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被暴走的秦天劈頭蓋臉罵過一頓后,白發(fā)老人就很識趣的收斂了開玩笑不分時候這個毛病。他好幾次想開個玩笑活躍氣氛來著,可是一看到秦天冷著一張臉的樣子,他就把這股沖動生生憋了回去。那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秦天發(fā)火的樣子,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話。
一個星期以來,秦天并沒有放棄用異能在紙上寫字這項練習(xí)。他進(jìn)步的速度很快,雖然現(xiàn)在寫的字還只是歪歪扭扭跟蚯蚓爬一樣,但至少,他已經(jīng)可以在保證不弄破紙的情況下把字寫出來了,連他自己都揮拳慶祝了一下。
相對的,這兩個星期的時間里,秦天一句話,甚至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沒有跟白發(fā)老人說過。到時間了他就主動去做飯做菜,飯菜準(zhǔn)備好了他就上桌吃飯。吃完飯了他就繼續(xù)練習(xí),哪怕是休息時間他也不愿意跟白發(fā)老人說話。他是故意的,就是跟白發(fā)老人慪氣。白發(fā)老人知道秦天還在生他的氣,氣他一天天的沒個正形。他也知道自己該教一點真東西了,不然是會被秦天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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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先等等?!卑装l(fā)老人喝了一口剛泡的茶,看到秦天拿出紙筆又要開始練習(xí),他趕緊制止?!拔抑滥氵€在生我的氣,但我馬上要做的事情是為你好。不要問為什么,先跟我出來。”
秦天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紙筆往桌上一放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還是一言不發(fā),對此白發(fā)老人很無奈。
“臭小子,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幾歲的人了?”白發(fā)老人跟了出來,雙手叉腰看著秦天,心說年輕人脾氣怎么這么大?!澳愣剪[了兩個星期的小孩子脾氣了,還沒鬧夠嗎?也給我差不多一點吧?你這個臭小子,既然你覺得我整天嘻嘻哈哈愛開玩笑是不務(wù)正業(yè),那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變強(qiáng)?!?p> 秦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白發(fā)老人。
白發(fā)老人打了一個響指:“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臭小子,我果然是一點都沒看錯你。那么,迎接挑戰(zhàn)吧?!?p> 一口由金色光芒凝聚而成的金鐘突然從天而降,把秦天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突如其來的巨大壓迫力讓秦天瞬間跪倒,雙手死死撐在地上。他頂著壓力想重新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如同一座山岳壓在他的背上。
“臭小子,聽好了,這是你第一階段的挑戰(zhàn)?!卑装l(fā)老人笑得像一只狡黠的老狐貍,所謂的挑戰(zhàn),也包含了那么一點“公報私仇”的味道在里面?!斑@點壓迫力不算什么,魔龍的壓迫力只會比我給你的挑戰(zhàn)更強(qiáng),如果你連金鐘里的壓迫力都無法承受,那就趁早放棄終結(jié)魔龍的想法吧?!?p> “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后,你仍然無法突破這口金鐘,我是什么都不會教給你的。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p> ——
秦天咬著牙,幾次試圖頂著壓迫力起身,但都被狠狠地壓了回去。他雙手撐著的地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蜘蛛網(wǎng)般的裂痕,鮮血從他的牙間溢出。
擁有S級實力的秦天在這股恐怖的壓迫力面前顯得是那么脆弱,剛才白發(fā)老人也說過,魔龍的壓迫力只會比他設(shè)下的挑戰(zhàn)更強(qiáng)。如果秦天連第一階段挑戰(zhàn)都過不去,也確實沒必要再談什么終結(jié)魔龍和消滅魔龍教了。
“我才……不會認(rèn)輸……!你以為,我是誰……?”黑色雷電開始轟鳴,秦天扛著壓迫力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
然而他的雙手剛剛離開地面一厘米,突然增強(qiáng)的壓迫力就再次把他壓了回去,猝不及防被壓倒的秦天吐出一口鮮血。
白發(fā)老人搬了一把凳子坐在門口,恨不得手里再拿一片西瓜。看著秦天努力試圖站起來的樣子,他卻只是打了個呵欠:“臭小子死犟死犟的,明明就是在鬧脾氣還死不承認(rèn)。哼,我非好好整整你不可。”
鮮血如溪流般順著秦天的手臂流淌而下,幾乎把它變成了一個血人。他怒吼著再次一點點站了起來。壓迫力進(jìn)一步增強(qiáng),秦天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然后倒下。
見勢不妙,白發(fā)老人趕緊撤掉金鐘,沖出來扶起已經(jīng)暈過去的秦天:“能在‘千鈞金鐘’的壓迫下堅持兩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了。真是怪物般的天賦,誰能當(dāng)他的師父那做夢都能笑醒啊。”
“我第一次用這玩意兒來鍛煉自己的時候,也只不過堅持了一分三十秒而已?!?p> 他抱起秦天走進(jìn)屋子,開始用金光給秦天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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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李查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林雨萱認(rèn)真的樣子,不是在開玩笑?!澳阏f格蘭特下落不明?泰倫斯和斯麥爾都已經(jīng)……?不會吧?他們倆明明……這怎么可能呢?”
