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妮面色突然冷了下來,尷尬笑道:“我…這些年日夜修煉,倒也不枉辛苦了!”
落塵見她依然不曾說實話:“對戰(zhàn)時我手觸及到你后心時,感受到你體內(nèi)有股強(qiáng)大的靈氣,這股靈氣在你體內(nèi)不住游動,顯然這靈力不屬于你自己,而你也還未有足夠的時間將此靈氣與你身體完全融會貫通,所以才導(dǎo)致氣息紊亂,出招間靈力也就不受控制!”
采妮的面色沉得更狠了一些,她雙眼閃爍,不敢正視落塵的目光:“我…我不知你在說甚么?”
落塵見采妮如此相瞞,實是不想再逼她,但她體內(nèi)的這股靈氣實在太強(qiáng),倘若不小心的話,反而會反噬她,要了她的性命,她握著采妮手:“無論甚么原因,我都替你保密,你告訴我怎般回事?”
落塵頓了一頓,想到甚么一般:“你曾問我借破魂劍,說將在出師大典上用此劍對戰(zhàn),但是我卻并未瞧你使用!”
采妮怔怔地看著落塵,她突然將落塵手緊緊攥著,雙手也有些顫抖起來:“塵兒妹妹,我…我不慎將破魂劍上師尊的魂氣吸收入了體內(nèi)。”
落塵驚在當(dāng)處,不知該作何答,師傅上百年的功力,豈可等同兒戲,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采妮,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一般修為再高者也無法將外物的靈氣吸入自己體內(nèi),師傅的靈力附著在破魂劍上,你卻用何法子將之吸入體內(nèi)?”
金采妮站了起來,月光從窗外灑進(jìn)映照在她身上,將這個美麗的女子映得皎潔純凈無比,仿佛她是月之女神一般,讓人迷醉于她那美麗的身姿面容。
落塵見采妮不言,試探性地問著:“莫非你習(xí)練了本門的禁術(shù)‘逆摩大法’?”
采妮依然不曾回答,只是面色冰冷地看著落塵,顯得頗為楚楚可憐。
逆摩大法是一種專門將外在事物的靈力轉(zhuǎn)移到自己體內(nèi)的一種投機(jī)取巧的秘術(shù),比如神劍、獸禽、妖魔等等的精魂靈氣都可使用這大法將他們的靈力占為己有,但是這功法雖能快速提升自身靈力,但是外在的靈氣畢竟不是自身修為所得,吸收過多會導(dǎo)致自身氣息紊亂,久而久之被反噬,輕者殘廢,重者可能會要了性命。
良久,金采妮才緩緩道:“塵兒妹妹,我知你最大的心愿便是收弘鼎為徒,你擔(dān)心他這次再不能順利拜師會成為天玄門的笑柄,從此一生抬不起頭來,我在此向你保證,無論怎樣我都收他為徒,讓他能順利拜師,不會再被眾弟子笑話,所以,請你為我保密可好,我只這次違背門規(guī),以后定不會再使用此禁術(shù)了。”
落塵知道使用禁術(shù)的后果,倘若被師傅知道,要么廢除她全身修為,要么被趕出天玄門,更何況,她膽子大到竟敢將師傅附著于破魂劍上的靈氣占為己有,如此欺師滅祖的行為恐怕難逃罪責(zé),但落塵怎忍心呢?
她聽得采妮之言,一下心便軟了下來。
“你說你要收弘鼎為徒?”落塵難以相信,畢竟誰都知道弘鼎雖然勝了會武比試,但他身無半分靈力,所以即便獲得拜師資格最終也未必有人愿意收他為徒。
采妮點了點頭:“妹妹若將此事替我遮掩過去,我無以為報,只能以此事相謝?!?p> 落塵面有憂色,對此事也頗為擔(dān)心,畢竟有些事自己又如何作得了主:“我先暫且為你保守秘密,但是采妮,此功法萬不可再煉?!?p> 采妮淡然一笑:“放心吧,我起初也只是為了勝會武比試才不得已這般,如今既已出師,怎會再去修煉這禁術(shù)?!?p> 她瞧了下天色,見已晚了:“塵兒妹妹,我先行回去了,你好生歇息!”言罷疾步出了屋,不敢在此多留。
而等金采妮前腳一走,后腳一個黑色身影便從右窗口跳了進(jìn)來。落塵聽得聲響,吃了一驚,正想大喊時,卻聽得對方作了個“噓”的手勢:“是我!”
