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的氣氛顯得有點詭異,寂靜的令人感到不安。
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只因為是曲坤回來了,而后冷著臉一言不發(fā)去了書房。
不久馬元也去了書房,出來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在花園的夜馨跟馬玲兒,便去弄自己的事了。
只不過,他離開時逮住了一位下人,順便交代了幾件事。
…………
穆澤站在門口,敏銳的感覺到了氣氛的不正常。
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跨過了曲府的門檻,去的方向竟是書房。
余力領著一個荷包,里面包的是他們趕去牛林街買到的糖糕,忍不住在身后問到:“你打算怎么說”。
“那要看他怎么問了”,穆澤頭也不回應著。
去書房要經(jīng)過花園,他們剛好碰到了夜馨跟馬玲兒。
一見來人,馬玲兒渾然不顧府中詭異的氣氛,蹦蹦跳跳跑了過去,“穆哥哥,你們?nèi)ツ睦锪恕薄?p> 說完,她又輕輕踮起腳尖,在穆澤耳邊輕聲說道:“我跟你講,家里不知道怎么了,每個人都顧著自己的事,似乎怕有人找麻煩似的”。
心里明白這是為什么,穆澤點頭,隨即拿過余力手中的糖糕,沖馬玲兒遞了過去,“這是我去牛林街買的糖糕,挺好吃的,你們拿去分點給曲晗曲哲他們兩個”。
“怎么突然買糖糕了”,夜馨走了上前,看著立馬接過糖糕的馬玲兒,面色有點疑惑。
早上穆澤說是去藥鋪看看,而牛林街跟藥鋪,剛好是相反方向。
穆澤笑了笑,說道:“就是路過遇到了”。
正當他們還在說話時,馬元從屋檐下的拐彎處走了出來,深深看了一眼穆澤背影,在遠處恭敬叫道:“二公子,老爺叫你去一趟書房”。
穆澤點頭,他才說了不過幾句話,明白這是曲坤讓馬元特意在這里等著自己。
夜馨精致的鼻梁一皺,立馬感覺這里面有問題。
姨父回來時臉色很不好,甚至說有點難看,府中氣氛會這么詭異,一半以上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也不笨,穆澤這才回來,還來不及休息就叫他去書房,肯定是有事情才會這樣。
她明亮的眼珠盯著穆澤,而后輕聲問到:“怎么了”。
“可能姨父找我有點事情吧”,穆澤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而后就走向了書房。
花園中的馬元看了一眼馬玲兒,盯著她手中的荷包,突然陰沉下臉冷聲喝道:“你跟我來”。
馬玲兒嘟嘴,乖巧跟在身后,通常馬元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真生氣了。
人離開后,夜馨看著余力,冷漠開口,“發(fā)生什么了”。
…………
曲坤坐在書桌前,緊緊看著站在離書桌不過幾米的穆澤。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目光不移的看著對方,這樣,反而讓書房更顯得壓抑。
沉默了許久,曲坤突然冷聲問到:“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穆澤立馬應道。
他說的是事實,人確實不是他殺得,他只是下命令而已。
“這里不是公堂”,曲坤皺眉,深邃的眼眸盯著穆澤,企圖發(fā)現(xiàn)一絲異樣。
但他發(fā)現(xiàn),穆澤剛才的回應,看著不像是說謊。
這不由讓他開始思考,人會不會真不是他殺的。
可他又在想,難道真有這么巧的事,命案早不發(fā)生晚不發(fā)生,偏偏今日穆澤去了藥鋪才發(fā)生。
他看著對方,目光中驚疑不定,“你說個實話,這件事情南嶺世子或許不會在追究,但王家父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也好有個應策?!?p> 穆澤突然笑著說道:“姨父大人寧愿相信自己的猜疑,也不肯相信我么”。
“我倒是想信,可你給我一個理由”,曲坤看了對方一眼,想到自己的人查探到的消息,接著說道:“我不知道南嶺世子為什么要幫你,但我知道,王家父子一定會想盡辦法,想要找出兇手,今日在公堂上,他們只是因為事情突然,沒有做好準備而已”。
“那讓他找就好了”,穆澤無所謂說道。
曲坤沒由來一氣,本就心情不好的他,頓時更加怒火中燒,碩大的手掌一拍書桌,大罵道:“你以為這是什么,你南方藥鋪背上的可是殺人案,一旦事情查明屬實,不止你們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就連你自己,也會弄到牢獄之災”。
充滿憤怒的聲音在書房回蕩,穆澤平靜的看著看他,沒有任何言語,也沒任何表情。
他不否認,曲坤說的是事實,可如果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那么做。
書房顯得很安靜,曲坤似乎將怒火發(fā)泄了出來,陰沉著臉坐下,隨后道:“這幾天你們待在府中不要出去,這件事情我會去處理,王家父子說什么,你們只有否認”,挑了挑眉,想著回來路上聽到的事情,他接著問道:“還有,你怎么跟南嶺世子認識的”。
在他印象中,穆澤離開京時,南嶺世子都還不曾入京,他們兩人應該沒有交集才對。
穆澤看著對方,蒼白的臉突然一笑,有點無奈道:“姨父大人不會跟所有人一樣,都認為他在清水樓設宴真正想要邀請的人是我吧”。
又是沉默,死一般的安靜。
曲坤突然站了起來,背對著穆澤,良久都沒有說話。
不用穆澤提醒,他也能夠猜到一些。
就當穆澤想要離開時,他突然開口道:“你的做法是正確的”。
第一次得到曲坤的贊賞,穆澤微微有點意外,在他記憶中,他做什么,從來都不是對的。
不是因為他做的不對,而是身份。
他不是這個富貴圈子的,所以做什么都是錯的,包括交朋友。
曲坤轉過了身體,靜靜看著穆澤,說道:“如果你非要踏足這個圈子,就算你做什么,我都會阻止”。
話說的雖然很平靜,也不重,可穆澤知道,他是下了決心的。
沒有任何意外,就跟他回來當天晚上在書房的談話一樣,說到底曲坤還是在懷疑他。
只不過這次不同,穆澤自嘲一笑,“王家父子會讓我離開么”。
“只要他們沒證據(jù),還能束縛你們一生不成”?曲坤瞪眼,想到還在南方的洛羽,心頭頓時更加煩悶起來。
這么多天,京都府衙下面的那些地方縣令,從來沒有一個人說查到了這人的行蹤。
而各個南方藥鋪門口,一天到晚都有府衙的巡衛(wèi)盯著。
煩躁的揮了揮手,曲坤冷聲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下了令,只要沒人主動去老太太面前說,他應該不會知道”。
嗯了一聲,穆澤算是回應,也不等他再次說話就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