林雨萱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不悲不喜的樣子讓人摸不透她此刻的情緒:“自己去問,莎蓮娜告訴我的,信不信由你。她說她的人剛從北線回來,斯麥爾他們遇到的對手,是十二使徒中排名第一的多迪格,綽號‘死神’。她的人在北線撿到了疑似泰倫斯和斯麥爾的斷指,我還沒看過?!?p> 聽林雨萱的語氣,毫無波瀾。似乎她只是在陳述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她不在意泰倫斯他們的死似的。
“綽號‘死神’的多迪格是嗎?我一定會為他們報仇的?!崩畈榈逻o拳頭,骨頭咔嚓咔嚓的響著。他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聽到好消息是在什么時候了?!笆雇浆F(xiàn)在只是茍延殘喘了,我們要一鼓作氣,消滅他們?!?p> 林雨萱搖頭:“明白了吧?這就是為什么你沒辦法成為團(tuán)隊核心的原因,口號誰都會喊,但把口號變成行動并沒有那么容易。秦天絕對不會無腦的嚷嚷著復(fù)仇,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不懂嗎?”
“那又能怎么樣?”林雨萱那種能夠氣死人的態(tài)度,讓李查德看了就火大?!罢l告訴你知己知彼就一定能贏?秦天對那個臥底圣女夠了解了吧?你對秦天也夠了解了吧?結(jié)果呢?你還不是不信任他?他還不是跟人家同歸于盡了?有用嗎?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當(dāng)什么核心好嗎?”
“那都是你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你這個蠢貨。拜托你說話之前用用腦子好不好?秦天怎么會看上你這種人?”
林雨萱的雙瞳在一瞬間變成了冰藍(lán)色。她表情冷漠,眼神犀利的看著李查德:“你不尊重我,或者看不起我,都沒關(guān)系。但是,我絕不允許你看不起我的未婚夫。這是我的底線,千萬不要亂碰?!?p> “現(xiàn)在知道維護(hù)自己的男人了?”李查德絲毫沒有退讓,跟林雨萱針鋒相對起來。“你要是早這么做,小天何至于跑去跟圣女做生死決斗,最后丟了自己的性命?”
林雨萱被李查德的一席話噎得無言以對,她就只是惡狠狠的瞪著李查德,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查德也毫不示弱用犀利的眼神瞪回去,蝕骨之暗產(chǎn)生的黑煙逐漸彌漫開來。
“你們兩個瘋了嗎?”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德薩加納插在林雨萱和李查德中間,他張開雙臂作為阻擋?!皞艅偤镁拖胫[內(nèi)訌,你們這樣子是要怎么向死去的伙伴交代?都給我清醒一點!現(xiàn)在是鬧內(nèi)訌的時候嗎?”
林雨萱上前兩步抓住德薩加納的手臂,用力把他撥到一邊:“關(guān)你什么事?這家伙看不起我的未婚夫,今天我非得好好的教訓(xùn)他不可。”
“你別多事,我也早就看這個蠢女人不順眼了。”李查德拉著德薩加納的手臂,把他推進(jìn)了房間里還上了鎖?!昂昧耍F(xiàn)在礙事的人不在了,有什么本事,就盡管使出來吧?!?p> ——
“住手!”在林雨萱和李查德即將大打出手的時候,莎蓮娜坐著輪椅,被馮瞳推了出來?!暗滤_加納說得對,現(xiàn)在是鬧內(nèi)訌的時候嗎?一個是為了維護(hù)自己的未婚夫,一個是看不起已故的前任隊長。你們兩個難道還是小孩子嗎?鬧脾氣也該知道分寸!”
“如果我說,秦天可能還活著呢?你們還要打嗎?”
林雨萱瞳孔中的冰藍(lán)色光芒瞬間退去,她幾乎是瞬移般到了莎蓮娜的面前。在馮瞳驚訝的目光中,她抓著莎蓮娜的肩膀,不停的搖晃著:“真的嗎?這是真的嗎?你沒騙我吧?”
“可能是真的?!鄙從壬袂椴粣偟嘏牡袅钟贻娴氖?。“桑德爾剛剛從鳴泣峽谷回來,他只找到了安吉爾的尸體。在安吉爾旁邊只有一大灘血跡,沒有發(fā)現(xiàn)秦天的尸體。假設(shè)他還活著的話,或許,他很快就會回來了?!?p> 這大概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林雨萱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她像是虛脫般跌坐在地上,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邊哭邊抹眼淚,嘴里一直反復(fù)念叨著:“你還在就好……你還在就好……太好了,你還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