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角風(fēng)靈獸唯一的憑仗和優(yōu)勢就是風(fēng)一般的速度。
一行人緊追不舍,在山林間跟著玉角風(fēng)靈獸各種騰挪、繞行,從山腳直追到了山腰,兩方的距離才稍微拉近了些。
“別追了!”
突兀的,匡文停下腳步,攔住眾人,望著閃現(xiàn)一般遠去的玉角風(fēng)靈獸,“再往上山上去,魂獸的實力都強過我們,太危險了,為了玉角風(fēng)靈獸冒險,得不償失。”
沈小樓、吳璆鳴、齊曼歌、蔣騏驥、馮培德、平望舒、杜若聞言紛紛穩(wěn)住身形,雖有點可惜讓玉角風(fēng)靈獸跑掉,但他們更認同匡文的話,他們這些人不是不敢涉險,只不過為了玉角風(fēng)靈獸進入高階魂獸聚集的半山腰,其中的風(fēng)險和回報不成正比。
玉角風(fēng)靈獸有些價值,但和他們的安危比起來,那不值一提。
“三黑上去了,我得帶它回來,所以就是龍?zhí)痘⒀ǎ乙驳藐J一闖!”
見眾人紛紛止步,顧閑云雖認同,但卻不停步,一個閃身,如風(fēng)般從眾人身邊掠過,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已經(jīng)距離匡文等人數(shù)十米之外了。
顧閑云是認同匡文說的話的,山腰處高階魂獸聚集,兇險萬分,為了玉角風(fēng)靈獸,的確不值當冒生命危險。
但三黑,卻讓他不得不冒險。
從第一天見三黑,之后三黑和他就一直寸步不離,雖說平常他一直嫌棄三黑,三黑也對他愛答不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天天在一起,相互陪伴,感情逐漸累積,加深,在他心中,三黑早已不是一頭野狗那么簡單,他內(nèi)心里把它當做家人,甚或是兄弟!
所以,兄弟涉險,前方越是危險,越要拉它回來,拉不回來那就一起扛。
“等等我!我?guī)湍阋黄?!哈哈!闖龍?zhí)痘⒀ㄔ趺瓷俚昧宋遥 ?p> 一直追求挑戰(zhàn)和刺激的沈云旗,內(nèi)心本不愿止步,但看到大家都停住了腳步,他也不好做的太過,也止步于此,此時見顧閑云毫不停留的上山,頓時眼神一亮,喊了一聲,跟了上去。
“沈云旗!別胡鬧!”
沒有防備的沈小樓來不及阻止,等回過神來,沈云旗早已遠去,又擔憂弟弟安危,又氣憤弟弟胡鬧,見沈云旗連頭也不回遠去,只得一咬牙,疾行追趕。
“小樓!”
沈小樓身形一動,匡文立刻跟上。
沈小樓扭頭看了眼并肩疾行的匡文,“別攔我!我弟弟不能有閃失!”
匡文笑了下,平靜的臉色帶著溫情,“我知道。我陪你一起?!?p> “謝了?!?p> “和我客氣什么?!?p> 事情兔起鶻落,發(fā)生的太快,寥寥幾句,顧閑云、沈云旗、沈小樓、匡文相繼上山,吳璆鳴、齊曼歌、蔣騏驥、馮培德、平望舒、杜若等人應(yīng)接不暇,直到沈小樓和匡文的身影隱在山體后不見蹤影,他們才反應(yīng)過來。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場面一時間安靜的有點詭異。
顧閑云是為了三黑。
沈云旗是感覺刺激、有趣。
沈小樓是為了弟弟。
匡文為了沈小樓。
四人皆有所求,所以上山。
但吳璆鳴幾人,卻沒有什么需求,雖然他們和顧閑云客客氣氣,有說有笑,但顧閑云和三黑的安危,他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沈云旗、沈小樓、匡文三人,都是在一個圈子里相處的人,平日經(jīng)常一起游玩、活動,言笑晏晏,但要說實打?qū)嵉慕磺椋峙逻€真的沒有幾分。
他們能聚在一起,不外忽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相當,能夠聊到一塊。
