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終于肯讓他進門,他深知機會來之不易,必要好好把握。
進門后,他前所未有的拘謹,生怕行差踏錯,惹得大師不悅。
大師并沒有表明態(tài)度,而是跟他擺起茶道,像老朋友一樣喝茶閑談。
大師講了跟妻子工作時如何一見如故,婚后共同經(jīng)歷的大事小情,一講就是大半天,小徒弟就像得救了一樣,對他頗為殷勤。
大師看他態(tài)度謙和,很少插話,配合這談話內(nèi)容時而淡淡微笑,時而若有所思,大概也是在回憶自己跟太太的點點滴滴,便讓他也分享他的故事。
一講起喬柒柒,他可是沒完沒了,他習(xí)慣于觀察她的每個小細節(jié),講到最后,連大師都有些嫉妒他們青梅竹馬的小愛情。
大師感念他對太太的一片深情,決定幫他,并表示能以此作為自己的封筆之作,也很有意義。
蘇阿姨離開后,莫簫頔就發(fā)起愁來。
他站在陽臺上,望著樓下的泳池,想跳下的心都有。
喬柒柒不知道房間里有人,抱著衣服就直接開門進來了。
陽臺門是關(guān)著的,莫簫頔并未察覺她進來,只覺他弓身把手肘支在大理石欄桿上,垂著腦袋,仿佛有什么心事。
喬柒柒從未見過他如此消沉,在她心里,無論是多么棘手的事,他向來是從容不迫,總能想出辦法應(yīng)對。
她總?cè)滩蛔』仡^看他的背影,想過去關(guān)心他一下,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不恨他,只是害怕。
害怕他不依不饒。
更害怕形同陌路。
她沒有再回頭,專心對著衣柜折衣服,時不時用手背抹一把眼睛。
莫簫頔發(fā)現(xiàn)了她。
房間門跟陽臺門是正對著的,她進來一定會看見自己,她一味把頭埋在衣柜里,大概是不想跟他說話吧!
他便沒過去打擾她,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
喬柒柒慶幸他沒有走過來,否則這潰不成軍的樣子,更讓他瞧不起了。
晚餐前,莫簫頔出門了,只剩喬柒柒一個人,也沒吃多少。
原因是蘇阿姨看見裙子上的血跡,以為是她來大姨媽了,煮了一大碗紅棗黨參茶給她喝,她不好意思說明真實情況,只得含著謝意干了這碗孟婆湯,導(dǎo)致晚上吃飯都沒什么胃口。
晚餐后,喬柒柒一個人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他們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門。
“終于到家了,累死我啦!哥哥,快給我捶捶腿?!?p> “逛街還穿高跟鞋,你這不是故意給自己找罪受么?要是磨破了腳趾就更疼了?!?p> 莫簫頔頗有深意的看了喬柒柒一眼,她正在一臉冷漠的看電視。
喬柒柒聽得真真切切,故意不表現(xiàn)出來,在她聽來,莫簫頔關(guān)心的埋怨也是甜蜜的,只不過不是對她。
記得有一次她穿高跟鞋磨破了腳趾,疼得她直想掉淚。
那時他邊給她擦藥邊責怪道:“早上讓你不要穿那雙鞋,你就是不聽,現(xiàn)在知道了吧!”
他的眉頭擰成了麻花,語氣比現(xiàn)在嚴厲得多,絲毫聽不出關(guān)心之意。
果然是對人不對事。
喬夕夕一屁股坐在喬柒柒旁邊,把腳放在莫簫頔腿上,卻當身邊是透明人,連聲招呼都沒有。
喬柒柒看著她,原來一頭大波浪換了短發(fā),搭上一張俏臉,倒多了幾分職場女性的清爽干練。
“夕夕,你的新發(fā)型挺好看的,很適合你?!?p> 喬夕夕擺弄著手機,完全當作沒聽見。
莫簫頔殷勤道:“臉蛋兒長得漂亮,什么發(fā)型都好看?!?p> “人家就是天生麗質(zhì)沒辦法!是不是?哥哥?!?p> 即使喬柒柒跟她長得相同的臉蛋,也絲毫感覺不到被稱贊的喜悅。
其實喬夕夕心里也是這么覺得,因為她最清楚莫簫頔喜歡的是誰,這話究竟是要說給誰聽。
本來是一句好話,無形中卻把兩人都得罪了。
喬柒柒突然明白,他晚餐前就一聲不吭地跑出去,原來是去找心上人了。
如果不是醋意先泛上來,她還真覺得挺感動的。
喬柒柒無心再看他們郎情妾意,站起身來說:“夕夕,周日要去看爸媽,你記得不要安排其他事?!?p> “你跟外婆去就好啦!我去不去無所謂?!?p> 喬夕夕頭也沒回,抱著果盤喂莫簫頔。
喬柒柒看著心里不舒服,別過頭去,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轉(zhuǎn)過頭來皺眉道:“你一走就是兩年,一次也沒去看過他們,好不容易回來了為什么不去?”
喬夕夕始終在對著她的背說話,懶得轉(zhuǎn)過頭來看她一眼。
“我去干嘛?你才是他們的乖女兒,我去了只會礙眼!”
“夕夕,你怎么能這樣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