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獨城。
癲狂如疫,蔓延滋長,騷亂四起,處處刀鋒。
夜空潔白如玉的圓月不知何時,被紅色浸染,仿佛一個血月,慎獨城也如同蒙上了一層血霧。
顧閑云、徐世隱、沈云旗三人一起往唐煜住的地方奔去。
到了這個時候,是一定要弄清楚魂靈珠里藏著的秘密,唐煜不愿說,那用強也得逼他說。
唐煜為了角斗方便,直接在角斗場邊于了一間房,三人趕到時,唐煜不在房間,不知去了哪里。
“不會也和其他人一樣,陷入癲狂了吧?!?p> 沈云旗仔細(xì)看了眼房間里的東西,沒看出什么結(jié)果。
“不好說,血月一出,陷入癲狂的人愈發(fā)多了。”
顧閑云摸了下透過窗戶瀉進(jìn)來的血色月光,“血月似乎是一種誘因?!?p> “現(xiàn)在可真應(yīng)了那句話,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p> 徐世隱把北斗七星籠懸浮空中,“慎獨城有幾股氣勢攀升極快,這樣下去,慎獨城的魂士估計得滅絕,直到只剩下幾個最強橫的魂士?!?p> 三人想到一夜過后或者不久以后,慎獨城成為一個死城,不禁心里沉甸甸,但又無計可施。
嘭!
房間門四分五裂,一女子手持長劍闖進(jìn)來,長發(fā)飛舞,面目猙獰。
她見房間有三人,也不猶豫,手中長劍揮舞,帶起道道銀光,如長河倒卷,涌向顧閑云三人。
七轉(zhuǎn)!
女子一出手,三人就察覺到女子的修為。
顧閑云雙手赤焰升騰,沈云旗周身電蛇繚繞,徐世隱指尖兩柄飛劍懸停。
三人一起動手。
赤焰滔天。
銀蛇狂舞。
飛劍倏忽。
七轉(zhuǎn)修為的女子猛然僵直,長劍碎裂,咽喉飚血,劍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女子尸首上凝聚出的魂靈珠,三人相視一眼,臉色都凝重起來。
他們不約而同出了房間,躍上屋頂,只見整個慎獨城都亂成一團(tuán),到處是混戰(zhàn)一起的魂士們。
死亡,魂靈珠,修為,鮮血。
“徹底亂了。”
一掌拍死一名撲上屋頂來的魂士,沒有理會尸首凝聚出的魂靈珠,顧閑云掌心赤焰獵獵,“先離開這里吧,去深山里。”
沈云旗、徐世隱點頭同意,現(xiàn)在三人聯(lián)手,還能擊殺七轉(zhuǎn)修為的魂士。
但隨著混亂的繼續(xù),總會有人吸取魂靈珠后修為越來越高,到時候八轉(zhuǎn),九轉(zhuǎn),三人還怎么是對手呢。
所以,還是先躲避一陣,觀望后續(xù)的情況。
實在是魂靈珠的事情爆發(fā)太快,讓人猝不及防,一直處于一種緊張、茫然的狀態(tài)中,理不清頭緒。
血月下,顧閑云三人在屋頂縱躍如飛,遇到癲狂的魂士,齊齊出手,下手絲毫不留情。
至于死去魂士凝聚出的魂靈珠,三人避之不及,看也不看。
片刻,三人來到城墻處,城墻染血,尸首遍布。
越過城墻,三人在田野中穿行,繞過田野里纏斗的魂士們,一起往遠(yuǎn)處模糊一線的深山奔去。
三人來到深山腳下,聽著山林里無數(shù)魂獸瘋狂的吼叫聲,望著血月下,昏昏暗暗,又猩紅一片的山林,猶豫著是否要進(jìn)山林了。
沈云旗說道,“聽這些魂獸的叫聲,深山老林也不安全?!?p> “魂獸也吸取了魂靈珠?”徐世隱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p> 顧閑云四處望了望,只覺得福地處處兇險。
鐺!
鐺!
鐺!
三聲鐘響,如洪鐘大呂,響徹整個福地,整個世界在這聲音下都靜了下來。
一道威嚴(yán)浩渺的聲音似從天際而來,“此時起,福地只進(jìn)不出,通道徹底關(guān)閉時,唯有吸取魂靈珠最多者可活著出去。吸取魂靈珠少或者未吸取者,形神俱滅。祝眾位好運?!?p> 沈云旗猜測,“這聲音……不會是淵圣吧?”
“在福地里,除了他,還能有誰能通傳天地的能力?!?p> 顧閑云眉頭微蹙,“不過應(yīng)該不是真身,最多只是一個分身?!?p> 徐世隱悠悠道,“現(xiàn)在看來,這根本不是什么福地,只是淵圣布置的一個死局。逼的所有人去爭搶魂靈珠,最后走火入魔,陷入癲狂?!?p> “咱們真的要吸取魂靈珠,然后變得像胡赫、唐煜那樣?”
沈云旗眉頭皺起,想起胡赫那副癲狂的見人就殺的樣子,不禁一陣惡寒。
“不急,福地還不知什么時候關(guān)閉呢?!?p> 顧閑云話音未落,福地天空之上一口大鐘出現(xiàn),離地千仞,覆蓋百里。
淵圣聲音再次出現(xiàn),“十次鐘聲,福地關(guān)閉?!?p> “嘿!這淵圣是不是偷聽咱們說話呢!”
