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原本就不想真跟石動拼命,只是被石動陰了一下,心里有口惡氣想要出,何況兩名金丹修士數(shù)息之后就會飛到,他真正打的主意是董彪身上的好東西,不打傷石動的話根本就難以得手。
此時他不再管石動,縱身一躍,先奔著樹叢里的那張符寶去了。
“你給小爺放下!這是小爺拿命換來的!”石動胸中氣血翻涌,難受得不得了,可一看這家伙竟敢搶那張符箓,頓時急眼了,也不知哪來一股力氣,蹭得一下從地上躥起,伸手就去攔截。
李虎一看他勢若瘋虎,不愿與他多做糾纏,心想?yún)^(qū)區(qū)一個符寶諒他也玩不轉(zhuǎn),冷哼一聲掉頭又撲向落在地上的鮫鯊劍。
“這也是小爺用命換來的!別搶!”石動緊跟著又追上來了。
李虎再一轉(zhuǎn)身,伸手抓起了青冥盾。
卻不料石動噌地一下躥過來,雙手抓住另一邊,大喊道:“這也是小爺用命換來的!你搶啥?臭不要臉!”
李虎也急眼了,嚷嚷道:“要不是我寫信熊董彪出來,你能殺了他?我也有份!”
兩人口中斗嘴,腳下乒乒乓乓互相對踹,都在拼命拉扯,只不過石動有李師姐的玉佩護(hù)體,李虎有魔功護(hù)體,都是重傷之余,彼此打的力量都不大,倒也半斤八兩。
“石動你放手!金丹修士就快到了,此地寶物你我一人一半,來日方長,說不定你我可以做朋友!”李虎焦急地道,不時往遠(yuǎn)處望去。
“不放手!這都是小爺拿命換來的,你個臭不要臉的,滾你奶奶的臭鴨蛋去吧!”石動破口大罵,原本恨這李虎就恨得牙根癢癢,再加上他上輩子是孤兒,自己賺的錢都恨不得掰成八瓣兒花,怎肯把到手的寶貝分出去。
“快放手!再不放手金丹修士來了,你我都完蛋!”李虎瞪大眼睛,厲聲喝道。
“完蛋就完蛋,小爺死也不放手!”石動也急眼了,紅著眼珠子大聲嚷嚷。
李虎恨得牙根癢癢,那么多寶貝自己一個都沒分到,金丹修士隨時都會飛來,真沒見過這么要錢不要命的主,再晚片刻即便他有魔道逃遁秘術(shù)也走不脫了,于是一跺腳,惡狠狠地丟下一句:“你他媽就等死吧!”
掉頭就往遠(yuǎn)處疾奔,速度快得就好像飛了起來,幾個閃動之后化作蝙蝠一樣的身影,凌空飛起,然后猛地俯沖,墜下了山崖。
他這一逃走,石動被冷風(fēng)一吹,打了個激靈也猛然清醒過來,眼神往遠(yuǎn)處一瞥。
臥槽!已經(jīng)能模模糊糊看到兩個身影御劍而來,就聽其中一人提氣厲喝一聲:“何處宵小敢逃?站??!”
聲音如洪鐘震人心魄,果然是金丹期修為沒錯!
唰的一下,兩道遁光又加快了幾分,向著李虎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石動心里直呼僥幸,不過李虎只是暫時吸引了兩人的目光,自己要不趕緊設(shè)法藏起來,肯定轉(zhuǎn)身就被抓住了。
“快!快!快!”他急得心里直叫,催動穿云靴,分別把符寶、鮫鯊劍和青冥盾都抓在手里,想了想,又把董彪和李三的尸首連帶儲物袋都吸入了空間劍意中。
就在他想把王江的尸首也吸入時,一股強(qiáng)大的神念突然從遠(yuǎn)處掃來,嚇得他一激靈,干脆將所有剩下的法力都灌注空間劍意中,對著自己一吸。
呼——
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力襲來,他自己竟被吸入了空間劍意中,一個白點自半空飄落,掉進(jìn)了草叢里,若不是刻意去看,誰也不會發(fā)覺。
鬼蜻蜓也斷掉了神念聯(lián)系,墜入了樹林里。
唰!
