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蒜了,狡兔尚且三窟,以姚氏之底蘊,斷然不可能只有如此積累,說吧,姚氏剩下的財富到底在哪?”看著還在裝瘋賣傻的老族長,孫策不由有些不耐煩道。
“不知縣長所謂何物?姚氏數(shù)代所積聚已盡歸縣長之手”老族長仿佛受到天大的冤屈一樣,加上如今凄慘的模樣,由不得人不信服。
“本來,本縣與姚氏之仇怨皆系于姚發(fā)一人,如今姚發(fā)已死,本縣尚且可以放過姚氏一馬。但是如今老族長還要自掘墳墓,便休怪本縣無情了。”孫策下達了最后通牒。
“縣長大人明察啊,我姚氏再沒有其余財富了?!崩献彘L仍舊極力辯白。
可是孫策卻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耐心,他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即使在姚氏內(nèi)部也是只能流傳在少數(shù)人中,除了死去的姚發(fā)之外,剩下最大的可能便是這個老頭,但是看老頭如今的作態(tài),似乎是已經(jīng)決定了抵死不從了。
想來也是,姚氏剩下的財富關(guān)系到姚氏將來重新崛起的契機,如今姚氏又與自己有深海血仇,姚氏老族長自然不肯輕言說出這個秘密。
“如果爾妄圖以此來要挾與我,那爾便大錯特錯了,既然爾不肯道出這個秘密。那爾便帶著這個秘密永遠沉默下去吧!”孫策臉上神情莫測,心中做出了決定,便再也不顧身后搶天乎地大叫冤屈的老族長,轉(zhuǎn)身離開了監(jiān)舍。
“仔細甄別出姚氏親族,在這姚堡之內(nèi),但凡與姚氏沾親帶故者連同姚氏全族一律抓捕起來,并且將年滿十六歲以上之男丁盡數(shù)誅殺!”剛出監(jiān)舍,孫策便語氣森然的下達了這個讓孫河有些心顫的命令。
“諾!”猶豫了片刻后,久歷軍中,見慣了生死的孫河還是抱拳領(lǐng)命下來。
看著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的孫河,孫策眼中亦有一絲不忍之色,但是僅僅瞬息之后,這絲不忍便化為流星飛逝,重新深埋孫策心底。
此次戰(zhàn)事,看起來是只是孫策與姚發(fā)的義氣之爭,其實這并不僅僅關(guān)系到面子。
所謂面子在孫策面前,如同狗屎一般。
甚至狗屎在某些艱巨的時刻尚能稍稍果腹充饑,但是面色只不過是弱者來掩蓋裝飾自己脆弱內(nèi)心的偽裝而已。
如果失了些許面子,便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那區(qū)區(qū)幾寸薄皮有何可惜的呢?
哪怕便是與他有深海血仇的劉表,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面前要將荊州讓與孫策只要孫策能認其他為義父,孫策也會毫不猶豫的拜倒在其面前。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免費的蛋糕,天上也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掉餡餅。
為了心中的野望,就算被世人唾罵,即使是認賊作父又有何妨?
而孫策滅門的決定看似為了報復老族長的知情不報與拒死反抗。其實也非是如此。
雖然區(qū)區(qū)兩千斛糧食養(yǎng)不起數(shù)千人口,但是孫策亦然可以通過別的途徑努力一番,取得喘息之機。
但是真正讓孫策痛下殺手的原因是,如今姚氏俘虜幾乎十倍于己身,乃是一個不安定的巨大炸彈,萬一觸及便會讓孫策立刻粉身碎骨。
這讓孫策多少也體會了一番,白起與項羽殺俘之時糾結(jié)復雜的心情。
但是,姑息只能養(yǎng)奸,縱容只可助紂。
須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在一個勢力相對弱勢的前期究竟該怎么樣崛起呢?前任和孫堅已經(jīng)給了孫策很明白的提示,那就是殺!
掠奪和搶奪永遠是最劃算的買賣。
舉目望去,歷史上哪一個功成名就之人,手上不是沾滿了洗不凈的血污,又有哪一個尊于天下登頂至高之人,身下金碧輝煌的王座不是由森森白骨所鑄就?
孫策骨子里還是正常人,并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后變得輕視生命,但是同樣的他也深深明白,他救不了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他能救的只有那些毫不動搖,緊緊跟隨他的人。
而孫策此舉看似血腥無道,卻向柴桑諸族都傳遞出了一個的信息那便是如果想要效仿姚氏繼續(xù)反抗于我,那邊要掂量一下你們自己的斤兩了。
換句話說,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今內(nèi)憂已除,是時候解決一下外患了?!睂O策微瞇著眼睛看向因為旭日漸升,而有些刺目的魚肚色天空心中有了覺悟。
“子翼,你且附耳前來?!睂O策呼喚一聲,蔣干立即越越眾而出來到他身旁神色恭敬的聆聽吩咐。
孫策不知道的是,勝利和殺戮已經(jīng)讓他的聲威不斷上漲,眾人無不對其更加敬畏。
“如今,我軍還需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孫策悄聲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對蔣干講解起自己的計劃,后者聞言不由得雙眼漸亮起來,頻頻點頭不止。看起來十分認同孫策所言。
“嘰里咕嚕,咕嚕嘰里……?!?p> 只是孫策不知道是,離姚堡十里之外的一處草地,忽然抖動一了,被人從下面掀開,忽然一個滿身土漬之人狼狽不堪的從中竄了出來,稍息片刻恢復了一些體力后,他用他那滿是淚水的三角眼最后怨毒了看了一眼姚堡的方向候,狠狠的擦拭了一下淚水,轉(zhuǎn)身向著江邊大步離去。
等到天色大亮,柴桑余下六家豪族得到孫策屠滅姚氏的確切消息時,無不驚掉了下巴。
“這姚氏不是稱雄柴桑一百余年,如何能在一夜之間便孫策小兒攻破,飛灰湮滅?”
“這姚氏滅亡與我等有利,這便罷了,但是沒想到這孫策居然如此狠辣,僅僅因為姚發(fā)的下馬威便將其族全數(shù)誅滅!”
“不行,我等先前曾為姚氏壯聲勢而得罪過新任縣長,如今縣長攜滅族之威,必不能對我等相容!這該如何是好?!”
“管家,快快備上禮物,我要負荊請罪求見縣長大人!”
可正在幾家琢磨之際,卻有人已經(jīng)先行一步,前往求見孫策。
但是當李氏族長帶著厚禮拜訪孫策之時,卻被孫河告知,縣長大人如今身負要事,已不在縣中。
“不在縣中?我尊敬的縣長大人這才剛剛打了勝仗不在縣中好好休息,跑哪里去了?若是縣長大人有個閃失,崴個腳什么的,豈不是我柴桑的巨大損失嗎?”李氏族長摸不著頭腦,滿腦袋問號。
數(shù)日后,在距離柴桑三百里外的豫章郡首縣南昌縣的豫章郡守府內(nèi),一場淡雅的小宴,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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