說起來,四大家族中,沈云旗、沈小樓背后的沈家和林珵美背后的林家,與吳璆鳴背后的吳家和齊曼歌背后的齊家,是隱隱抗衡,存在著競爭的關(guān)系。
馮培德的父親身為縣尉,蔣騏驥的父親作為縣丞,兩人同在縣宰手下,官職相當,而作為仙源城一文一武的各自領(lǐng)頭人,難免為了各自的勢力而產(chǎn)生嫌隙。
因此,各種因素錯綜復(fù)雜下,平時看起來關(guān)系很好的幾人,實則關(guān)系如何,只有當事人心里清楚。
“匡文、小樓他們結(jié)伴上山,相對安全些,此時最重要的,反而是守住退路?!眳黔G鳴開口說話。
眾人都不想上山,但在匡文都上山的情況,那就得找個留下來的理由,一個遮掩各自心思而又不顯的大家寡情的理由。
吳璆鳴看了眼顧閑云、匡文等人消失的地方,沉穩(wěn)的說道,“咱們守在這里,接應(yīng)他們?!?p> “如此也好?!?p> “有個退路,安危更加有保證。”
幾人順勢接話,然后各自尋找地方或坐或靠,閑聊著等顧閑云、匡文回來。
……
顧閑云沒有停留,所以一直緊緊綴在玉角風(fēng)靈獸和三黑身后。
幾次呼叫三黑,而三黑不停步后,他就知道,只有抓到玉角風(fēng)靈獸,才能結(jié)束這段追逃了。
他見玉角風(fēng)靈獸輕盈的跳躍過凸起的巨石,沿著環(huán)繞山體的一天弧形小道向上跑,小道一邊是懸崖,一邊是高聳的山壁。
當即,他一躍而起,身子沿著山壁拔高數(shù)丈,力竭時,魂氣涌動,雁翎刀猛的插進山體,借勢一拉,靈巧的躍上高聳的山壁上面。
山壁上方是一方相對平坦的緩坡,他腳尖一點巖石,刷的跨過數(shù)丈距離。
此時,玉角風(fēng)靈獸在弧形的小道上疾跑,而顧閑云則在它上方的山體上并行追趕。
堪堪超過一個身位后,猛的躍下,雁翎刀隨之劈下。
“鐺!”
山石迸濺。
雁翎刀雖然劈空,被玉角風(fēng)靈獸避了過去,但隨即施展的摧山撼岳,玉角風(fēng)靈獸卻沒躲過去,被震得七葷八素,骨碌碌滾到一邊,差點摔下懸崖。
緊跟其后的三黑一個撲躍,撞在還想站起身的玉角風(fēng)靈獸身上,前肢按著玉角風(fēng)靈獸的脖子,張口咬了下去,任憑玉角風(fēng)靈獸瘋狂跳動、掙扎,死死不松口。
顧閑云上去補了一刀,把玉角風(fēng)靈獸震暈了。
他可舍不得殺,能讓匡文看上眼的魂獸,應(yīng)該能值很多錢吧。
想到這里,他仿佛聽見銀子嘩啦啦響的聲音,看到能閃瞎人眼的銀光了!
他這邊還在高興呢,就見三黑鋒利的爪子在玉角風(fēng)靈獸柔軟的肚子上一劃。
三黑探爪在玉角風(fēng)靈獸腹中一掏,摟出一個龍眼大小的青色珠子,然后張嘴吃了下去。
這邊顧閑云還興致勃勃的猜想,玉角風(fēng)靈獸要是在聚萬客拍賣會拍賣值多少錢呢,然后電光火石之間,被震暈的玉角風(fēng)靈獸就被三黑給開膛破肚了。
興奮的笑容和對觸手可得的銀子的激動心情瞬間凝滯,被刺鼻血腥氣沖擊支離破碎。
“我艸!我冒著生命危險,拼死拼活的來救你,你給我整這出!”
顧閑云一腳踢翻了三黑,指著死的不能再死的玉角風(fēng)靈獸,怒道,“這可都是錢啊!說不定幾千兩呢!你個敗家玩意,這下子啥都沒有了。”
三黑打了滾站起身,別看顧閑云那一腳看起來踢的兇猛,其實根本不重,只讓它滾了下。
它舌頭在嘴巴抹了下,似乎對剛剛那個吃下的珠子回味無窮,掃都不掃心態(tài)炸裂的顧閑云,尾巴輕搖,一副愛咋咋地的無賴模樣。
攤上這么個油鹽不進的貨,顧閑云也是無語,他拍了拍額頭,罵道,“賠錢貨,早晚把你燉肉吃!”
“你這什么情況?怎么把玉角風(fēng)靈獸開膛了!”
沈云旗終于追上來,見這一副鮮血淋漓的場面,不禁扼腕嘆息,指著顧閑云,恨鐵不成鋼,“顧閑云,你這是暴殄天物?。 ?p> “你以為我想!我比你還難受呢!三黑上來就一爪子!”