一個灰袍老者閃現(xiàn)而出,陰著臉?biāo)南聮咭?,身影一晃,停在王江的尸首旁,陰沉著臉打量?p> 便在此時,青袍一閃,風(fēng)青陽出現(xiàn)在他身旁,皺眉道:“那人似乎是魔道之人,雖然修為不高,可隱匿逃遁的本領(lǐng)著實不小,若非記掛師兄這里邊,我就一直追下去了。不過我已放出分神去追,應(yīng)該很快就有消息?!?p> 灰袍老者自然就是董金川了,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召宗門十八禁衛(wèi),務(wù)必要生擒此賊,老夫要親自審訊,到底是仗了誰的勢,敢殺我侄兒?”
風(fēng)青陽把臉一沉:“師兄是信不過我?宗門十八禁衛(wèi)乃是護(hù)門重器,若非宗門緊急時刻誰能全部調(diào)遣?”
“難道魔道賊子入侵這事還不小嗎?”董金川回身冷冷地看著他。
風(fēng)青陽沉吟片刻,念在他侄兒剛死,心神激蕩,不愿正面與他起糾紛,便點頭道:“那好,十八禁衛(wèi)不能都派出,我最多派出其中四衛(wèi),以他們個個筑基后期的修為,擒拿一個煉氣期的魔道賊子,應(yīng)該是綽綽有余了?!?p> 說罷把手一揮,一道傳訊火光直奔宗門而去。
董金川顯然還不大高興,冷冷地看他一眼,指著地上尸首道:“此子死于劍罡,雖然只是一元劍罡,但畢竟也是劍罡,瞧這手法頗為嫻熟,一劍順著脖子關(guān)節(jié)縫隙削開,下手之人倒有點兒本事,不過修為并不怎么高。
我希望你好好查一查,外門之中誰疑似領(lǐng)悟了一元劍罡,又是誰擅長劍法,卻又修為不高的?我懷疑此人一直潛伏在宗門內(nèi),并非外來之賊子。
哼哼!你這掌門也不知是怎么當(dāng)?shù)模陂T混入了魔道賊子竟然都毫無察覺,我會在大師兄面前稟告此事,你好自為之吧!”
風(fēng)青陽聽他言語之中夾槍帶棒,似乎要借此事來抨擊自己的掌門之位,心中也暗暗動怒,反唇相譏道:“請師兄放心,師弟一定徹查此事,搞清楚你侄兒董彪到底與何人有仇?不過我聽說他在外門這幾年得罪的人可不少??!光死在他手下的雜役就好幾個,今日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算稀奇,你說呢?”
“什么?你敢污蔑我侄兒人品?”董金川怪眼一翻,厲聲喝道。
“不敢,人死為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師兄是明白人,把身后事查清楚才更重要,是不是?”風(fēng)青陽淡淡地道。
此話意思很清楚,你若去大師兄那里污蔑我,那我說不得,也得去告你侄兒一狀,大家伙兒為了一個死人較勁沒意思。
董金川目光閃動了一下,心里也清楚侄兒的人品,確實是不著調(diào),不過就算再不著調(diào),沖著一位金丹期的表爺爺,誰要對他下手也得思量思量。
自己這侄兒,到底是與何人結(jié)仇了呢?竟引來魔道之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現(xiàn)場只有一名弟子的尸首,另外還有兩灘血跡,其中一灘就是侄兒的,可是尸首去了哪里?
另外瞧林中打斗的痕跡,對方應(yīng)該是使出了劍罡施法,而且是火之劍意,林木都被炸倒燒毀了一片,地上還有一個大坑。
侄兒的鮫鯊劍也用了,草地上有大片水浪沖過的痕跡;符寶也肯定用了,因為看到一株大樹被攔腰切斷,斷面光滑如新。
可是就算這樣,侄兒竟然都死了?被一個煉氣期的魔道小賊給殺了?
他怎么想怎么想不通!
為今之計,就算冒著截斷侄兒輪回的機(jī)會,也要把此事徹查清楚,否則心中會留下一份解不開的執(zhí)念,影響之后修為的。
他冷著臉走到董彪死去的位置,雙手箕張,露出如雞爪般枯瘦的手掌,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風(fēng)青陽一看他這副架勢,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這是打算強(qiáng)行招魂了,不禁搖了搖頭。
人有三魂七魄,死去后并不會馬上消散,越是死得有執(zhí)念,越會繞著自己的尸首打轉(zhuǎn)。不過兩人趕過來畢竟有些時候,難說董彪的三魂七魄還剩下多少,強(qiáng)行拘捕有很大可能會截斷死者輪回,是一件有傷天道的事。
不過董金川愛自己侄兒愛得有些癲狂,風(fēng)青陽并不打算阻攔了,索性眼不見為凈,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細(xì)細(xì)勘察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