮女綺羅前來,說是柳貴妃有要事要她傳達給皇上。”
小太監(jiān)立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稟報著,按理說,宮女是不能直接見到皇上的,只是剛才那個宮女以柳貴妃來壓他,他不敢得罪柳貴妃,只能來硬著頭皮稟報。
柳貴妃?
宗政霖靜默了一會,抬頭道:“讓她進來?!?p> 小太監(jiān)見他未發(fā)怒,心下一松,忙不迭地出去宣綺羅進殿。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本_羅顫顫巍巍地跪在下面,不敢抬頭。
“說,何事?”宗政霖盯著綺羅。
“回...回皇上,是奴婢自己有事稟奏?!本_羅心里害怕得要死,可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也得搏一搏。
“混賬,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
魏公公剛想讓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宮女帶下去,卻被宗政霖制止了。
“說。”宗政霖強行壓下頭痛的不適感,他的直覺告訴他,柳貴妃定有問題。
“是。今日奴婢回到長春宮的時候,聽到貴妃娘娘同婉兒商量,要除掉奴婢?!本_羅一咬牙,繼續(xù)說道,“因為,因為陷害羲和公主一事,是貴妃交由奴婢去辦的,貴妃怕出什么事會連累她,所以想除掉奴婢?!?p> “陷害?你是說羲和是被柳貴妃陷害?可是陳院正不會欺瞞朕。”宗政霖眉頭緊鎖。
“是,陳院正確未撒謊,因為,早在幾日之前,貴妃娘娘就在羲和公主平日的飲食里下了藥,可以改變公主的脈象,一周之類,不論是誰把脈,都會是喜脈。”
“混賬!”宗政霖的頭越來越痛,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羲和蒼白憔悴的小臉。
“皇上,不僅如此,貴妃娘娘還...還私自買賣官位,這個是奴婢親眼見到的,若是皇上不信,奴婢這里還有娘娘同外面的書信可以作證,還有...還有娘娘陷害公主的藥奴婢也帶來了,皇上找人驗驗便知?!本_羅干脆將知道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反正現(xiàn)在柳貴妃想要她死,還不如自己找條活路。
“好啊,好啊,好一個柳菡,真是膽大包天!”
宗政霖不怒反笑:“嚴(yán)洵,去把那個賤人給朕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