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中,一片死寂,文青是城絕最親近的人,他的戰(zhàn)死對城絕的打擊可想而知。梓茉猜想,這時的城絕應該是在馬廄中吧!想著,腳步不住的走向馬廄,馬兒們好似知道主人心意般,安安靜靜的吃著草料。梓茉向馬廄中看去,他果然在這兒。她上前,坐在他的旁邊。他只是呆呆的坐著,一言不發(fā),眼中的陰郁,不由得讓人擔心。但她知道,他不會倒下,只是不知道他會這樣下去多久。此刻,話語都是多此一舉,在他身邊,告訴他,無論何時,自己也會這樣陪著他,無論發(fā)生什么,她對他也會不離不棄。就這樣感受著他的喜悲,如若這件事發(fā)生在她的身上,她怕是會哭的昏死過去,然而他這樣悶著……還要不要把他母親的事情告訴他,他會不會撐不???
本已夕陽西下,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昏暗起來,中間卻只有馬兒的呼吸聲。梓茉不知他還要呆多久,想著要不要為他準備些吃的。忽然,聽他道:“你去休息吧!”
“沒事,我陪你?!辫鬈砸娝敢庹f話了,心情倒好了些。
“不用,休息去!”他有些失了耐性。
“我也沒什么事情做,就讓我陪著你吧!”梓茉知道此刻的他最是孤獨,從小和舅舅一起,他兒時的歲月均是由他舅舅承載的,現如今,他心中唯一的一塊溫暖陡然消失,他又怎么能接受。
“我說了不用!”城絕猛然抬頭,似悶了很久的怨氣一般。馬兒也嚇得向旁邊走了兩步。
“恩?!辫鬈圆槐愣嘌裕切那椴缓?,她可以理解。轉身離開之際,又聽他道:“你看見了吧!所有和你有關的,哪怕只有一點點關系的,都沒什么好下場,現在連舅舅都避無可避。我希望你離開我,我不想被你牽連?!?p> “你說什么?”梓茉只覺得這些話,比直接趕她走還要傷人,“用你們的話說,你認為我是不祥之人?”
“難道不是嗎?倘若不是,與你相熟的人怎么會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輪到我。”城絕從馬廄中走出來,“所以,請你離開吧!”
梓茉徹底呆住,大腦忘記了自己之前要說什么,只是,在努力消化這句話,分別竟是這么快?她有想過自己什么時候會回去,回到現代去,那時,對于他們便是永遠。只是還沒到那一刻,此時她就要被他趕走了,他這么痛苦,此刻只因為自己?悲傷的氣息充滿梓茉的身體,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因為傷心而顫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沒錯,在我心中,確實對你有著那么一絲眷戀,確實舍不得離開。但,我寧愿死的是我,也不想我身邊的人有什么事。你說的沒錯,或許,我真的是個不祥之人。我想讓你活下去,活的很幸福,很幸福。所以,我離開?!?p> 梓茉取下頸間的玉墜,“這個,此時也該還你了。說來,我霸占了它這么久,真是可笑?!?p> 這個玉墜在她身邊,就如同他在她身邊一樣,他說的沒錯,和她相熟的人一個個的死了?;蛟S,自己就是個不祥之人。既然,她在意他,就該離開他吧!
這個玉墜?梓茉將玉墜還予城絕時又想起,那對祖孫。她曾說過,你可對得起送你玉墜的人嗎?
“對了!這個玉墜是你爹的吧?之前我告訴你,曾見到過一個老婆婆,雖然你說她和你沒什么關系,但我還是要說她可能有你爹的下落。還有,有時間,還是去看看你娘吧!”她不忍心在此時告訴城絕文媛的事,再加上她也答應了文媛不能說,只希望他還可以親自去看下她,這才是文媛真正需要的吧!隨后,那兩個字還是脫口,“再見!”
梓茉忘了哭泣,如果離開是為了他好,又何須哭泣;忘了痛苦,如果離開是為了他好,又何須痛苦。沒有誰會永遠在自己身邊,沒有誰會永遠不離開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是個不祥之人,等害死他的那刻才離開,未免太自私了。想到這里,梓茉既然笑了,自己這個現代人,居然會去相信什么“不祥之人”。
再一次的分別,城絕握住手中的玉墜,上面仍留有她的溫度。只是這次分別應該不會再見了吧?對不起,舅舅的死讓他覺得,即使是舅舅那樣的不敗的神話,居然也會戰(zhàn)死沙場。那自己呢?若自己有一天死了,她要怎么辦?她一定會不離不棄,可那時一心想除掉她的人,會對她怎么樣?讓她回到她哥哥身邊吧!只是,自己說了那樣傷人的話,她還不忘自己的事情。凌梓茉,我們或許真的有緣無分,給你的承諾,可能無法兌現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梓茉今天告訴了召南真相,她又怎么回到她哥哥的身邊呢?他卻不知道,正因為今天的傷心,他忽略了梓茉的話,再也沒能見到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