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洛悠確實不簡單呢,且不論這一局她能不能勝得了他,光憑這份心性,就已勝過了以往所有來找他對賭的人。
幽洛接過骰盅,如果說她之前還有那么一絲不確定,那么在看到蕭凌搖出的結(jié)果之后,這絲不確定已經(jīng)變成了勢在必得!
她緩緩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接過骰盅時,沒有露出半分異樣。
幽洛蓋上骰盅搖了幾下,便看到蕭凌的面上露出一絲困惑。
她在心底暗笑一下,繼續(xù)搖了幾下,這才放下了手中的骰盅。
“我竟聽不出你搖出了幾點,還是說……沒有點數(shù)?”蕭凌說到最后四個字時,明顯有些不可置信。
別說是他自己,就算是以往與他對賭的那些人,也沒有誰搖出過無點的。
搖出無點并非沒有可能,將骰子粉碎它自然就沒有點數(shù)了,而王賭也沒有明確規(guī)定不可以這樣做。但這骰盅能夠阻隔靈氣,光靠靈氣是無法隔著骰盅破壞里面的骰子的,因此也沒有人會這樣做。
可面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似乎就做到了!
幽洛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在蕭凌有些期待的目光中打開了骰盅的蓋子。
只見五十顆骰子都是一個菱角朝上,另一個菱角獨立支撐著整顆骰子的重量。更難得的是,這五十顆骰子還是以這樣的形態(tài)一層摞著一層形成了一小座骰子山,沒有哪一面是朝著上方的,自然也就沒有點數(shù)。
沒有破壞骰子,但這也確實是……無點!
蕭凌在一時的訝然之后便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你贏了?!?p> 幽洛將骰盅一推,那座脆弱的骰子山便“嘩啦”一聲散了。她抬頭笑道“不愧是賭王,想贏你還真是不容易!”
蕭凌不語,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那,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來談?wù)勝€贏你的報酬了?”一想到半個盛洺賭坊即將落到她的手上,幽洛的眼里不由就放出了光。
錢財這種東西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她很喜歡盛洺賭坊的這種風格。
“當然?!笔捔枵砗米郎系馁€具,將它們放回原位,便引著幽洛回到了先前的房間。
這時,幽洛才發(fā)現(xiàn)這房間里不知何時多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她認得,正是劉管事。另外兩個分別是一男一女,看上去都要比劉管事年輕多了,差不多和蕭凌一個歲數(shù)。
女的看上去端莊優(yōu)雅,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書卷氣;男的則始終笑呵呵的,看起來是個腹黑的主。
剛才也沒見蕭凌做了什么啊,這些人是怎么提前等在外面的?
難道……
蕭凌重新坐回原位,語氣淡淡地對三人道:“洛悠公子贏了王賭,以后她就是盛洺賭坊的另一個主子,你們要像對待我一樣對待她?!?p> 三人齊聲稱是。
蕭凌重新轉(zhuǎn)向幽洛:“一樓的管事,劉年,我想你應(yīng)該認得了,另外兩個是二樓和三樓的管事,寧嘉和溫行羽?!?p> “寧嘉見過……見過小主子?!比酥械哪敲勇氏壬锨耙徊綄τ穆逡姸Y。她在稱呼幽洛之時稍微頓了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蕭凌,這才將話說完。
“劉年見過小主子。”
“溫行羽見過小主子?!?p> 另外兩人紛紛跟上,各對著幽洛行了一禮。
要說不服,他們自然是有的,只是當著主子的面,不好表現(xiàn)出來。
“好了,”蕭凌揮了揮手:“見過了新主子,你們就可以下去了,在四樓給她安排一間廂房,其他一切不變。”
“是。”聽到這樣的話,三人心中稍安。畢竟在他們的心中,幽洛依然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少年,這般年紀能懂得了什么,也不知怎么的就贏了主子。倘若主子為她所惑讓她插手盛洺賭坊的事務(wù),那還真是難辦了。
隨著三人的離去,房間里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幽洛心中從剛才起就藏著一個疑問,現(xiàn)下這房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便也沒什么顧忌了:“你是故意輸給我的?”
蕭凌有些訝異地看來:“何以見得?”
幽洛指著門口:“不然怎么解釋他們會提前等在這里?”
“這很奇怪嗎?”蕭凌重新低下頭去看之前留在桌上的殘局:“他們每個人都有不下于地階的實力,何況他們都在盛洺賭坊里,只要得到我的傳喚便能立刻出現(xiàn)在這里,就我們剛剛走到這里的的工夫,足夠了?!?p> 幽洛有些瞠目結(jié)舌,劉管事就算了,那個寧嘉和溫行羽明明看起來很年輕啊,竟然就已經(jīng)達到了地階!
他們還是人嗎?二十幾歲便達到地階,洛寧弈趙宗云之流與之一比根本就是渣好嗎!
蕭凌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他再次訝異地抬起了頭,有些探究地看著幽洛:“你竟然不知個人的實力境界根本不能以年齡來判斷嗎?”
啊?幽洛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說法,畢竟在潁城的時候,那些人的實力和年齡都很成正比,實力越強的,年齡越高,比如洛銘松和洛老太爺就是這樣的。沒想到外面的人卻不是這樣的,看來只要修為夠高,就能保持年輕的狀態(tài),軒轅皇城還真是令她大開了眼界。
她只得訕笑一下:“不好意思啊,我剛從偏遠的地方來到皇城,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這樣的?!?p> “原來如此?!笔捔璧哪抗饫^續(xù)專注在棋盤上:“賭坊內(nèi)外你都可以隨意走動,可以住下也可以離開,每月的收益會分你一半。至于那一個承諾,只要你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兌現(xiàn)。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p>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是不變的淡,仿佛賭坊里多一個與他同樣地位的人仍然不能引起他絲毫波瀾。
幽洛不由有些索然,冰屬性靈師都是如此無趣的嗎?
蕭凌也確實并不在乎盛洺賭坊突然多了一個主子會對自己造成什么樣的影響,所以才會如此自然地讓自己的屬下來見她,甚至給她絕對的自由,只要她不干涉到自己。
“多謝?!彪m然蕭凌始終對她并不熱絡(luò),現(xiàn)在更是有些冷淡,但幽洛并不在意,道謝后便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