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升學文昌閣
司徒揚卿是荀夫子比較得意的學生,兩人時長下棋,有時候會下一天。
荀夫子,“來了?”
司徒揚卿,“來了?!?p> 兩人坐下,便開始下棋。
空氣非常安靜,司徒揚卿說道,“李泊彥,這幾日頗有長進?!?p> 荀夫子“恩”了一聲。
司徒揚卿,“射藝了得,百發(fā)百中。課中,討論了為政以德還是以法,也頗有些建樹。雖然涉獵尚有不足,但是學生以為,他天資過人,且善于思辨??傻骄Y景樓研習?!?p> 荀夫子低著頭,看棋盤,“我略有耳聞他關(guān)于為政以法的看法。學生若基底不足,便擅自抒發(fā)對朝廷的看法,對九州書院也是件危險的事情。需要多加注意才行。此學生,我親自管教吧。你讓他到文昌閣來。”
“學生知道了。”
荀夫子又問,“前幾日,那李泊彥失蹤,回來之后,李府可有動靜?”
司徒揚卿回,“暫未有耳聞。”
“你給李府送個信,就說是韓政救回的李泊彥?!避鞣蜃勇渥?,司徒揚卿又輸一局,“夫子,學生自愧不如。”
荀夫子長嘆一口氣,“這九州書院,我本想是個讀書的清凈地方?!彼巴獾南﹃栁飨拢袂榉浅D?。
荀素東去小解,李泊彥便一個人在后院晃蕩了起來。晃到了一個花園,正是春季,園子里面杜鵑開得正好,香味襲人、花團錦簇、好不漂亮。
突然聽見琴聲,李泊彥尋聲看到一個清新脫俗,眉目傳情,眼泛秋波的女孩端坐在一處亭子里。在這九州書院,見了無數(shù)的男子,李泊彥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子裝扮的女孩,不禁眼前一亮。
“這便是素昔吧?”李泊彥望著彈琴的女子,有些出神。
這時,她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素昔的身旁,“這不是司徒先生嗎?”
只見司徒先生,靜靜得聽完琴。上前一步,“素昔,你這琴聲里面有許多的哀愁。不知道你最近有什么煩心的事情?”
素昔說,“勞先生費心。素昔有些乏了,先回屋了?!崩畈磸┳鳛榕说牡诹?,司徒先生要搭訕,但是素昔沒興趣搭理他。
素昔抱起琴,打算要走了。
司徒先生緊握拳頭,好像鼓起了勇氣,“進宮擇選之事,你若不愿意。我便回去與我爹說,到夫子處提親可好?”
哎呦喂!司徒先生原來打著這個主意呢!素昔看了一眼司徒先生,倒也落落大方,“素昔謝過先生。還請先生以后不要再說這些?!闭f完素昔就轉(zhuǎn)身離開,留下司徒先生在風中凌亂了。
李泊彥看到了司徒先生當場被拒,實在是有些替司徒先生丟人。有的事情,知道得太多并不好。她連忙找了一處灌木叢,想要躲起來。好死不死的荀旭東突然大喊一聲,“李兄!你在這里呀!我這找了你一圈沒有找到你呀!”司徒先生看到了大搖大擺的荀旭東,還有滿臉尷尬的李泊彥。完了,完了,以后可有得小鞋穿了!
司徒先生正要開口。李泊彥立馬揪著荀素東,“我剛才看到一只蝴蝶,想抓來做標本呢!剛跑過來,就被你呵??!你是要嚇死我么?”荀素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蝴蝶?你抓那玩意做什么?”
司徒先生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綻出來了,“李泊彥,你可有聽到什么?”
“沒有!絕對沒有!”李泊彥信誓旦旦得允諾?!拔医裉爝B后院都沒來過!”
“明日起,你就去文昌閣上課?!彼就较壬f。
李泊彥感覺到了一絲殺意,不會是要弄死自己吧。聽說文昌閣每天的作業(yè)就非常多,上課的內(nèi)容還很難?!跋壬陕镒屛胰ノ牟w上課?我在細語軒挺好的?!闭Z氣中不無央求的意味。
司徒先生說,“是夫子的意思。豈是你說不去就不去的?”
