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
九天玄武得到了子敘送過來的書信,書信上寫清楚了寧軒在神山圣域做的那些荒唐事,九天玄武還沒有看完,就怒地把桌子上的金茶盞砸到了寧軒的身上。滾燙的茶水噴濺了出來,淋了一身,但是卻一動也不敢動。那滾燙的茶水也濺到了跪在旁邊的悠糯,悠糯疼的猛地一顫,但是他知道九天玄武正在憤怒頭上,壓根就不敢開口。
九天玄武注意到跪在一旁的悠糯,擺擺手讓仙婢扶起悠糯讓她到一邊去。原本還想將寧軒臭罵一頓,但是想到信上所寫,是璇璣想要對子敘下藥,但是卻誤中副車,反倒成了寧軒。他強(qiáng)自按捺下心頭的憤怒,冷言道。
“你告訴我,現(xiàn)在你想怎么做?”
寧軒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他仿佛是下定了決心,正色道,“迎璇璣宮主入天宮,做我的正妃。”
“放肆!”九天玄武沒有想到寧軒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幾乎是怒不可竭,簡直想要?dú)⒘诉@個不長進(jìn)的兒子,“你幫著璇璣要害顏央,現(xiàn)在又和她污了神山圣域的圣潔,你居然還想要迎娶她入天宮,甚至還做你的正妃?你是不是腦子糊涂了?”
“父皇,這件事情兒子已經(jīng)做錯了,無論如何應(yīng)該承擔(dān)起一個男人應(yīng)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如果璇璣入了天宮,她必定會把天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一定不會再做出傷害天宮利益的事情。還請父皇應(yīng)允。”
“我沒有出兵滅了她天女宮,把她的所作所為公諸于世,你居然還想讓她成為你的正妃?”九天玄武對這個兒子真的是失望了,連話都不想和他多說,他的臉色非常的難看,“把他拉到誅仙臺,先讓他知道,穢亂天宮會受到什么懲罰。”
在一旁的侍衛(wèi)低頭應(yīng)是,上前就押著寧軒離開了天宮正殿。寧軒臨去前,還大聲的哀求。
“父皇!求求您,答應(yīng)我,讓我迎娶璇璣宮主吧!兒子是真心愛慕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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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寧軒離開的背影,九天玄武苦笑不已。他真的是瘋了,愛慕?天下有那么多的好姑娘,他不去愛慕,卻去愛慕一個蛇蝎女人,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十分有野心的女人,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如果她真的以皇子正妃的位置嫁進(jìn)了天宮,那才是將天宮帶入了萬劫不復(fù)之地。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他是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如果真的讓璇璣進(jìn)了天宮,那這天宮,還不成了她一個女人的天下?笑話!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雖然是愛慕美人,但是也沒有到昏聵昏庸的地步,但是到了現(xiàn)在,他才知道,這個兒子真的是不堪重用。
悠糯看著這一切,心里有些不忍心。她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
“天帝陛下,孫女有話要說。”
“你有什么要說。”
“陛下,二叔雖然有錯,受罰也是應(yīng)該的。這件事情也是發(fā)生在神山圣域,既然祭司大人把這件事情推到了天宮這里,想讓您處置,那不如就讓二叔迎娶璇璣宮主入門,但是卻不是正妃?!?p> 原本聽到悠糯的話,九天玄武本來是要發(fā)怒的,但是聽到最后一句,他卻輕輕的皺起了眉頭,臉上流露出了幾分認(rèn)真的神色,示意悠糯繼續(xù)說下去。悠糯又磕了一個頭,恭恭敬敬道。
