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上將軍府。
上將軍夫人尉氏,屏退隨從,在院子里點起了一株熏香,不一會院內就香氣繚繞,尉氏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后,便有一黑衣蒙面男子,出現在庭院之中。
“何事?”
“我派人前去誅殺容綰,這伙人如今下落不明,容綰卻還活著,叫我如何能咽下這口氣?再說殺她也是為了婳兒?!?p> “主子說,容綰和塵公子成婚,是國師的意思。就算沒有容綰也絕不會是婳兒小姐,讓你別白費功夫,做這些無用功的事情了。婳兒小姐的婚事,他心中有數?!?p> “他如何有數?婳兒喜歡雪無塵,他不管婳兒,我這個做娘的自然要多為婳兒打算?!?p> “主子說,這是最后一次幫你善后了。望你日后好自為之?!?p> “讓我好自為之?好狠的心??!自己的親骨肉都要拋下了?”
黑衣人似是不耐煩聽尉氏剩余的話,伸手取回那株熏香,便消失在夜色中了,留下尉氏在院子里哭天抹淚。
“我苦命的婳兒啊、、、”
暗魅樓
同依得知同順的死訊,已是在三天之后。
在無極殿像這種有背叛無極殿傾向的人,死后都會被扔到毒蟲場,用這些心懷二心之人,血肉滋養(yǎng)著這些毒蟲,以供毒堂煉藥制蠱。
死后也要折磨一番死者的尸體。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血腥味,就連他們這些終日刀口舔血的人也有些受不住。
若不是來之前什么也沒吃,胃里空空如也,實在沒東西可吐,這會兒怕是要忍不住全數吐了出來。
同依帶著小東,快速的翻找著,毒蟲場有著成千上萬的毒蟲,種類繁多,相貌丑陋。
他們身上撒的驅骨粉,藥效只能維持兩個時辰,待藥效一過,必須立即撤出,這些常年被人肉滋養(yǎng)的怪物們,對人的氣味有著敏銳的感知,若是沒有這驅骨粉,成千上萬的毒蟲蜂蛹而至,頃刻間便可將一個成人男子啃食成一具白骨。
有些牙口厲害的蟲子,更是連白骨都不剩。
“老大,節(jié)哀。我聽說是昨日就送過來了,這一天一夜都過去了,恐怕連骨頭渣都不剩了。藥效快到了。回去吧!”小東勸說著同依。
“再找找,樓里每日死那么多人,這的尸體就沒斷過。昨日送來的應在上面,蟲子肯定還沒吃到這了。再找找吧!”同依固執(zhí)的翻找著,雙目赤紅,她腦海里全是同順那張平淡無奇的臉。
“小東,你說他怎么就那么背啊?怎么就死了呢?都給他放水,開后門了。怎么還這么蠢?就沒逃掉了?懸崖底下也都布置好了,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他這個東風怎么就給刮沒了?”
“老大,人死不能復生,節(jié)哀!咱真的得走了,藥效快到了。就算要找,也得先上醫(yī)堂撒上驅骨粉。沒報仇了,可不能折在這?!?p> “你說的對,得報仇。我們走。”同依說完就率先往外走,小東看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五顏六色,形態(tài)各異的毒蟲。在原地嘔了一下也迅速追趕同依而去。
同依出了毒蟲場,徑直往顧準的屋子而去,跟在她身后的小東一看苗頭不對,連忙前去阻攔。
“你攔我做甚?我要去報仇。”同依試圖掙脫。
“我問你。顧準你打的過嗎?”小東不退分毫,反而抓的更緊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你讓開?!?p> “你可拉倒吧!亭一都打不過,更何況是顧準?
“那怎么辦!不報仇,我做不到,就算是一命換一命,我也定是要報仇的。”同依雙目赤紅,眼中恨意滔天。
“仇定然要報的,只是這事得從長計議。你眼下需要好好養(yǎng)傷?,F在的你連一命換一命的資格都沒有,何苦做無謂的犧牲了?走吧!咱回去了,身上一股味道又一宿沒合眼,先回去梳洗一番,睡一覺。等睡醒了在尋個萬全之策?!?p> 小東半推半就,這才將同依帶回她的小院,命人幫她梳洗一番,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
又逼喂了一盞參茶,一碗安神湯,待同依睡下后,命人守好。這才離去。
暗魅樓的醫(yī)堂,現如今是墨老在掌管著,墨老乃是殿上的隨侍,屬于老古董級別了,但不知因何事觸怒了殿上,被貶至此處。
所有關于無極殿那些傳奇人物的事跡,墨老都略知一二。
而近十年內,那些傳奇的人物,里面就有顧準。
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
小東覺得先打聽打聽,顧準這個人的事跡。
弄清楚顧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顧準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間與沈淮對弈,棋桌上正殺的酣暢淋漓,沈淮已退無可退,棋局上顧準那方正是局面打好。
只是不知為何,顧準打了一個冷顫。突然覺得后背陣陣涼意,明明才只是是夏季啊!
“怎么呢?不舒服?”對面的沈淮發(fā)現顧準不大對勁,出聲關懷詢問。
“無事,只是覺得可能要被人算計。”顧準面做無辜狀,雙手一攤,一幅無奈的樣子。
“算計你?還有人能算計的了你?”沈淮嘲諷道。
“那可說不準,畢竟美人計對我還是挺好使的?!彼剖窍肫鹗裁磥砹耍櫆手挥X得心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
“嵐生上回說的那個?你何時對女子上心了?”沈淮見棋盤上已呈現出死路,輸得一塌糊涂,干脆不下了。
“也不算上心吧!就是覺得她很有趣。漫漫人生路,有趣的東西何其少!”
說著便將目光看向遠方,好像在回憶著什么。
二人一度沉默。
良久,顧準突然出聲打破寧靜。
“你現在還時常會想起她嗎?”
“恍如昨日。你呢?她可還會入你夢中?!睂τ诋斈曛?,沈淮一直恍若昨日才發(fā)生的。
“許久不曾了?!鳖櫆噬钗豢跉?,釋然的說道。
“是?。‘吘箷r過境遷。人應該往前走?!?p> “我已在前進了,你也要努力,切莫在原地踏步??!”
“嗯,我會的。亭一呢?又被你派出去了?”
“嗯,你難道不覺得,對于慕綰綰和同順的死亡,他表現的過于平靜了嗎?”
“所以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