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開口的卻是她并不熟悉的男聲:“沒想到令媛如此活潑。”
活潑?這詞能拿來形容她嗎?
雖然不知道開口的是誰,但她也依舊是沒有抬頭,這會要是穿幫了,父親指不定就真發(fā)火了。
“倒是讓曲兄見笑了,小女頑劣,也是讓我頭疼不已?!?p> “哪里哪里,我倒是羨慕你,我家這悶小子真是無趣的緊。”
前廳一瞬間便是歡笑起來,她撇撇嘴,心中只覺得乏味。
“你下去吧,晚些時候我會去看看大小姐?!?p> “是?!?p> 得了這話,她便轉(zhuǎn)身離開。原還想父親會去尋她,結(jié)果也不過是打發(fā)了人。
只離開前她稍稍抬頭,看了一眼與她年齡相仿的男孩。
想來這就是那人口中的悶小子吧。
踏出前廳,她心中只覺得索然無味。原本是希望被父親認出來的,然而她還是失望了。
平日父親也不過簡單關(guān)心,怎么可能瞧出她的身形,果然是自己妄想了。
在前院站了會,她便抬腳想離開。
“這位姐姐,可否帶在下去花園轉(zhuǎn)轉(zhuǎn)?”身后傳來一記男聲,她疑惑回頭,卻見是剛剛前廳坐著的男孩。
她下意識指指自己,不確定的問到:“你在叫我?”
男孩點點頭,笑的人畜無害:“我在里面坐的無趣,想出來走走。蕭伯父也是同意了的,不會怪罪姐姐的?!?p> “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她叉著腰問到。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傭人,就算囂張了點也算是硬氣。
許是她的反應(yīng)讓他始料未及,于是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倒是我唐突了,我今年十二歲……”
“哼,我比你小。”
這話一說,那男孩明顯是局促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剛剛的話,也許是因為此刻她的白眼。
“行了,來者都是客,本姑娘就帶你去走走吧?!?p> 她拍拍手喚上他,徑直朝外面走去。
此時才剛初春,花園里的花還未開放,算不得什么好景。
她是第一次見外男,心里好奇的緊。雖然父親不管她,但卻是極少讓她出門。
外面的世界對于她來說,是充滿誘惑與好奇的。
兩人在水榭坐好,她悄悄讓侍女全退下,免得最后穿了幫。
思索片刻,她開口問到:“你是誰家的哥哥?”
一聲哥哥喊的她直吐舌頭,若不是為了拉近關(guān)系,她是萬分不愿意這么喊的。
想來那一聲也是讓他舒心,他沒多想便做了答:“我姓曲,叫曲霽峰。剛剛從直沽寨過來。”
“直沽寨?”她疑惑。
“嗯,離北平不遠。全是托了老佛爺?shù)母?,今后可以在這里生活了?!?p> 她是想接著問他住哪的,現(xiàn)下又覺得有些不合適。
想來也不會再見第二面,于是便也不再想問些私密,只隨便閑聊,權(quán)當做打發(fā)時間。
“直沽寨……可有有趣的事?”
他托腮想想,隨后搖頭:“我也不常出門,多的是時間在家練武……”
“你會武?!”她驚呼。
也許是她的反應(yīng)讓他有了絲自豪,他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隨后驕傲的說:“我可是從小就習(xí)武的,跟那些花拳繡腿的可不一樣。”
他嘴里的花拳繡腿,說的便是那些個街頭賣藝的。他自詡曲家是武術(shù)世家,跟外頭的雜家不一樣。
“那你打一套看看,我還沒見過咧?!彼谝慌詰Z恿,說著想開開眼。
小孩子哪里能受得了起哄,他果然便是上套了。
只這水榭施展不開,她引得他來到了一處空地。那處空地靠近荷塘,現(xiàn)在塘里光禿禿的,一片死水。
她站在一旁催促他快些開始,自己則默默退到了一邊。
小小的人就開始施展起了拳腳,一板一眼打的還有模有樣的。她在一旁隨口叫好,倒是讓他更加起勁。
其實她是看不懂的,也就圖個新鮮,權(quán)當做是打發(fā)時間。
所以她叫好聲是一聲高過一聲,倒是讓他越來越得勁。
只這小孩子的心性到底是不強,被她這么一捧真真是有些找不著北,腳下一個不穩(wěn),便栽在了荷塘里。
突然的變故讓她呆愣了幾秒,只水里的噗嗒聲未停,猛的便是醒悟過來,敞開嗓門便嚎了起來。
索性那些侍女并沒有走太遠,見花園里的動靜不像是玩鬧,便都循聲而去。
也幸虧了這些侍女,曲霽峰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她就沒得跑來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去父親面前認錯。
曲伯伯倒是大度,并沒有怪罪她,曲霽峰有些著涼,裹在棉布里瑟瑟發(fā)抖,只嘴上還在為她開脫。
“蕭伯伯,是我自己不小心的,這事不怪蕭妹妹。”
改口挺快,妹妹喊的也是順口。
她小心觀察著父親的臉色,瞧著算不上好,約摸也是客人在這壓著脾氣。思索了會要不要開口,卻被父親打斷:“杵在這干嘛,還不道歉!”
“對不起?!彼÷曊f著,聽起來像極了蚊子叫。
“大聲點!”
眼瞅著是過不去了,她扯開嗓子大聲喊了句:“對!不!起!”
這一聲讓曲霽峰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然而看看在場的人,那笑聲漸漸變得尷尬,只能自己捂了嘴。
“小女頑劣,都是在下管教無方,還請曲兄多擔(dān)待了?!备赣H抱拳賠禮,臉上滿是自責(zé)。
“無事的,小孩子的玩鬧嘛,曲某也剛來不久,以后還得靠著蕭兄多提點了?!?p> “哪里哪里。”
趁著父親寒暄之間,她對著曲霽峰擠眉弄眼。
他也算是明白過來了,她就是剛剛那個送茶女。果然是頑劣,但奇怪的是他卻不討厭。
約摸他也是一個人太久了吧。
曲家就他一個獨苗苗,父親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他一人身上。
每日每夜的習(xí)武,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中度過。
在直沽寨是如此,想來在這也該是那樣。
“想什么呢?”她對著他努努嘴,用口型詢問著。
他琢磨一會才算明白,隨后回了句:“你明天會來看我嗎?”
“你家在哪呢?”
“對面……”
這兩字一出,她沒忍住就笑出了聲,果然又惹得父親一瞪,她趕緊閉嘴,裝的若無其事。
鬼束瑠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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