“三黑干的?”
“恩,我現(xiàn)在把它燉肉吃的心思都有了?!?p> “哈哈,到時候喊我一起?!?p> 看著顧閑云一臉肉疼的表情,沈云旗樂不可支,隨即又道,“活的玉角風(fēng)靈獸帶不走,那也不能白來,把它玉角帶回去,這可是好東西?!?p> “嗯?很值錢?”
顧閑云眼睛一亮,口中說著話,手中已經(jīng)開始削玉角了。
“嘿!玉角風(fēng)靈獸一身的精華都在玉角上了。”
沈云旗在旁看著顧閑云動手,說道,“玉角風(fēng)靈獸的速度飛快,來源于它對風(fēng)的操控,越高階便越熟練,而能讓玉角風(fēng)靈獸操控風(fēng)的因素就是玉角對風(fēng)的感知,所以高階玉角風(fēng)靈獸的玉角,煉藥給魂術(shù)士服用了后,魂術(shù)士有很大可能可以御風(fēng)而下。”
“真的假的?”
顧閑云忍不住回頭瞅了眼沈云旗,一臉驚訝,御風(fēng)而行,那豈不是神仙了!
“當然真的了,這種事情發(fā)生過。也正因為這情況,所以玉角風(fēng)靈獸才會成為魂術(shù)士爭相獵捕的魂獸,今天咱們運氣實在太好,竟然能遇到一頭,而且還逮到了,嘖嘖……可惜給開膛了!”
說到這里,沈云旗又嘆氣惋惜了一回,“這頭玉角風(fēng)靈獸頂多也就一階而已,玉角還達到不到讓魂術(shù)士御風(fēng)而下的程度,若是帶回去好生喂養(yǎng),讓它進階高階魂獸之后服用玉角,說不準真能御風(fēng)而行?,F(xiàn)在這樣一弄,玉角的價值大打折扣。”
“你這樣一說,這玉角豈不是毫無用處,合著這趟白忙活了?!?p> “有用處,玉角切塊泡酒喝,可以祛除病癥,讓身體康健,延年益壽?!?p> “恩,那也行啊。”
顧閑云掂著割下的兩只玉角,看了看,笑了下,“回去給老爹他們?!?p> 隨后一撇眼看到三黑,猶自狠狠,“你說你咋那么貪吃,就為了那個珠子!”
“什么珠子?”
“三黑從玉角風(fēng)靈獸肚子里掏出一個青色的珠子,恩……龍眼那么大吧!”
“暴殄天物啊!那是魂珠!只有高階魂獸才能蘊化成,其中蘊含著魂獸全部的魂氣,這頭玉角風(fēng)靈獸運氣好,不知怎的蘊化成了,那可是煉制增氣丹的主藥!用你的話說,就是老值錢了!”
顧閑云深深呼吸,平復(fù)許久,最后仍是忍不住對三黑怒道,“你等著,回去就把你燉肉吃!”
“你們把玉角風(fēng)靈獸殺了!暴殄天物??!”
匡文和沈小樓也到了,一見玉角風(fēng)靈獸那個樣子,匡文不禁惋惜。
“別說了,我現(xiàn)在正心痛呢!”
顧閑云捂著心口,一臉難受的表情。
暴餮天物!
都說我暴餮天物!我也不想啊!
“快走吧!這里太危險,血腥氣會引來更多魂獸!”沈小樓狠狠瞪了一眼沈云旗,惱怒弟弟的胡鬧,快速的說道,“回家給你算賬!”
沈云旗滿不在乎的一笑。
“汪汪汪!”
一直安靜的三黑突的叫了起來,十分躁動。
“怎么了?三黑!”
顧閑云以為三黑吃了魂珠不舒服,但仔細一看,只見三黑對著小路的兩頭還有上方的巖層不斷狂吠,他心里一驚,頓感不妙,“快走!有危險!”
匡文、沈小樓、沈云旗連忙跟在顧閑云身后往來路走。
然后就見小路盡頭猛然躍出一只渾身披著黑色鱗片,尾巴如節(jié)節(jié)鋼鞭一樣的豺狗一樣的魂獸,在它身后還有四頭,伏著身子,弓著腰,對著顧閑云四人呲牙、低吼。
他們后方,還有上方巖層,也各有幾頭這樣的魂獸顯出身來,伏身弓腰,瞳孔鋒利如刀,刀刀扎向他們四人,喉嚨低低的發(fā)出呼嚕嚕的聲音,呲牙咧嘴,涎液順著利齒流下。
“玄甲鋼鞭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