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不得無禮!”威嚴(yán)的聲音在二樓響起,皇帝踏著穩(wěn)重的步伐走到露臺前,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燕兒,你堂堂國安公主,怎可說這些污言穢語?”皇帝的話帶著斥責(zé),但誰都看的出來,皇帝并沒有真心想要責(zé)罵國安公主,只是怕公主胡亂說話,對名聲有礙。
謝芳華原本還想和公主爭執(zhí)幾句,但看到皇帝那威嚴(yán)的雙眸如尖刀般向她刺來,心中一驚,忙跪倒在地,什么話都不敢再說。
“這位是謝家大小姐嗎?怎么?你質(zhì)疑本朝檢驗(yàn)官的判斷?還是質(zhì)疑本場比賽的公平?那么你說說看,理由是什么?可有證據(jù)?”
謝芳華被明治皇帝的威壓壓的快喘不過氣,她雖然膽子大,也一直自詡為真正的名門閨秀,但面對皇帝那常年累月坐在高位上而散發(fā)出的威壓,嚇的連連搖頭。
“沒,沒有,小女子并沒有質(zhì)疑比賽的公平,小女子只是……只是……”咬咬牙繼續(xù)道:“小女子只是嫉妒小妹奪得魁首,胡言亂語。”
皇帝沒有繼續(xù)說話,銳利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謝芳華。皇帝不開口,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敢開口??晌í?dú)一人,這種情況下就必須開口。那就是謝舞的好爹爹丞相大人謝安,畢竟這事是因?yàn)樽约旱膬蓚€女兒而起,他這個做父親的怎么說也不能袖手旁觀。
謝安硬著頭皮走出人群,跪到臺前,狠狠的磕了個響頭,羞愧的說道:“皇上,臣教女無方,望皇上恕罪!”心里暗罵謝芳華這個惹事精,原本謝舞得魁,他這個父親也是臉上有光。剛才正享受著同僚們的紛紛吹捧,沒想到下一秒?yún)s因?yàn)榇笈畠旱臒o狀,得跑到臺前在這么多人面前磕頭認(rèn)錯。此刻,心里又開始責(zé)怪謝舞,沒事贏什么比賽?不但得罪了錢侍郎,還因此連累姐姐受罰,回家一定讓她跪祠堂跪到起不來為止。
皇帝只冷冷的看著謝相磕頭認(rèn)錯,依舊不開口說話。謝舞嘆氣,只能走到謝安身邊一起跪下,畢竟這事她也算其中一份,總不能看著爹爹和姐姐受罰自己站在一邊看著,這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正想彎腰磕頭,只聽得裴紫雨的聲音突然響起:“皇上,小兒無狀,臣婦在這里代替她們賠罪,還望皇上日理萬機(jī),大人有大量,饒過兩個孩子。”
眾人皆是一驚,謝安更是驚訝,但驚訝過后又惱怒。無知婦人,我貴為一國丞相,在這里磕頭半天都無用處,你一介婦人,卻在話里話外指責(zé)皇帝無事找事,難道真的是嫌他命太長了,找死嗎?
皇帝先是一愣,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發(fā)落裴紫雨的時候,卻聽見哈哈的笑出聲來:“哈哈,你總算是肯出來說話了,你這么多年都不出相府大門,朕還以為你已經(jīng)死在那后宅之中了呢!哈哈,罷了罷了,開個玩笑,都起來吧?!?p> 謝安以及眾人的腦子都快轉(zhuǎn)不過彎來,剛才皇帝還是一副盛怒的姿態(tài),怎的裴紫雨幾句話就讓皇帝改變心意啦?
裴紫雨白了他一眼,就連謝舞在看到裴紫雨那翻動的白眼時眼皮都不由得一抽,母親雖然一直很是膽大,卻沒想到她真的已經(jīng)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就連皇帝那里都敢拋白眼……要不是她兩世為人,心性足夠強(qiáng)大,指不定這回真的會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哼!皇上總是喜歡拿臣婦開玩笑……”裴紫雨笑著說道。
“唉,沒辦法,誰叫你這么多年都不出門見朕,今日見到你甚是開心,所以,哈哈,所以就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來來來,到我這里來,怎么說你和朕都是一塊長大的,這么多年沒見,上來和朕敘敘舊。對了,哪個是你的女兒?一起帶上來,朕記得上次見她還是在襁褓中,那時候可是撒了朕一身的尿,哈哈……”
謝舞一臉的黑線,敢情皇帝和母親是舊識,嚇了她一身的冷汗。見裴紫雨真的抬步上樓,忙起身,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說實(shí)話,都說伴君如伴虎,她還真不敢讓母親單獨(dú)去見皇帝。
別人的心態(tài)就沒有她這么好了,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裴紫雨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家小姐竟然和皇上有交情,而且這交情還不一般,簡直可以說是青梅竹馬。難怪……謝安的官能升的如此之快……后面的話不用多說,大家都開始自行猜測。
謝安尷尬的起身,感受到眾人那異樣的,總感覺頭上的官帽此刻已經(jīng)變了顏色,綠油油的讓人難堪。
不過他謝安是何許人也,臉皮沒有城墻一般厚也不會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輕咳一聲,自行拍掉身上的塵土,像個沒事人一般坐回了座位之上,驚的在坐眾人下巴掉落一地。
為了緩解尷尬,校驗(yàn)官快速收拾好臺上的一切,宣布下一場比賽的開始。
二樓之上,情況并沒有如下面的人想的那般旖旎。此刻在坐的除了皇帝皇后之外,還有太子沈儒澈,禮安王沈儒禮,瑜安王沈儒瑜,睿安王沈儒睿,閑王沈儒風(fēng),最后就是永樂王沈云熙。
見裴紫雨帶著謝舞上來,眾人的表情各異,誰都沒想到皇帝竟然和裴紫雨是舊識。
皇后楚青衣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裴紫雨的手,眼中微紅,一臉欣喜的說道:“裴姐姐,這么多年你都不來看看本宮,本宮真的好想你。”
裴紫雨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向皇后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禮,然后笑著說道:“臣婦參見皇后娘娘?!?p> “啊呀,你這是干什么,快快起來。”話雖然這么說,卻沒見她真的去扶,只是看到裴紫雨行完禮之后才上前虛扶了一把。
謝舞在心中嗤笑,這皇后也是真會做戲,要不是她前世在沈儒風(fēng)的口中得知先帝早死是因?yàn)榛屎箝L年累月下毒的話,她也會被皇后這溫柔慈愛的表象所蒙蔽。
皇后拉著裴紫雨在自己的座位旁坐下,笑的一臉溫柔:“裴姐姐這么多年都不曾出府,怎的今天卻出來了?莫不是知道今日陛下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