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到了決定生死的時候,同時開啟三大禁忌的秦天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一旦稍有差池,他就得命喪當(dāng)場。
好幾次安吉爾的攻擊,強弩之末的他都只能勉強閃避。一分鐘時間走到盡頭,禁忌失效,秦天立刻像是被抽掉了脊椎骨般倒在地上,他沒有能力再戰(zhàn)斗了。在青藤血毒的影響下,無法發(fā)揮全部實力的他,不足為懼,根本就不是安吉爾的對手。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整場戰(zhàn)斗從開始到結(jié)束,安吉爾一直顯得游刃有余。她甚至連發(fā)型都沒有亂,就已經(jīng)徹底擊潰了秦天。“你這個預(yù)言中提到的人,還真是弱得可以啊,你這個垃圾?!?p> 無力再戰(zhàn)的秦天只是躺在地上,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藤蔓般的黑色紋路此刻已經(jīng)爬上了他的臉龐,并一點一點開始向他的額頭蔓延。他勉強聽得清安吉爾說的話,但回應(yīng)的語氣已經(jīng)非常虛弱:“讓……讓你失望,還……真是抱歉……想殺我,就動手吧……我若不死,必將向你復(fù)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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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萱發(fā)了瘋似的,快要把整間旅館翻過來找人了,可仍然一無所獲。同樣無功而返的還有克萊茵,她出去把旅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秦天。這下林雨萱是真的慌了,她后悔傍晚的時候為什么不接受那個,象征暫時和解的擁抱了。她趴在旅館一樓的桌子上,哭得不能自已。
克萊茵雖然知道秦天多半兇多吉少,但她仍然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后去安撫林雨萱的情緒。這個時候林雨萱能夠依靠的人只有她,如果連她都慌了神的話,那么秦天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克萊茵在林雨萱的身邊坐下,摟著她的肩膀:“雨萱,你要相信秦天。他的實力那么強,所以一定會沒事的。你先別哭了好不好?我們再想想還有哪里可以找到秦天,比如說他常去的地方?!?p> ——
安吉爾輕笑著走到秦天身邊,抬腳踩住他的胸口,一腳一腳狠狠的踩。這種把潛在的敵人打敗然后踩在腳下的感覺,對她來說非常美妙:“像你這樣的人,非常危險。放任你成長起來的話,一定會是魔龍教的大敵。我非常確定,魔龍教根本無法承受你的怒火。所以,我必須先下手為強,把你這個潛在的威脅,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只要你死了,預(yù)言不攻自破,魔龍教將再沒有對手?!?p> “你太……看得起我了……”什么怒火什么潛在的威脅,對秦天來說毫無意義。他一個將死之人,就算真的要報復(fù)魔龍教,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可現(xiàn)在他的命已經(jīng)掌握在安吉爾手里,生殺予奪只在她一念之間。“呵呵,我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而已……為了我一個人,這么……勞師動眾,不值得……為了殺我,犧牲……犧牲那么多人,不值得……你太看……得起我了……”
安吉爾狠狠一腳跺在秦天胸口上,把他跺得噴出一樓粘稠的黑血:“只要可以殺了你,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值得。不是我太高看你,是你一直都小看了自己??遮べt者那個小鬼的話沒有錯,你是終結(jié)魔龍的關(guān)鍵??上О?,他不愿意配合我們把你找出來。所以,我們只能殺了他。冥頑不靈,死了也是活該。”
秦天沒有回應(yīng),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這么重要的作用。但無論他再怎么重要,現(xiàn)在的他,也只不過是案板上的一塊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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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來到艾格維爾大陸已經(jīng)整整半年的時間,可林雨萱和克萊茵對于整塊大陸的了解依然有限。她們連科斯蒂亞小鎮(zhèn)到底有多大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會知道秦天常去的地方了。情緒崩潰的林雨萱完全喪失了應(yīng)有的冷靜,她像是用眼淚做成的一樣,就只是一個勁的哭??巳R茵見完全勸不住她,干脆也就由她去了。她跟林雨萱不同的是她依然保持著理智,所以還想得出辦法。
克萊茵想出的辦法,就是直接去傭兵工會問領(lǐng)事。以秦天的謹(jǐn)慎,他打定主意要殺安吉爾的話,必然會選擇一個死地。確保即便自己死了,安吉爾也絕對逃不出去。這樣的地方,一定存在的。
她拖著已經(jīng)如同行尸走肉的林雨萱一起來到最近的一所傭兵工會,克萊茵氣勢洶洶地拖著林雨萱走進傭兵工會的樣子把一些傭兵嚇了一跳,紛紛避讓。生怕不小心招惹了這個煞星一樣的女人,招來滅頂之災(zāi)。領(lǐng)事一看到她們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連連嘀咕著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領(lǐng)事大人!我需要您的幫助!”克萊茵讓林雨萱坐在不遠(yuǎn)處的一條長凳上,然后她走到柜臺前,一巴掌拍在柜臺上?!澳恢溃浇惺裁吹胤绞沁m合生死戰(zhàn)斗的?就像是,仇家,或者是不共戴天的仇人?!?p> 聽到克萊茵的問題后,領(lǐng)事暗自松了一口氣,心說還好不是來抓他去當(dāng)苦力。他也學(xué)著克萊茵的樣子拍了一下柜臺,把克萊茵嚇了一跳:“知道,生死戰(zhàn)斗的話,最合適的地方當(dāng)然是鳴泣峽谷的悲痛頂峰。那里可是渾然天成的決斗場地,同時也是讓決斗中的失敗者,無法回頭的必殺死地。聽說在悲痛頂峰上進行決斗,輸?shù)舻娜?,想死得體面的話就自己從悲痛頂峰上跳下去。因為生死決斗,勝則生,敗則死。”
克萊茵靜靜地聽完領(lǐng)事的敘述,再聯(lián)想到秦天留下的那張紙條。她立刻就確定,秦天和安吉爾一定會在悲痛頂峰進行決斗。秦天發(fā)現(xiàn)了安吉爾的真實身份,所以安吉爾必須殺了他,兩個人之間一定會有一場生死決斗。
“領(lǐng)事大人!謝謝您!”撂下這句話之后克萊茵拉起林雨萱就跑了出去,留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領(lǐng)事,心說小孩子就是容易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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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爾盡情毆打著毫無還手之力的秦天,她非常享受把死敵踩在腳下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欲罷不能:“我早就說過,連一半實力都發(fā)揮不出來的你,根本沒辦法跟我斗。如何,被我踩在腳下的感覺?”
