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點了點頭,玉容慘白,可卻強自撐著,她先去了安葬天玄門眾先輩的‘澤靈峰’,向守陵弟子說明來意后,便去祭拜了師傅無塵尊者,但見恍然間,曾經(jīng)對自己慈愛恩重的師傅瞬息成了一柸黃土,淚水便止不住決堤起來,她跪倒在陵前,一年來所積蓄的所有話此刻都已無法說出,因為對師傅她充滿了感激與愧疚,而自己連師傅最后一面都未曾見到,心中怎不悲痛。
在陵前痛哭一個時辰后,落塵已是筋疲力盡,神思衰弱,她起身下了‘澤靈峰’,回到天玄峰前往師傅曾住的‘天玄閣’,進入閣內(nèi),屋內(nèi)陳設(shè)并未怎般變化,但卻已積了許多灰塵,顯然師傅故去后鮮少有弟子前來清掃。
落塵心下一片冰涼,心想眾師兄們縱然再怎般忙碌派弟子前來整理師傅房間總是可以的吧?她不忍心師傅住所蒙塵,即便身體已有些虛脫卻還是拿起拂塵挨著打掃起來。
屋內(nèi)陳設(shè)本就簡易,唯獨靠窗的燭臺前師傅總喜歡堆放一些木偶玩意兒,有些是師傅閑來無事時自己雕刻的,有些是下山時撿拾回來的,小時自己有些頑皮得緊了,師傅便會拿這些小木偶逗弄自己,現(xiàn)在看到這些木偶,回思過往更是傷心。
而其中一個木偶是雕刻的人形模樣,那模樣跟自己倒是十分相似,落塵心下好奇便拿了起來,心想師傅何時雕刻了自己?莫非是等自己從天靈山回來后師傅打算再送給自己?
落塵心下又是一陣酸楚,她正準備將木偶放入自己懷中,手一不小心觸碰到木偶底部的一個小開關(guān),頓時木偶散發(fā)出白色光芒,那光芒飛入空中,在落塵頭頂盤旋,然后停留在落塵正前方:“徒兒,此乃師傅最后一絲魂魄,留于此木偶中便是為了最后再見你一面?!?p> 落塵驚得立刻跪到在地,哭泣道:“師傅,是你嗎?”
那道白光續(xù)道:“徒兒,你不必悲痛,此乃師傅這一生該應的劫,當年我收留你改變了你的氣數(shù),因此我命中便該受此一劫,你勿需為師傅的離開而傷痛,師傅應劫后將來還需回人世再歷一世方可飛升。六道輪回,本是尋常,師傅只是放心不下你!世人所有的氣數(shù)我都能卜出,卻唯獨卜不出你的氣數(shù),所以你的路需你自己去走,為師已不能再幫襯你多少了!”
落塵頓時悲痛莫名,搖頭道:“不,我不要師傅離開我,是徒兒錯了,是徒兒害了師傅。”
那道白光續(xù)道:“此事與你無關(guān),本來為師是想等你從天靈山回來后告知你身世的,但是卻未想到劫難先至,師傅此刻也不知是該告訴你還是不該告訴,但想前路是自己走的,我在木偶中放入了錦囊,此刻你勿需打開,待得有朝一日,你迷茫難擇時再行打開,為師一生其實只希望你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一心修道,但世事多變,倘若有朝一日天下蒼生需要你,你當為天下蒼生出,記住師傅之言,勿忘初心,方得始終!”說完后那道白光便消散在云空中,頓時間,霞光萬道,引得天玄門眾弟子都驚嘆不已。
落塵看著天空邊出現(xiàn)的霞光,淚水滑落面龐,低落在那木偶上,滴蕩著她柔軟的心。當霞光退去時,落塵回到無極峰,來看望盈秋。
當她走進盈秋的臥室時,卻見金闕正好從里屋出了來。
當金闕見到落塵時,眉頭微皺,有些難為情,但還是鎮(zhèn)定自若:“多謝你救了我父親還有天玄門這許多弟子!”
落塵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你來看望盈秋?”
金闕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微低下頭:“師妹受傷,我自然要來瞧她,只是她如今都還未醒,實是讓人擔心!”
落塵點了點頭,正欲進去時金闕又道:“我妹妹傷你一事,希望你不要介意,當時她昏迷不知情況,誤以為你是魔族之人要傷害我父親,所以才出手傷了你!”
落塵摸著胸口那道還殘留血痕的傷口:“我并未曾怪罪她,她也是無心的!”
金闕這才放了心,將落塵讓了進去。
而進去時,但見佛宇正守在一旁為她輸送著靈氣,待他收了靈力后落塵才走了過去。
佛宇起身見到落塵,立刻撇過臉,冷冷道:“看完后就走吧!勿要擾了秋兒歇息!”
落塵朝佛宇行了一禮:“盈秋這一年都這般沉睡未醒么?”她不提還好,這一提佛宇更是惱怒,長袖一擺,近乎咆哮道:“你眼睛難道看不見么?”
落塵被揶揄一番,心里也難過,她忍住悲痛和冤屈,沉聲道:“師兄若不介意讓我看下盈秋的傷勢!”
佛宇冷哼一聲:“我怎知你安的是甚么心?”
落塵實在有些忍不?。骸皫熜?,倘若我當真有心害盈秋,那恐怕她早已活不到今日,而若我此刻倘若真要害她,我也不會當著你的面!”
佛宇嘆了口氣,他不是不知,只是他向來不喜這師妹,從她進到山門那一天起他就不喜,因為六位弟子多少都習練了師傅傳授的卜靈之術(shù),雖然不曾像師傅那般出神入化,但卻也能卜出個吉兇來,而當日佛宇卜算這女子的天命時,非但卜算不出她的天命,反而受卜靈之火所傷,自那之后,他便認為這女子將來必成禍患,想不到今日果真應驗。
但讓她瞧瞧也無妨,量她也作不出何事來?
他讓了一步,落塵走進床前,搭了搭盈秋的脈象,只感時浮時沉,又覺她氣息微弱,身體發(fā)燙,高燒難退,頓時心里也感難受。
她對醫(yī)理一事并不通,但想花竹身為七頭花,是百藥之首,該當知道如何救治盈秋,因此她將花竹從體內(nèi)召喚出來。
花竹一出來,便擔憂地抓住落塵雙手,關(guān)切道:“主姐姐,他們可曾為難了你?你看,你面色這么難看,他們肯定又欺負你了!”隨后見佛宇黑著臉站在一旁,頓時叉腰攔在落塵身前,道:“有我花竹在此,你若敢欺負我主姐姐,我花竹可不管你是誰,絕對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