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板的麻辣燙店里，楚天霸坐在窗口的位置，翻動著碗里的麻辣燙，里面有很多他叫不上名字的“食材”。
“有一陣沒嘗過這種味道了，真是滿滿的惡意啊。”
“嗯哪哪是嗯嗯嗯壓抑呀嗯?！弊趯γ娴膮撬o鎖，眉頭低頭猛吃著，同時表達著不滿。
“嗯嗯，我知道。薛燃也不知道缺了哪根筋要過來吃麻辣燙?！背彀哉f。
午休的時間快過去了，店里就剩下他們兩個客人，薛燃去廚房里給喬老板幫忙了。
“他是有什么東西落在這了？”楚天霸想。
……
“所以，你是來問我這個的？”廚房里，喬老板站在水池旁擦拭著面板。“你們家里人沒告訴過你？”
薛燃拄著拖布看著喬老板的背影：“你既然知道這種力量，就應該知道它并不屬于薛家?！?p> “嗯？那，你想知道什么？你打算用它？用一種自己根本無法掌控的力量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更何況……你現(xiàn)在根本感知不到它吧?！眴汤习遛D過身看著緊張起來的薛燃。
喬老板的眼神并沒有什么威懾力，可薛燃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感覺自己被看透了一樣。“天行健果然不簡單?！彼麖娦邪聪虏贿m的感覺說道。
喬老板聳了聳肩，又轉過身擦拭刀具。
“你說的對，我也根本沒想過要用它。只是，我想知道，如果只是……日常訓練，它會不會突然跑出來？”
“這個就要問你自己了，除了上次你的精神出了問題……”
你的精神才有問題……
“還在其他時候出現(xiàn)過嗎？”
以前……薛燃沒有回話，他回想過去，雖然只有過那么一兩次……
“有過的吧……那可真是慘烈啊?！?p> 薛燃瞪著喬老板的背影，這家伙好像親眼看見一樣，真是討厭，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
“不過，這雖然是個不穩(wěn)定的因素，你會來問我就證明觸發(fā)的幾率不大，對敵的時候也是好壞各半，運氣好，說不定還是個意外之喜哪。除非……你想手下留情?！?p> ??！
薛燃下意識的看向了廚房玻璃外窗口的吳霜和楚天霸，喬老板難道知道什么？不，不可能……真不應該來問這個人。
“想不到你還是個好人?！眴汤习逭f。
“才不是，我只是想解決自己的問題。這種情況，有可以控制的方法嗎？”
“……這才是你真正想要問的吧?！眴汤习宓陌巡梁玫牡斗呕氐都?。“答案是沒有，都說了感知都做不到，更別提什么控制了……照上次的情況看，頂多你把控好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至于其他的，你還做不到。”
果然是這樣嗎……盡管薛燃一直以來都明白自己的狀態(tài)，可他依舊希望在喬老板這可以得到解決的辦法，因為如果是自己給吳霜開竅，那他的風險會更大……
喬老板完成了操作臺的整理，坐在了廚房里唯一的吧椅上。
“薛燃?！?p> “?。俊甭牭阶约旱拿?，薛燃抬頭。喬老板背對著他做在操作臺前，對著窗口吳霜和楚天霸的方向。
“你怎么看現(xiàn)在的古之境？”喬老板問。
“恩？什么怎么看？”
“我覺得這是一個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的世界。”
“盡頭？”薛燃不理解喬老板為什么跟他說這些，什么又叫盡頭
“就是末路。”
“??？哈哈，古庭的人都這么悲觀嘛？這可不行啊，古之境的未來還在各位大人手上哪?！毖θ颊{笑道。
喬老板的聲音卻很淡漠?！斑€會有未來嗎？血脈在淡薄，古之境的力量一代不如一代，傳到現(xiàn)在，古之境的后人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感受不到虛體‘世人’了?！?p> “只是個例吧，強大的勢力還依然……”
喬老板突然用手撥了撥他那墨綠色的頭發(fā)，薛燃一下子停住了。
“從我們這一代開始出現(xiàn)的這種異常的發(fā)色，不就是一種鐵證嗎？大勢力維持血脈的方式就是強制古之境內通婚，甚至是強大勢力范圍內通婚，以保持血脈的強盛。可到如今，即便有所防范，這種方式的后遺癥也開始顯現(xiàn)了……所以，你說，古之境的未來會是什么？”