落塵聽聲音辨識出是弘鼎的聲音,便放下心來,她想下床,卻被弘鼎攔著:“你快好生歇著,別亂動了!”
落塵見他深夜摸進(jìn)這里,心下好奇:“你跑來作甚?”
弘鼎長嘆了口氣:“我若不來,怎知有的人要悔你我之間的約定,你將我弘鼎看作甚么呢?我弘鼎再不濟(jì),也不是說誰想收我為徒我便能答允的?!?p> 落塵一聽他口氣,便知曉了原由,嗔怪起來:“你在此偷聽我與采妮說話?”
弘鼎冷哼了一聲:“不是我偷聽,只是我與她剛好一前一后過來,我先行讓她進(jìn)來與你說話罷了!”
落塵待要發(fā)火,卻被弘鼎搶過了話頭:“我先說好,我五年前既敗給你承諾要拜你為師,便定會遵此承諾,即便今朝你不能出師,那我便再等你十年,十年不行,我便再等你二十年,反正我是不會拜其他人的,你的算盤就別再打了?!?p> 落塵見弘鼎如此信任自己,心下既感動又愧疚,畢竟她怎能讓弘鼎因為自己再延誤拜師呢?只得勸道:“采妮靈力功法也屬上層,你拜她為師有何不妥,你該當(dāng)滿足才是?!?p> 弘鼎卻氣得滿臉通紅:“叫我拜一個偷學(xué)禁術(shù)將破魂劍上師尊的靈氣占為己有的人為師,我實是做不到!”
落塵見他說得如此大聲,忙掩住她嘴:“小聲些,此事你既已知,便不許再對外人言!”
弘鼎嘆了口氣,為落塵將被子蓋得更嚴(yán)了些:“你當(dāng)真要為采妮隱瞞此事,你可知此事可大可小,興許將來還會牽連到你!”
落塵如何不知事情的嚴(yán)重性,但是她又豈能真讓采妮受門規(guī)處罰:“她已說了不會再修煉了,對了,今日那叫凌云的弟子聽眾師叔伯說他是血魔的侍魔者,卻不知是哪位血魔?”
弘鼎搖了搖頭:“這位身份特殊,好像就連燾焱師叔都不得知,看來他隱藏身份倒是厲害得緊?!?p> 落塵饒有興趣地問道:“我聽說侍魔者一般都是半妖來擔(dān)任,如若他便是侍魔者的話,豈不便是半妖了么?我怎半點沒瞧出來?!?p> 弘鼎冷哼了一聲:“不要瞧人家長得不錯就覺得不是半妖!”
落塵見他打趣自己,心下有氣,將他一把推了出去:“回你的云海峰去,找你魂牽夢縈的龍毓脪龍大姑娘,啊,對了,本來說這次拜師大典順帶幫你跟那龍毓脪做個媒的,但如今看來我卻沒那資格了,倒叫你遺憾得緊?!?p> 弘鼎知道落塵在耍女孩子脾氣,見她此番已能說笑,說明傷勢已大好了,也便不再憂心,回了映霞峰。
但弘鼎一走,落塵卻又沉思下來,她知道,這弘鼎平日里看來灑脫不羈,但實是心性固執(zhí)得緊,倘若自己不能出師,依他脾性定然不會另擇他人為師,如此,自己豈不耽擱他了么?可是明日當(dāng)真要與師兄鳴凨對戰(zhàn)么?自己能勝過師兄百招么?
落塵一時間甚覺沉重,才知,自己已不再年幼,倘若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師傅,便要應(yīng)對各種難題,逾越各種困難,而如今,這第一個難題就需自己去應(yīng)對。
出師大典,無論怎般,自己都將迎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