“璇璣宮主德行敗壞,而且還鐘情于祭司大人。但是既然已經(jīng)做了這樣的事情,壞事的人又是二叔,那不如順?biāo)浦?,讓璇璣宮主進(jìn)門,但是不是正妃,而是二叔的普通宮嬪,至于是什么樣的位份,自然是由陛下決斷。位份不高,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著,想來不會再發(fā)生其他的意外了?!?p> “而且,在這個時候,天宮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天女宮翻臉。所以,將璇璣宮主迎入天宮,既順了二叔的意,也給了神山圣域和天女宮一個交代。陛下也不用擔(dān)心天女宮會有什么亂子,畢竟這件事情犯錯的,是璇璣宮主,咱們只不過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幫襯一二,不讓天女宮的面子太難看,諒她們也不敢有什么異議?!?p> “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九天玄武的臉上帶著幾分狐疑,悠糯一向單純,不是會想出這樣主意的人,但是他也知道,這樣的解決辦法是最好的方法了?!澳憷侠蠈?shí)實(shí)的告訴我,究竟是教你說的?否則,我讓你也關(guān)禁閉,讓你也受罰?!?p> “是顏央教我說的,說是這樣,能絕了璇璣宮主嫁進(jìn)神山圣域的心思?!?p> “她出不了這樣的主意,子敘也不會出這樣的主意,禍害我天宮。一定是璇璣因勢利導(dǎo),給人的誤會?!?p> 九天玄武冷笑,如果真的遂了璇璣的心思,那指不定還要出什么事情呢。但是那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真的出兵滅了天女宮,那會引來眾人的反感,也會造成天女宮對天宮的報復(fù)。他思索了一瞬,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如果讓她留在天宮,軟禁起來,那總好過讓這個女人在外面繼續(xù)興風(fēng)作浪,甚至教唆著自己的兒子再一次做出那些讓人發(fā)指的事情。
“既然璇璣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想要陷神山圣域和天宮于不義,那就不要怪我做出對不起天女宮的事情。我要讓你知道,好好的天女宮宮主不做,甚至為了嫁進(jìn)神山圣域而暗害我天宮,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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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宮里,燈火通明,但是空氣里卻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原本干凈的玉石地板上染滿了血污,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趴在那里,如同一條軟綿綿的破布口袋。她的臉上被腐蝕的面目全非,散發(fā)著陣陣的惡臭,而她的眼睛也已經(jīng)被挖掉,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原本的面貌。而且她的雙足已經(jīng)被挖掉了膝蓋骨,壓根就沒有辦法站起來。
璇璣仍舊是一身干凈的衣裙,懶洋洋地窩在躺椅里,輕軟的云被蓋在她的身上。她淡淡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眼神平淡的仿佛躺在那里的不是一個殘廢毀容的女子,而是一個普通的清秀少女。她懶洋洋道。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離開天女宮,去神山圣域的?”
“宮主,奴婢只是想要進(jìn)入迷霧森林找到姐姐,奴婢不是故意要私自離開天女宮的?!蹦桥拥穆曇羧缤靡?,氣若游絲,仿佛說這幾句話就已經(jīng)讓她費(fèi)盡了力氣,她如今連抬頭都沒有辦法,她身上的奇經(jīng)八脈都已經(jīng)被震斷,如今只不過是一個活死人罷了。“宮主,求您殺了奴婢吧,奴婢已經(jīng)沒有任何資格留在您的身邊,只不過是一個廢物?!?p> “殺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你仗著我對你的信任和恩寵,竟然敢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跑到神山圣域去,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璇璣要?dú)⒌娜?,正是方才被趕出神山圣域的碧荷。她要?dú)⒘吮毯傻恼嬲颍皇且驗(yàn)樗阶噪x開天女宮,也不是因?yàn)樗阶赃M(jìn)入了神山圣域。而是因?yàn)檫@個面容秀美的宮女,竟然見到了子敘。她不允許任何女子見到子敘。除了她之外,任何見到子敘的女子,的到子敘目光和關(guān)懷的女子,都應(yīng)該被殺死,而且需要死的極其慘烈,受盡一切折磨。