薛燃突然感到了每一個古之境人都壓縮在心底的恐懼，“你是說，我們都會變成‘世人’嗎？”
“一定不是我們這代了，或許還能延續(xù)很長時間。不過可以說，如果沒有意外發(fā)生，那這就是古之境的結局了——和世人同化?！?p> 藏在心中一點，掩蓋的很好的恐懼被直接掀開，薛燃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雖然他并不以古境人的強大蔑視世人，可他依然引以為豪。
“所以，薛燃同學，古之境也并不是那么吸引人，不是嗎？”
?。。?！
薛燃的心臟快跳出來了，他瞪大了雙眼，仿佛透過前面的背影看見了喬老板的眼睛正緊盯著吳霜！
薛燃強裝鎮(zhèn)定，裝作不耐煩的說：“你到底在說什么??？莫名其妙的，古之境的未來還輪不到我操心，沒事的話我要走了?！?p> 薛燃把拖布放在墻邊，就向廚房門口走去，走到門邊，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開口道“這次莫云市的事情，不就是一個‘意外’嗎？古庭不想就此改變古之境的未來？”
“‘意外’？是個‘麻煩’還差不多？薛家人的腦子就不要想從我這里套話了。”
“切?！毖θ纪崎T走出廚房。
廚房里卻傳來喬老板的聲音“放學來我這里做大掃除，這是酬勞?！?p> 混蛋?。?！薛燃在心里大罵道。
——
晚飯后，吳霜泡好了茶，四個人圍到了茶桌旁。
楚天霸看著郁悶的薛燃說：“你這是怎么了，不就是去麻辣燙店里掃除了嗎？怎么到現(xiàn)在都一臉煩躁?！?p> 薛燃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悶聲喝茶，心想還好和吳霜他們去店里掃除的時候，喬老板沒再說什么奇怪的話，要不他真的要懷疑吳霜要體外開竅的事情已經(jīng)暴露了。還好，還好……
“以后還是不要去店里了?！毖θ颊f。
正在心平氣和的喝茶吳霜突然激動起來，“誰說要去了！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吃那種東西了！”
“安啦，安啦?！背彀哉f道。
“恩！”在我能打過他之前，薛燃一口氣喝光茶水，在心里加了一句。
“走了，蘇肖?！毖θ己啊?p> 蘇肖舉著手機，邊游戲，邊站起身。
“要去舊城區(qū)？我也……”吳霜放下茶杯說。
“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做嗎？你的‘前提’?！?p> 薛燃向門外走去，“走了?！?p> 蘇肖捧著手機跟了上去。
“他們兩個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出去?！背彀哉f?！耙彩菫榱碎_竅的事吧。”
“恩，要逐漸降低最小力就很不容易了?！眳撬f。
“那他們是在訓練了？你哪？吳霜，你怎么樣了？掌控身體……”
“沒什么頭緒……”吳霜摸著還有余溫的茶壺，想著這幾天來的嘗試，他能想到的鍛煉方法都失敗了，刻意早起保持清醒的意識也沒有什么用。
清醒……？！吳霜看著手里的茶壺，不對，他意識最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是被強制叫醒的早上，而是喝完茶的夜晚，就是現(xiàn)在。
“我去站一會?！眳撬畔虏鑹叵蚵杜_走去。
“啊?！背彀悦靼讌撬f的站一會是什么意思。他小時候無數(shù)次的看過吳霜不分寒暑的用那個姿勢站著，這似乎是吳霜爸爸教給他的集中注意力的方法，似乎是還有些其他的功效。楚天霸覺得和站樁差不多，這種枯燥的事情他干不來。
“看來得站上一陣了?！背彀哉酒饋?，準備下樓回家，卻看吳霜又從陽臺走了回來。
“怎么了？”
“沒什么，困了，先睡覺了?！闭f完吳霜就好像真的睜不開眼睛了一樣，往臥室走去。
“啥？現(xiàn)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啊，你……”楚天霸跟著吳霜走到床邊，卻發(fā)現(xiàn)……
“睡著了？真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天霸一陣無力，關上燈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