遭到重創(chuàng)的秦天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可是名為“殺死安吉爾”的執(zhí)念始終支撐著他,黑色雷電悄悄的在他的手心里凝聚:“少廢話……既然,既然已經(jīng)……栽在,你的手里……我也……沒指望,沒指望你會放過我……要殺要剮,給個……給個痛快的吧……別,別他媽,磨磨蹭蹭的……”
安吉爾一腳把秦天踢得又噴出一口粘稠的黑血:“給你個痛快的?這樣太便宜你了。十二使徒幾乎折損了一半,不管是誰動的手,這些賬,統(tǒng)統(tǒng)都得算在你頭上。所以,怎么能讓你痛快的去死?”
秦天不想回應(yīng),跟安吉爾這種蠻橫無理的女人根本無話可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天雷云劫準(zhǔn)備完畢,秦天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危險!
安吉爾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當(dāng)她注意到秦天手心那顆凝實得幾乎變成固體的雷球時,再想閃避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秦天拼盡最后一點力氣,爬起來朝安吉爾撲過去,同時將手中的黑色雷球引爆?;侍炖自平匐S即釋放,怒雷敲打著悲痛頂峰,被秦天死死抱住的安吉爾瞬間就被重創(chuàng)。雷電在她身上切出一道又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飛濺。安吉爾被彈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可惡!可惡!該死的家伙!我要殺了你!”安吉爾本來還打算復(fù)制皇天雷云劫,然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雷電的強度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棱鏡復(fù)刻的承受上限。
安吉爾只能發(fā)出不甘的怒吼,和秦天一起被重創(chuàng),她太大意了。
在占盡上風(fēng)的情況下,安吉爾一時間忘記了秦天是多么危險的人物。正如武鄉(xiāng)侯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面對秦天這樣的對手,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棄防御。用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擊,在秦天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將他擊敗。
安吉爾雖然做到了,但她之后的一系列令人智熄的操作,給了秦天足夠的機會,也讓自己在瞬間就落入下風(fēng)。
震怒的雷電漸漸停息,安吉爾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鮮血正從傷口中不停地涌出來,她的身下綻開大朵的血花。秦天也倒在地上,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強行使用皇天雷云劫,對他目前的狀況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呸!魔龍教的什么狗屁,圣女……不過如此……”秦天笑著咳嗽了幾聲,然后扭頭吐掉嘴里的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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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雨萱和克萊茵抵達悲痛頂峰。
林雨萱知道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她想都沒想直接撲到秦天身邊,將氣若游絲的他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里。冰冷的身軀讓向來體寒的林雨萱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立刻把秦天抱得更緊了一點:“小天,小天你醒醒,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只想要你好好的?!?p> 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秦天臉上,再順著他的臉頰滑下。秦天的眉頭動了動,他咳嗽兩聲,慢慢睜開了眼睛。視線一片漆黑,雷靈邪瞳此刻只是兩個燃燒過的血洞:“咳咳……萱,是你嗎……?你,你在哪……我看不見你啊……你在哪……?我,我好害怕……”
林雨萱握住了秦天正胡亂揮舞著的手,然后按在自己的臉上。眼淚又止不住了,她輕吻秦天的額頭:“我在的!我在這里!我一直在這里!你感受到了嗎?小天,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求求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秦天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不遠(yuǎn)處的安吉爾似乎動了一下,只不過處在悲傷之中的林雨萱毫無察覺。秦天的笑容無比蒼白,他的聲音越來越?。骸拔乙呀?jīng)……回不去了……替我轉(zhuǎn)告,院長……秦天……辦事不力,沒能……找到光元素……耽誤了你的青春……對不起……我真的……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