“宮主,奴婢對您忠心耿耿,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這一次奴婢私自離開神山圣域,是奴婢的不對,但是奴婢絕對沒有做任何對您不利的事情。奴婢真的只是想要進(jìn)入迷霧森林,找到自己的姐姐而已。奴婢絕對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既然知道什么想法是非分之想,那還說你沒有想過么?”璇璣的理由十分的牽強(qiáng)附會。她就是要?dú)⒘怂皇且驗(yàn)樗龥]有經(jīng)過自己的同意就去了神山圣域,見過了子敘。她看著她面目全非的臉,她輕輕一笑,笑容如同煙霧里的芍藥花,妖嬈而美麗,但是也帶著令人感到陰狠的恐怖。她揮揮手,笑道,“碧荷,我記得,你之前的容貌,在我這神女共,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出挑啊。把她拉下去,讓珍草堂醫(yī)治她,務(wù)必要和之前一模一樣。她的臉,一定要和之前一份無二?!?p> 宮人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把她帶去了珍草堂。雖然碧荷一直跟在璇璣的身邊,但是她的人緣卻不錯,手底下的小宮女如果做錯了事情,只要不驚動璇璣,她都是盡力幫她們斡旋,讓她們不要吃太多的苦。一個平日經(jīng)常受到她的照拂的小宮女看已經(jīng)離開了璇璣的審訊堂,小心翼翼的對她說。
“碧荷姐姐,宮主今天是不是放過你了,還讓珍草堂給你治療,她是不是原諒你了?”
碧荷慘然一笑。她不知道璇璣想要做什么,但是一定是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她犯了璇璣的大忌,她自然知道。她原本是想進(jìn)入迷霧森林然后就不再離開,和姐姐相守在一起,但是沒有想到卻驚動了云魂,甚至還驚動了子敘,被趕出了神山圣域,她這才不得不回了天女宮。
現(xiàn)在璇璣讓人為她治療,讓她恢復(fù)以前的容貌,恢復(fù)到之前的模樣,肯定不是什么仁慈,而是更加可怕的懲罰??墒撬桓易员M,如果她自盡了,璇璣會做出更加瘋狂的報復(fù),讓她的亡靈都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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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有乖巧的宮人準(zhǔn)備了干凈的帕子,仔仔細(xì)細(xì)地擦干凈了地板上的血污,但是一個個連一聲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璇璣一個不自在,就拿她們開刀。璇璣面上格外的平靜,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她的心里,卻是怒火中燒。
她所有的計劃都失敗了,就是因?yàn)轭佈氲钠茐?,如果不是因?yàn)轭佈?,她如何會落到如今的局面?p> 她的眼睛里燃燒起了憤怒的火焰,怒極攻心,一口腥甜涌上了嘴邊,她硬生生把那血吞下去。子敘重重的那一掌拍在她的身上,那沉重的一掌,幾乎將她身上所有的靈力全都散去。那孩子在子敘的心目中就真的那么重要嗎?就算是他知道,那兩碗下藥的湯羹,是顏央暗害自己,他也甘之如飴,讓她將錯就錯的嫁給寧軒那個膿包。
她的手慢慢地攥成拳頭,嬌媚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幾近猙獰的神情。
她一定要復(fù)仇,不僅僅是壞了她清譽(yù)的寧軒,壞了她的計劃的顏央,還有放縱自流的子敘。所有的人都是她的敵人,她一定要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她都要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子敘,遲早會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而背叛了她的碧荷,也一定會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她要讓碧荷那個小賤人知道,在這天女宮,只有她是主人,而神山圣域,只有她才能靠近進(jìn)入。其他妄想靠近神山圣域的女人,都要付出最可怕的代價。