李泊彥只是想混混日子,保住小命即可。找機會想些辦法回現(xiàn)代。現(xiàn)在光對付那個高智商的班及課程就足夠讓人痛疼了。
得知李泊彥升到了文昌閣,李家老爺來了信?!拔嶙硬搭?,見字如面。聞汝升學文昌,老父甚是歡喜。汝有三事不可怠。一、念荀夫子教誨提攜之恩;二、立身以立學為先,立學以讀書為本;三、勿忘常書信回府,免府中掛念?!?p> 李泊彥不禁感嘆,古今中外的家長,都是為孩子的學業(yè)操碎了心啊。
這文昌閣的學習氛圍當真不是鬧著玩的。如果是準點起床,食堂吃完早飯再去晨讀,人差不多都已經(jīng)到齊了。居然還有背課文這種事情。古代文言文,又非常繞口,不太符合李泊彥的語言體系,總之是很難背下。
哪怕是文昌閣,荀夫子也不經(jīng)常來授課。凡是他來授課,教室里必是黑壓壓的一片,甚是屋外都會坐滿了人。司徒揚卿還是會偶爾來教授幾門課程。其他的先生都非常嚴肅,不茍言笑。
因為這里會布置作業(yè),書寫一些文章。細語軒,從來不布置課后寫文章的作業(yè)。也正是因為文昌閣的這項作業(yè),使得李泊彥不會寫毛筆字的問題,暴露了出來。
“夫子,自從上次掉坑里,我腦子的溝溝壑壑好像摔壞了一些。身體零件總有些不太好使的地方。所以,所以忘記怎么寫字了?!崩畈磸┱酒饋恚姓J了自己現(xiàn)在無法寫字的問題,希望可以不用寫作業(yè)。教室里,有許多小聲議論的聲音。
荀夫子點點頭,便指了韓政,“韓政,你來教泊顏習字吧?!表n政頗為不情愿,無奈之下,也只能答應。
這幾日,不僅換了班級,每天課后要背的文章又多。還要學寫毛筆字。李泊彥感覺到了史無前例得身心疲憊。今天又到了學寫字的時候,她腦子嗡嗡嗡得,頭上出了些虛汗,渾身有氣無力的。腹部還有一些下墜的疼痛感。
韓政讓李泊彥握著雞蛋,練習寫字,甚為認真得盯著她的一筆一劃。
寫得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韓政從身后抱住李泊彥,握著她的手教他落筆和提鋒。韓政的胸肌不大,卻比較結(jié)實,貼在身上的感覺還是很舒服的。而且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不像是汗味,也不是洗衣服的香堿,而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這一切都讓人有些犯困、有些醉意。
如此近的距離,她轉(zhuǎn)過臉可以看到韓政的雙眼皮、長長的睫毛、漆黑深邃的像是黑夜的雙眸。如果他的眼睛是黑夜,絕不是那種洞黑的夜,你抬頭可以看見星辰在閃爍。混著這樣的沁人的味道,李泊彥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在黑夜里喝了點小酒,踉蹌走路的,迷路的孩子。但是這樣的黑夜,有星光有皎潔的月光。她并不害怕,反而有一種天為被地為床的歸宿感。
韓政轉(zhuǎn)過臉,發(fā)現(xiàn)李泊彥根本沒有看字。而兩人的臉如此之間,唇險些要碰到。李泊彥額上有些汗水,雙鬢的碎發(fā)略有些凌亂得貼在臉上。她的眼大而有神,眼角微微上揚,帶些媚態(tài);嘴唇朱紅水潤,飽滿可愛;兩腮緋紅,好似上了脂粉。
“啊……”李泊彥肚子忽然好痛,她大概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起身去臥室。在教室里留下韓政一人。韓政看到李泊彥的坐墊上,留下了一灘血跡……
沉魚有些準備,替李泊彥換洗了衣物。只是這古代的衛(wèi)生巾,做得也算精細了,布條之中封上了一些棉花。第一次來月經(jīng),還是疼得不行,她覺得自己今天是沒有辦法學寫字了。便打發(fā)沉魚去跟韓政說一下,今天身體不適不能繼續(xù)上課了。
第二日,李泊彥勉強來上課。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韓政湊過去,往李泊彥手中塞了一個小罐子。李泊彥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回到家,略懂藥理的沉魚打開罐子,聞了聞,“這是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用來止血。韓公子給你找個做什么?”
李泊彥一驚,“不好!昨日我的衣服是不是也流了一灘?”
沉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是的,公子。”
“哎呀!他是看到那攤經(jīng)血了!不過,他應該是以為我受傷了。不然給我止血藥干嘛?”李泊彥這樣一想,便好多了。這古代的男孩子,真是單純可愛呀。
這幾日她時常練字,算是長進了不少。韓政在一旁看書,好似無心得問起,“你,你身體好些了嗎?藥可有用上?”
李泊彥點點頭,“好多了好多了!已經(jīng)止住了!”
韓政又繼續(xù)念書。這時候荀素東出現(xiàn)了,纏著李泊彥,讓他和自己一起去看一些新玩意。李泊彥不去,他便躺在地上撒潑。韓政一臉不悅。
李泊彥拿荀素東沒有辦法,便說道,“我給你變一個魔術(shù)可好?”
“什么魔術(shù)?”
說著李泊彥用一支寫蠅頭小篆的毛筆在木桌子上畫了一個小人,“我能讓這小人動起來?!?p> 荀素東滿臉驚奇,“還有這般神奇的事情?”
“對。你去拿些鹽來。”
李泊彥倒了一碗水,在水里撒上一些鹽。然后把鹽水倒了一些在桌子上,小人浮在了水面上,然后在這一灘水里面左右晃動。
韓政居然也露出了笑容,“你這是如何辦到的?”
李泊彥哈哈笑道,“你們只要記住,我是會變魔術(shù)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