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如牙尖嘴利,話里有話,把雍復說得啞口無言,他站在那里笑了笑也沒有反駁,一旁的玉心儀懵懵懂懂之間,見他們兩人說得不亦樂乎,也不甚在意談話的內(nèi)容,所以同他一樣,沒有反駁地立在一旁。
少如伶俐的眼睛在他們二人之間轉來轉去,見了此景,心下了然,原來戰(zhàn)場上拼殺的鐵血男兒,也有動情的一天。只是,她看向玉心儀的時候,玉心儀混不在意地四周環(huán)顧,原來她還是一心要尋找自己的二哥哥謝文淙。
見到玉心儀沒有回應自己的關切,雍復也沒有不自在,倒是少如故意用胳膊肘搗了她一下,“喂,人家問你話呢?”
玉心儀這才回過神來,問道,“你說什么?誰問我?”
“我是說,玉姑娘仿佛是在尋人,說不定在下可以幫你找到他!”雍復直截了當?shù)貨_她說道,神情磊落,絲毫沒有扭捏的樣子。
“我是在找我二哥哥,不知道他來了沒有?”
“文淙兄剛進去,差不多他前腳剛進去,你們后腳便跟來了,現(xiàn)在應該在前廳!”
“如此甚好,他既然來了,我正要去尋他!”說完便要拉著少如的手離開,可是手中的人兒忽然立定不動了,就這么直愣愣地立在原地,玉心儀于是回頭朝后看去。只見,一隊人馬開道,簇擁著一個人來到襄王府門口。
那個人帶著月夜下獨有的笑容朝她走來,時間移轉仿佛來到那個靜謐的夜晚,皎潔的月光灑在假山上,四周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她問他,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玉心儀剛想上前打招呼,誰知少如抬腳走上前,擋住自己半個身子,陰陽怪氣地沖來人說道,“我當是誰這么大的排場?”
“沒錯,是我,礙著你的眼了?”那人聽了也毫不猶豫地出聲諷刺。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你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少如剛才驕縱的神情轉眼變成了怨婦,她鼻尖微紅,聲音顫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人拋棄了!
玉心儀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她那天在京郊騎馬的時候,聽賀蘭晟說過兩人有些過節(jié)。忘了說了,被簇擁到襄王府的人便是賀蘭晟,雖說他是北周的質(zhì)子,可他的親哥哥是北周至尊無上的王,所以說平日里在皇宮并沒有得到苛待,反而不論出入哪里總是前呼后擁,也不知是真的關心他,還是怕他逃走?
這些只有皇上知道了,不過,眼前玉心儀卻知道,賀蘭晟同少如的過節(jié),恐怕遠不止沒有幫她撿風箏這么簡單了!
“有辱斯文!”他說完這句話,便徹底無視少如,從她身邊徑直走過,雍復在一旁看好戲的樣子,并不打算阻止這場鬧劇,反而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勢頭。
“恭迎賀蘭王子,照顧不周,里面請!”他垂臉作揖,做了個里面請的手勢。
賀蘭晟本想同玉心儀說說話,誰知被少如這“瘋婆娘”一攪和,他什么心思也沒有了,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沒有看玉心儀,而玉心儀卻盯著他離開了,少如也盯著他,她松開了玉心儀的手,咬牙切齒地跟了過去。
“他們兩個人倒是有趣,伶牙俐齒的少如郡主,也會啞口無言……”雍復在一旁感慨道,仿佛是故意讓她聽到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不會是我理解的意思吧?”玉心儀心里一沉,仿佛被摁在水里般,有種窒息感。
“賀蘭晟既然是北周的質(zhì)子,便是要一輩子留在這皇城中的,娶一位身份尊貴的郡主是再好不過的安排了……”
“轟隆——”玉心儀心里仿佛有一堵墻塌了,外面的風呼呼刮進來,夾雜著棉絮還有雷雨,冰冷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