找姐姐?那只怕是這個賤婢的借口,迷霧森林一直以來都是神山圣域的禁地,如何會有誤闖的?而且神山圣域有結(jié)界,神山圣域之外的人是絕對沒有辦法進(jìn)入的,只有神山圣域的人才可以進(jìn)去。她是神山圣域山腳下修煉過的小蝶妖,這么多年過去了,哪里還有殘存的靈力,能夠進(jìn)入神山圣域?她一定是找到了破解神山圣域的結(jié)界的辦法,找姐姐是假的,要魅惑子敘才是真的吧。以為憑借她那張有幾分姿色的臉蛋,就想要勾引神山圣域的祭司?真的是不知死活。
她要讓碧荷那個小賤人知道,不好好留在自己身邊,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場,會發(fā)生什么樣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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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央又恢復(fù)了以前的日子,每天練功,釀酒,做飯,調(diào)香,日子過的充實(shí)而自在。悠糯偶爾會來到神山圣域,讓顏央教她做飯釀酒,但是子敘也不是每一次都讓她進(jìn)入神山圣域的,只是她來幾次,就讓她進(jìn)來一次,不拂了她的面子而已。而悠糯也給她帶來一些其他的消息。
“皇爺爺正在想辦法,將璇璣宮主娶進(jìn)天宮呢。”
“哦,天帝陛下倒真的是心胸寬廣這樣的女人也愿意為寧軒殿下娶進(jìn)天宮。”云魂一向是放蕩不羈的,他在顏央身邊聽到了悠糯的話,心里很是不以為意,“可真是笑話。不知道是以正妃的位置娶進(jìn)天宮,還是以什么樣的位份娶進(jìn)天宮呢?”
“云魂,不要胡說,怎么可以在公主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呢?”顏央嗔了云魂一眼,伸出手在他的腦袋上戳了一下,向悠糯道歉道,“公主殿下,云魂一向都是放蕩不羈,心里有什么就說什么,請您不要放在心上?!?p> “這些話是你教我說的,你說的那些道理,我都明白,而且我也愿意按照你說的,將璇璣禁錮在天宮。這樣的女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比較安心。我原本還以為要多費(fèi)一點(diǎn)唇舌才能說服皇爺爺,但是我才把這計劃說了一邊,皇爺爺就同意了,我才覺得奇怪呢?!?p> “沒有什么奇怪的,因?yàn)槟阏f的話,都是有道理的?!?p> “而且皇爺爺還以為這件事情,是璇璣誤導(dǎo)我的,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辦法是你出的?!?p> “公主覺得我多事嗎?”
“并不是,你出的主意正是好主意呢。把璇璣禁錮在天宮,她做了樣羞辱天宮,羞辱天女宮,羞辱神山圣域的事情,她在天宮只能是夾著尾巴做人。如果她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才是真的自找死路。那她那天女宮,就真的要遭受滅門之禍,而且她還會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
聽到悠糯的話,顏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看的出來,悠糯是真的不喜歡璇璣。她為悠糯沖泡了一杯清香的熱茶,微微笑道。
“公主殿下的口角真好,簡單的幾句話,就說出了以后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p> 悠糯有些不好意思,拿過她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當(dāng)做掩飾,緋紅了臉頰說:“你就不要笑話我了,我只不過是把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大致的說一下罷了,你才聰明呢,知道這件事情最好的解決辦法。這樣既給了神山圣域一個交代,也給了天女宮和天宮的交代?!?p> 顏央勾弄起嘴角,潔白的臉上浮現(xiàn)一個可愛的酒窩。她笑道。
“天宮似乎好久沒有喜事了,想來這件事情,殿下會親自操辦,畢竟,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有那幾個人,但是都不適合出面。顏央會和師傅商量好,準(zhǔn)備好厚禮,上門祝賀的。”
“你知道皇爺爺是以什么樣的位份迎娶璇璣進(jìn)天宮的嗎?真的就像你教我說的一樣,雖然禮儀是正妃的禮儀,但是位份卻只是二叔的侍妾。讓璇璣宮主做二叔的侍妾,這樣是不是太······”悠糯的眼神里帶著幾分困惑和不安,“如果天女宮這邊要鬧事怎么辦?我覺得璇璣是不會同意以這樣的位份嫁進(jìn)天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