沈云旗仰天掐腰。
“有人!”
徐世隱忽然面對深林,露出戒備姿態(tài)。
顧閑云、沈云旗兩人同時感覺到一股劇烈的魂氣波動從猩紅沉暗的山林里沖出。
沈云旗挑了挑眉,眼神戰(zhàn)意盎然,眉梢眼角褪去少年氣息,但鋒芒和無畏顯露無疑,“小二,多久沒有并肩作戰(zhàn)了!”
“曾……”的一聲金戈之聲響起,余音悠悠。
顧閑云拔出了雁翎刀,雁翎刀刀身褪去斑斑銹跡,刀芒流轉(zhuǎn)不定。
他側(cè)身而立,右手持刀,刀尖直指深林。
他衣衫翻飛,發(fā)絲輕揚,眼神明亮,精光閃爍,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混不吝的氣勢。
風(fēng)聲呼嘯,枯葉飛舞,一道人影裹著枯枝敗葉沖出。
顧閑云腰眼用力,手臂一揮,電光斬施展出來,雁翎刀帶出一道凌厲的刀芒,刀芒劃破空氣,呼嘯著向人影砍去。
刀芒所過之處,地面上的散落的殘枝落葉‘嘩’的被劈開,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跡。
刀芒未到,刀風(fēng)已經(jīng)激的來人發(fā)絲飛揚了,他眼睛微微瞇起,腳下施展身法,迎著刀芒向顧閑云奔去。
他和刀芒轉(zhuǎn)瞬相遇,只見他身體只是微微一個側(cè)身就讓過了凌厲的刀芒,和刀芒交錯而過。
而他趨勢不減,依然快速的向顧閑云奔去。
當(dāng)顧閑云劈出刀芒后,來人向顧閑云奔來的時候,顧閑云也身體前傾,手拖雁翎刀快速的迎向來人。
“嗤嗤”的聲響中,雁翎刀在地面劃出一道痕跡。
望著向自己疾奔而來的來人,顧閑云眼眸中,流滿凌厲的神光。
摧山撼岳!
一股一往無前、有形有質(zhì)的的氣勢從顧閑云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直逼向剛剛躲過刀芒的那人,地面上的落葉和塵土被激的一路飛揚。
被顧閑云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有形有質(zhì)的氣勢阻的身形微微一滯,那人似乎自己已經(jīng)從氣勢上輸給了對面那個鋒芒畢露的少年。
他立即頓住腳步,彎下身子,左手轟然拍在地面上,右手對著迎面奔來的顧閑云隔空一掌拍了過去。
就在這人頓住身形,一掌拍在地面上的時候,顧閑云忽然感覺到地面下面有一股強大的魂力由上往下向自己襲來。
而那隔空的一掌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這種感覺是他對于危險敏銳的感知。
然而心中的感知剛剛升起,腳下的地面已經(jīng)轟然四分五裂,轟然聲響里,裂縫之中有無數(shù)的水柱激烈的從腳下噴涌而出,仿佛火山巖噴薄一般。
湍急的水流鋒利無比,顧閑云、沈云旗、徐世隱的衣衫被由上而下噴薄而出的水流劃出道道裂縫,割碎的衣角被水流卷入水柱之中,瞬間化為齏粉。
猝不及防之下,顧閑云的臉上被劃破了一個小傷口,一絲鮮血貼面流下來。
顧閑云三人腳下的地面被突然沖出地面的水柱沖擊的四分五裂,三人也立足不穩(wěn),渾身被刀鋒一樣凌厲的水柱帶出數(shù)道傷口。
三人各自分開,電光,刀光,飛劍各自施展。
顧閑云雙手緊握刀柄,一彎腰,雁翎刀帶出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旋,狠狠地刺入他腳下的地面,直沒入半個刀身。
當(dāng)雁翎刀的刀身被顧閑云刺入面的時候,轟隆一聲雷鳴隆隆而過。
只見顧閑云周圍十米之內(nèi)的空間里,無數(shù)道粗壯的閃電如同水蛇一般扭動、翻騰,形成了一個圓柱‘轟’的一聲轟擊在從地面下洶涌噴薄而出的水柱上。
輕雷落萬絲!
雷電和水柱剛一接觸,那人渾身一震。
轟然聲響中,從地面洶涌噴薄而出的水柱瞬間被轟擊下去,水浪向周圍四溢。
無數(shù)道粗壯閃電翻騰扭動形成的直徑兩米的圓柱悍然轟擊在沖天而起的水柱上面,原本沖天而起的水柱被雷電強悍壓下,頓時向周圍水浪滔天四溢,好像一朵巨大的白蓮花。
而這巨大的白蓮花的花蕊中是一道絢爛的雷柱,雷柱內(nèi)電蛇狂舞,銀光閃爍,劈啪作響。
雷柱之中隱約可見一個身影單膝跪在地面上,衣衫翻飛,獵獵作響,黑發(fā)狂亂的飛舞,即使跪在地面上依然有一種不羈肆意隱隱顯露出來。
粗壯如水蛇般扭動不休的雷電持續(xù)片刻便消弭于空氣中,不見痕跡。
水浪奔涌往來,百米內(nèi)成為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