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乾氷淡淡掃了一眼面前的人,從這樣一張面孔上,莫小愛實在覺得看到的都是些不怎么友善的東西。
莫小愛控制住自己的雙腳,努力不往后退縮,一邊有些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我沒干什么,就是隨便走走,可能剛才眼睛進(jìn)東西了,抱歉撞到你了?!?p> “鎮(zhèn)定一點,不過是在乾氷手下做事而已,你不需要害怕他,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就行?!绷硪贿吥獝鄣穆曇艏皶r傳來,給面對著見證了這個男人種種暴行的莫小愛,一點安心的感覺。
“你有什么吩咐嗎?”莫小愛然后看向高冷的乾氷,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現(xiàn)在整個淼川,不,應(yīng)該說是整座山上都已經(jīng)進(jìn)入完全的警戒狀態(tài),你也不要再神出鬼沒的,同底下的人一起隨時戒備對面的來犯?!?p> 乾氷很從容地吩咐人辦事,好像從他這個人身上,你是很難會看到有什么危急關(guān)頭的恐慌,但從乾氷此時的話來看,山上的情勢是不容樂觀的。
“我知道了?!蹦酆苡袣鈩莸攸c點頭,正按照莫愛所說的,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雖然等要做的時候就不一定了,不過像這種該口頭答應(yīng)的,還是有必要敷衍一下。
乾氷也不知道是不是恰巧經(jīng)過這兒,然后被閉著眼瞎轉(zhuǎn)悠的莫小愛給撞上了,不過他確實也沒做出什么讓莫小愛害怕的舉動,而是簡單的說了這么兩句話就要離開。
莫小愛在他轉(zhuǎn)身要走之前,不由把人叫住了,“那個……淩鏡月還在這里吧?”
“你突然提起淩鏡月做什么?”莫愛那邊聽著也揪心,不過她現(xiàn)在確實也沒什么辦法,“對了,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你說的那個什么站牌了?!?p> 乾氷一抬眼,視線就落在了說話人的身上,像是沒想到這人會突然開口,并沒有應(yīng)聲的意思,而是等著聽后面的話。
莫小愛腦子里正思索著該怎么和乾氷接著嘮,好有機會能到淩鏡月身邊去,一時也沒想出一個比較保險的說法,她索性就先把眼睛給閉上了。
“果然還是我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家園好,你看看街上一個個走過去的行人,看著多善良啊都,不會動不動一臉江湖人的冷漠?!?p> 莫小愛暗暗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一閃眼看見路口駛來的車,“就是那個頭頂是綠顏色的大號車,上面寫著520,你先翻翻身上背的這個包,最外面的一層應(yīng)該有張卡,我出門前我媽都會幫我檢查放好的。”
“你怎么了?”乾氷看著眼前突然拿手捂著眼睛,開始碎碎念的人,一時摸不著頭腦,就連他一向沉穩(wěn)的眉毛都跟著挑了起來。
“啊,沒事兒,我最近腦袋不大舒服,剛找這兒新來的大夫看過了,一會兒就好。我是說我十分愿意為您效力,就算是病倒了也不例外,所以我覺得我可以貼身守在淩鏡月身邊,畢竟現(xiàn)在兩派間的緊張氛圍,應(yīng)該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吧。”
乾氷聽著這一串似乎有些奇怪但也不無道理的話,那種能把人看出個洞來的目光總算柔和了些,“做好你該做的事,她的事我自有安排?!?p> 莫小愛聽乾氷這么說,也知道自己臨時起意的一段話是達(dá)不到目的了,不過她這么一抬頭,發(fā)覺乾氷的目光似乎有些飄,然后從旁邊匆忙趕來一屬下,似乎要稟告什么緊急的事情。
“乾主,那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出來,不見了?!?p> “不用找了,她就在那兒?!鼻瑲暌皇謸]退了來報信的人,莫小愛順著乾氷的視線轉(zhuǎn)身朝自己的身后去看,淩鏡月不知什么時候一個人在那兒站著,也不吭聲,只是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從莫小愛這兒看去,隱約還能看到那指縫間滲出的血跡,不知怎么的,她總覺得現(xiàn)在的淩鏡月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那眼神里是很迷茫而又陌生的東西,雖然現(xiàn)在的自己對淩鏡月而言是陌生的,但也不至于是這樣的迷茫,不僅僅是對一個人的,而是對周圍的一切和所有。
乾氷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徑直朝著淩鏡月那兒走了過去,然后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抱起就帶走了,莫小愛就只能默默看著這一幕,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
總覺得這情形看起來有些奇怪???莫小愛轉(zhuǎn)念一想,還是覺得有必要趁機跟上去一探究竟,不過她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莫大愛,你已經(jīng)在車上啦!我還沒交你怎么打卡上車呢?”
“這種事看也知道,我跟著前面的人自然也就會了。不過我看你剛才和乾氷的溝通還算不錯,不過不要節(jié)外生枝,因此惹得乾氷懷疑,對你自己沒有好處?!?p> “哦,我知道了,不過這一趟的尾隨,我還是要做的?!蹦郾犻_了眼睛,這會兒滿腹心思都跟著片刻之前從自己眼前走開的兩人去了。
乾氷最終抱著人消失在了一處房屋的大門里,莫小愛跟到那屋前抬頭看了看,然后還是認(rèn)了出來,這個地方就是那一晚她和淩鏡月夜探淼川時,那個叫做婈玦的女人待的房間,那時房間里面還擺著那塊兒逆光石。
莫小愛盡可能小心地靠近一些,隱約聽到里面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乾氷的,還有一個也很耳熟,是那個醫(yī)仙女大夫。
“她怎么樣?”
洛晴向躺在榻上的人瞥了一眼,然后把乾氷帶遠(yuǎn)些說話,“她心口的傷還沒有愈合,不過好在心臟在她身體里融合地不錯,為了她能夠平心度過這段復(fù)原階段,我一直給她用著迷魂香,這段時間她不會記得自己是誰?!?p> 里面的聲音似乎安靜了片刻,然后只聽到乾氷說道,“那要讓她永遠(yuǎn)不記得自己原來是誰呢?”
“迷魂香這種東西,久用傷身,只對暫時平復(fù)精神有效,而且任何藥物作用對人都是有時效性的,除非一個人自己不想想起,否則就永遠(yuǎn)不會忘記。”
莫小愛在聽見開門聲響起的時候,悄聲退到了墻角,然后見女大夫離開了,接著她又小心往墻根下面靠,里面這時更安靜了許多。
“我……”淩鏡月一手還緊抓在砰砰跳動的心口上,接著一只略帶寒意的手就代替了她的手。
她已經(jīng)不記得從什么時候起有這樣的一雙手,但若不是如此,她就難受地整夜合不上眼睛,而不管是清醒還是睡著的時候,她知道這個人一定就在身邊。
“睡吧,婈玦?!?p> “淩……玦?”她默默念著這個名字,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再不及多想,疲憊便席卷了身軀。
莫小愛在暗處偷窺著,覺得自己還是似懂非懂的,但直覺情況并不妙,她覺得自己只能和莫愛先商量一下了,才一閉眼,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下車,到了!”
就在莫小愛這邊匆忙下達(dá)口令的時候,從焱派空降到淼川的一隊人,給乾氷帶來了一個新的難題,是關(guān)于躺在榻上擁有了全新一顆心的淩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