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語出驚人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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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破風呼嘯,一箭疾駛飛來。
在天貓女將要被那僧人的鐵杖砸中頭顱之時,寧缺出箭了,他的箭簇像閃電般自林外疾來,緊依著天貓女的細長秀劍,極其精準的射中了那串黑色念珠。
在翁鳴振響聲中,箭簇將念珠射離劍身,把其狠狠的釘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而寧缺的箭尾在顫動,那串黑色念珠也在顫抖。
變化很是突然,眾人還在震驚,但天貓女見此,急忙用秀劍挑翻那根將落的鐵杖,沉重的鐵杖重重的砸在地上,在嗡鳴振響中濺起無數(shù)泥雪。
感受到本命念珠被攻擊的月輪國僧人,頓生警惕,在敵暗他明的情況下,他當即決定,先解決掉眼前的敵人,可他沒想到的是,剛才的飛箭只是前奏,真正的攻擊才正要到來。
對寧缺而言,戰(zhàn)斗切忌猶豫,而一旦出手就不能留情,一旦是敵人,就必須要馬上弄死,這就是寧缺的準則。
是以,在一箭飛出之后,他當即持刀全力疾駛而去,他的身影快如流星,飄忽在林間雪地之上,無數(shù)腳印瞬間暴出,而每只腳印便踩出一蓬雪花。
雪花四濺起,天光一縷金燦燦,冰冷的刀身折出刺眼的光芒,在這奪目金光中,一抹刀光微寒,依仗而上,透骨的寒意侵襲僧人身體,本能的反應讓僧人做出了棄杖,疾退之舉。
可那刀鋒未散,反進,趁機,寧缺破其袖,割其肩,最后冰冷的擱在僧人的咽喉之上。
僧人見此,雙手下垂,不敢有絲毫動作,可在看清持刀之人并感受到脖頸上的寒意后,顫抖著身子,急忙說道:“我是月輪國白塔寺僧人,奉曲妮姑姑和晨伽公主之命而來,你不能傷我。”
寧缺聞言,持著刀愈發(fā)冰冷的看著眼前這名僧人,本來他還不想貿然殺人,也不理解姜明之前那句“子曰:禿驢都該死”的含義,可在此時,他突然有些理解了,他也覺得禿驢都該死,是以他動了,直接腕部用力,運刀而動,鋒利的刀鋒刺破皮膚,在這名僧人的脖頸上繞了一圈。
僧人死了,瞪大了眼睛帶著難以置信之色倒了下去,而持刀的寧缺抬起手中的刀,不屑的看著倒下的僧人,而后對著刀鋒上的鮮艷欲滴的血液,說:“原來你的鮮血…也是紅的。”
離二人最近的天貓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死去的僧人,并對著寧缺說道:“鐘師兄,你怎么…殺了他?!?p> 酌之華也走了過來,帶著擔憂說道:“鐘師兄,我不是指責你,雖說他欺人太甚,你也是好心相助,但你不該殺了他的?!?p> 寧缺淋著血淋淋的樸刀,轉身對著酌之華,淡然的問道:“為何不能殺了他,殺人者人恒殺之,他又有何特殊的?!?p> “鐘師兄,正如他之前所說,他是月輪國白塔寺之人,乃是奉了曲妮姑姑與公主花癡陸晨迦之命而來,如今死于這里,若見他久久未歸,苦尋不到,定會找上門來,”酌之華滿是憂慮的看著寧缺:“而到那時…”
“到那時又如何!”姜明牽著寧缺大黑馬緩緩走了過來,厚實的積雪發(fā)出吱吱的聲音,似乎是也發(fā)出疑惑。他放下手中的韁繩,走到寧缺身邊,來到僧人的尸體旁,他抬起右手,一道火符隨手繪出,疾射到尸體上,尸體遇火則燃,熊熊燃燒。
明亮的火光打在姜明的臉上,寧缺的臉上,也打在天貓女與酌之華的臉上,只不過寧缺似有所悟,而墨池苑的天貓女二人就剩下的震驚與不解了。
對此,姜明背過身去,任憑火焰在這片雪地與林間肆意的燃燒,他看著墨池苑酌之華二人,十分平靜的說:“寧缺,你有見過一個月輪國的僧人嗎?”
此話一出,徹底明悟的寧缺也動了動身體,背對著火光,也面對著墨池苑二人,帶著疑惑道:“什么月輪國的僧人,我一直都在靜修,從未看到這附近有什么僧人。”
天貓女震驚了,酌之華震驚了,連不遠處圍帳后正沐浴的莫山山也震驚了,到了此時,他們哪還不明白姜明與姜明二人的意思??墒乱阎链?,寧缺又是為了救她們而出手殺人的,她們總不能做出忘恩負義之舉,是以,酌之華當即下了決定,她轉移身子,對著天貓女認真嚴肅的說道:“天貓女,你記住,我們今日從未見過什么月輪國的僧人,切記,是從未見過,無論任何人問了,都是從未見過?!?p> “哦!”天貓女有些迷糊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師姐,我從未見過什么月輪國僧人?!?p> “你們也不必憂慮,如果月輪國那曲妮真的逼問,或者因此給你們使絆子,你們可以直接說是寧缺,又或者是我做的?!?p> 姜明知道,有沒有證據(jù)證明那僧人是否被墨池苑的人所殺,這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曲妮心中,那僧人是被誰所殺,她認為是被誰殺,這就夠了。因此,他也不準備抹掉全部的痕跡,反而要留下些蛛絲馬跡。何況,有此一事,他才好借口與之同行,也好借此為未來事落子布局。
是以,姜明的眼光掠過了酌之華,看向不遠處的那方圍布:“我倒很想看看白塔那所謂佛門大德接下來的行事做派,到底是不是如同傳聞中的那般?!?p> “不過說起來,現(xiàn)在的佛宗除了岐山之外,其余之人早已變質,很多都該死,無論死誰,對天下而言都算是好事,殺之,無需有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