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君澈,這絕對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她的眉目之間雖然帶著笑,可是眼里漠然,不摻絲毫情緒??粗麄冴J進(jìn)來,情緒毫無波動,既不是高高在上的睥睨,也沒有心思深沉的算計,只是淺淺淡淡地,對萬物一視同仁的淡漠。
照他剛剛探測到的情形,如果此人不是像他一樣有精神系異能,而且已經(jīng)達(dá)到了能使人產(chǎn)生幻覺的級別,那大概就是擁有能改造自身外形的異能。
如果是前者,他剛剛的窺探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但如果是后者的話……
君澈屏氣凝神,做好準(zhǔn)備,再用精神力去探,就發(fā)現(xiàn)柳攸攸周身籠罩的霧氣已經(jīng)散去,玉膚柔骨完美無瑕,方才看到的仿佛是他的幻覺。
果然,據(jù)說能夠使用異能改造自身者,只有在使用異能變幻之時才能發(fā)現(xiàn)破綻,他剛剛應(yīng)該是恰好撞見人家微調(diào)了。
君澈稍微放下一點心來,但很快又提了起來。對方如果同屬精神系異能,并且等級遠(yuǎn)在他之上,固然十分危險,一旦對上,那他們只有跑路的份,還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
但是對這種幾乎毫無破綻的變形術(shù),看似沒有直接的殺傷力,卻更加防不勝防。如果招惹上了這樣的人,那就意味著他們以后都得提心吊膽片刻不得安寧,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以防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有一把利刃指向自己的背心。
前世,他倒是聽說過有這么一種極其罕見的異能,但一直沒有機(jī)會碰上,不過照這樣子看,就算碰上了他也不會知道。如果不是對方異能剛覺醒沒多久,使用起來還不太熟練,君澈可能也會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此地不宜久留,要趕快離開。這種危險分子,不清楚實力,不能一擊必殺,就不要結(jié)仇。而且要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避免打交道,否則她要是頂著自己的臉在外面惹是生非,那就麻煩了。
回過神來,君澈就想趕緊拉著許湘伊離開,才發(fā)現(xiàn)在他分神這會兒,她們倆已經(jīng)搭上話了。
“小可愛,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噢,我,我叫許湘伊。”
“許湘伊,許相依……真是個好名字?!?p> “姐姐,那你叫什么名字?”
“柳攸攸?!?p> “攸攸……是悠悠球的那個悠悠嗎?”
“差不多吧,不過,沒有心哦。”
柳攸攸輕輕一笑,霎時有如春花盛放,把許湘伊看得一愣。
君澈扶額,他差點忘了許湘伊是個究極顏控,面對這樣一副好皮囊,她要舍得走就怪了。
“這位……女士,打擾了,我們這就走?!?p> 君澈拉著許湘伊,扭頭就想走。
“哎,別急呀,小帥哥,這也不是我家的超市,我也只是來找點吃的而已,你們辛苦清理了這里的喪尸,為什么不把東西帶上呀?怎么了,我看起來有那么可怕么?”
柳攸攸眨巴眨巴眼睛,眉頭微蹙,小嘴一癟,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來。
“哪有!姐姐怎么會可怕!”
許湘伊立馬接過話頭,一本正經(jīng)地表態(tài)。
“咳,那我們拿上東西走。伊伊啊,龍山還在外面等著呢?!?p> “龍山?啊,讓他再等會吧?!?p> 君澈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
“伊伊,這位姐姐風(fēng)塵仆仆,看起來需要休息,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人家了吧?”
“噢,對,仙女姐姐下凡辛苦了,是該好好休息?!?p> 許湘伊認(rèn)真地點點頭,小小地嘆了口氣,依依不舍地跟柳攸攸揮揮手。
“姐姐,你先好好休息,我們下次再見。唔,下次……以后還能再見到姐姐嗎?”
“可以哦?!?p> 柳攸攸歪頭沖她來了個wink,許湘伊深吸一口氣,乖巧地轉(zhuǎn)身,伸手摸了摸自己活蹦亂跳的小心臟。
呼~
嗚嗚,姐姐真的太絕了。。
君澈和姚曦?zé)o奈地推著小推車,拉著被迷得魂不守舍的許湘伊走出了超市。
“啊,對了,”
許湘伊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滿臉懊惱。
“我還沒要到姐姐的聯(lián)系方式呢!不行不行,我得回去。”
眼看許湘伊掉頭就要往回沖,君澈趕緊拽住她。
“伊伊,你冷靜點,要到聯(lián)系方式也沒信號,用不了?!?p> “噢噢,對哦……”
一聽這話,許湘伊停下腳步,失魂落魄地低下頭,滿滿的不甘心不情愿。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見姐姐,現(xiàn)在世道這么亂,姐姐這么美,萬一遇到什么登徒子怎么辦……
“那走吧……也不知道下次來姐姐還在不在了……”
“她不是說了嗎,以后還能見到的。”
君澈嘴上這么說,實際上心里想的卻是……
快走開快走開!
您可千萬別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了……
幾人趁著那一圈慢騰騰靠過來的喪尸們還沒湊上來,將東西搬上車,揚(yáng)長而去。
上車的時候,龍山躺在后座上直哼哼,姚曦乖巧地擠進(jìn)車廂,把自己塞在一個小角落里。
君澈把車開得飛快,一副被什么東西追著屁股咬的緊張模樣。而直到幾人回到小區(qū),許湘伊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chua——”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幾人被慣性帶得往前一沖,或輕或重的都磕到了些什么。
“怎么回事……”
龍山還沒來得及習(xí)慣性地來一句粗話,就聽到前方車輪底下傳來一聲石破天驚感情充沛的吶喊:
“老大!”
“哎喲喂,林三!”
龍山聽到熟悉的聲音,那簡直是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一拍大腿,頓時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拉開車門就急吼吼地往外沖。
“小三兒啊,你受苦了!”
林三廢了半條腿,衣衫襤褸,渾身臟兮兮的,跟在泥潭里打過滾一樣。剛剛從路邊沖出來,撲到車前,就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龍山把他扶起來,兩人執(zhí)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老大!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把你怎么樣?”
“我沒事,三兒,你怎么弄成這幅樣子了,他們呢,你怎么沒跟他們在一塊?”
“別提了,老大,那天我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小樹林里,他們?nèi)硕疾灰娏?,多半是看老大你不在了就都跑了!也就瘦竹竿還講點義氣,他說老大你被他們帶走了,這可把我急得啊,趕緊就找過來了,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你們開車出去,就一直在這等著。瘦竹竿本來說送我去醫(yī)院,我想我這腿多半已經(jīng)廢了,去不去醫(yī)院又有什么區(qū)別,可我怎么能放心老大你身處敵營吶!”
“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