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黑的也快,似幕布般從不遠處鳩山山頭拉了下來。從甘河河岸南面往前走,能聽見水趕上汛期時發(fā)出的湍急淙淙聲。
睜開眼,她就躺在一片樹叢里,起身站了起來,朝著前面是無盡的黑暗。
從甘河走了許久,路也隨著天黑變得異常崎嶇。
看似的荒無人煙的河景,竟在此刻讓人心生無盡的恐意。
“走山路這還是頭一回!”她一會兒一邊往前走,一邊打量著周圍。
拖著已經(jīng)疲乏不堪的身子慢慢走到河岸近處,在什么也看不見的黑夜,當(dāng)然全然不管周圍的一切,她蹲在河邊,洗起了臉。
“這水......管他呢?”她暗自想著天黑辨不出個水清水濁,但三天不洗臉也不行。
摸黑洗了把臉。打算站起來往前走的時候,忽然看到在不遠處,連著甘河河岸的稀疏針叢里有個隱隱約約的影子,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她帶著好奇向前走去......
“?。 币鼉罕粐樀暮俺雎晛?。
“乖乖,還真讓我大晚上看見了個人?!?p> 針叢里躺著的是一個滿身泛著血腥味的男子,他半條腿泡在湖里,身上的大褂似是被什么利器給撕扯了一般,殘破不堪。
尹兒湊向前,左手慢慢貼近鼻子,想知道他是否還有呼吸。沒料,突然間男子一把拽住尹兒的左臂,嘴里一個勁喊“水,水,水......”
這深山荒野的,肯定是沒什么好的去處,如果他死了,自己就是見死不救了,她不會做那樣的事。
“起來!”尹兒有些吃力的扶起他,往前挪了挪,靠在旁邊的叢木上。
她站起來走向河岸,合起雙手舀了一抔河水,匆匆向他跑去,然而喂他的時候水已經(jīng)滴了好多,但還好剩了一些。
直到喝下水了,他才慢慢恢復(fù)了意識。
“姑娘,此地何處?”他的眼睛半睜半閉,虛弱的說道。
這人不知道是誰,但憑這抹黑,隱隱約約能看清他的臉,他精致的五官下是一張俊逸的臉。
“我迷路了.......”
“迷路,迷路為何意?”
“哦,我五日前走丟于這深山之中,實在不知現(xiàn)已身在何處?!?p> “罷了,扶我起來?!币鼉簩⑺氖直鄞钤谧约鹤蠹缟?,很吃力的扶了他起來。
“天色甚晚,你我需尋一歇腳之處?!?p> 他們拖著疲累的步伐向前走去。走過一片沙石地,不遠處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尋來一個巖石屋。
“快快快,那里有個洞!”尹兒帶著些許驚喜。
“本神亦不是眼拙之輩,又怎不知那里有個洞?!?p> “本神?”尹兒明白,這么稱呼自己的人,必定是那兒有頭有臉的人物。
“呀!你的肩膀怎么流血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剛在她那一驚喜,可能是把他肩膀上的傷口給弄開裂了。
她有些難為情。
“抱歉,你沒事吧!”
“無妨,回洞吧!”男子說道。
洞里面倒是比洞外溫?zé)嵩S多。
“你先坐下,我去找點火?!彼隽怂拢统鋈げ袢チ?。
洞外不遠處只有隔岸的湍急河水,還有遠處一片片的針葉叢。
“上哪兒找火?”尹兒打量了一下周圍,突然想到鉆木取火?!?p> “這要在酒吧,打火機隨處可見,到這里要難為一個調(diào)酒師回憶歷史課本,古人鉆木取火之法!”
她拔了些針葉,鋒利的針葉把手刺出了點血,她往身上蹭了蹭便走進洞里,摸黑找了兩塊石頭,打了半天才打出些星火,一瞬間,洞里亮堂了不少。
她拍了拍手掌走近他,看到他肩膀上的血染濁了衣襟,這血不能不止住。
“我,幫你把血止了?”她咳了兩聲。
在火光的照映下,他側(cè)著頭慢慢扯下自己左肩的衣服,皺緊著眉頭,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你這傷也太嚴(yán)重了吧!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沒持著耐性等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就撕下自己的衣襟的一角,又連忙跑到外面舀了一手掌的水進來,慢慢洗掉了他左肩周圍的血跡,衣角順著胳膊纏住了那個似被利器傷了的口子。一會兒的功夫,傷口是包扎的有模有樣。
“好了,傷口給你包扎好了,明天一早得早點離開,我看這里不怎么安全,你說呢?”
男子稍稍搖了搖頭,他意識不太清醒,眼睛半閉著看向洞外。
“我,我不知我是誰,亦不知家在何處,姑娘可否與我一同尋路,在下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這男的一會兒本神,一會兒在下,不靠譜。”尹兒腦海里閃過些許不好的畫面。
“別,我自有我的去處,你管好自己吧!”尹兒轉(zhuǎn)過了身。
“姑娘!”男子有氣無力的喊道。
他現(xiàn)在動都動不了,攻擊力應(yīng)該為零!但是丟下他,他要有什么危險......她猶豫了許久。
“算了算了,別想那么多了!”
尹兒轉(zhuǎn)身扶他躺下,轉(zhuǎn)過身來又在燃燒的火堆里添了些針葉。
“早點睡吧!”
說罷,尹兒走向洞的另一邊。
這時,夜已經(jīng)深了......“
邢闋城門上方那半輪月亮照在守城士兵的盔甲上,這月色襯的周圍有些寒冷。遙遠的天際里月亮?xí)r而隱進黑云,時而又寒光照地。
靜悄悄的一切告訴人們,介尤中劍的事萬民還未得知,要不然,九朝國必然會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