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這話無疑是在擠兌葉老爺,更也是在擠兌汾陽王府,似是有意要將汾陽王府?dāng)D兌下去。
想來往日在許明淵口中聽得的消息不假,平樂王與汾陽王府一直有過節(jié),對汾陽王府也輕賤鄙視,兩家極為對立,互看相厭,看來是真的了。
葉嫤正待思量,家丁已不耐煩的抬手關(guān)門。
葉嫤陡然回神,不卑不亢的出聲,“你許是誤會了,民女此番有意沖喜,是民女一人之意,與家父親毫無關(guān)系,更也不曾有半點輕賤平樂王府一說。且太后昭告天下的皇榜上也是寫明了的,無論是何出身,只要自愿入府為王爺沖喜,皆可。如今民女自愿而來,你卻將民女拒之門外,有意輕賤民女出身,莫不是有意對太后之旨抗旨不尊?”
家丁關(guān)門的手稍稍停住,落在葉嫤面上的目光也添了怒色。
葉嫤分毫不懼,越發(fā)挺直了腰板,深眼凝他,“又或者,你根本就不愿王爺醒來?”
這話無疑是將一大頂罪責(zé)扣在了家丁身上,家丁冷冽的面色終是掛不住了。
“你休要胡言……”他怒氣沖沖的朝葉嫤吼話,卻是后話未出,已有一名宮裝的嬤嬤行至了院門處,滿面深意的朝家丁望去,低道:“陳管家莫要氣惱,有人來為王爺沖喜,自當(dāng)是好事。這姑娘嘴角略硬,日后待王爺醒了,自會好生調(diào)教的?!?p> 這話看似平和,實則卻像是夾了針尖一般。
葉嫤心口一沉,滿目復(fù)雜,卻未言話。這時,那嬤嬤已轉(zhuǎn)眸朝她望來,僅道:“葉小姐之言,方才太后娘娘在院內(nèi)已是聽見了,望葉小姐先回府去吧,待得太后娘娘考慮一番,便會差人給葉小姐回信兒?!?p> 是嗎?
此處僅她葉嫤一人來沖喜,太后還要考慮?
又或者,此事與平樂王遇刺一事有關(guān),太后心有戒備,顧忌她葉嫤身份不明,便想差人將她葉嫤詳查一番再下旨吧。
葉嫤心頭稍稍有數(shù),僅是再度上前兩步,將袖袍中揣得有些褶皺的請婚書朝嬤嬤遞去,恭道:“此乃民女書寫的請婚書,愿太后一看。民女自愿入得平樂王府沖喜,此生愿與王爺?shù)湼Ec共,有勞嬤嬤將這話帶給太后娘娘,多謝。”
嬤嬤深眼打量她片刻,抬手將請婚書接過,點了頭。
葉嫤不再耽擱,禮數(shù)周到的朝嬤嬤彎身一拜,隨即與芷墨一道離開。
待得終于自葉府后院那處不易被人發(fā)覺的殘洞鉆入葉府后,葉嫤早已是疲倦疼痛不堪,卻待強(qiáng)撐著抵達(dá)自己的小院,不料剛?cè)朐洪T,便見那殘敗的院子內(nèi),正立著一人。
那人正背對著她而立,墨發(fā)如瀑,滿身的錦衣藍(lán)袍,袍子紋路別致,極是清雅,再加之那人身材修條頎長,極為勻稱,渾身上下都透著清雅之意,氣質(zhì)出眾。
又許是聞到了動靜,那人開始緩緩回頭過來,一雙漆黑復(fù)雜的眼,就這么徑直落到了葉嫤身上。
葉嫤面色大沉,雙腿發(fā)僵,剎那之際,停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