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峰口的守將呆立在城門口。半晌后轉(zhuǎn)身問身邊的小兵：“這是出關(guān)的第幾波了？”
“第六波。”小兵傻傻地問，“英國公府的家將前往哈倫告魯是正常的。為何其他幾個公侯府也上去湊熱鬧？”
守將在小兵胸前捶了一下：“勛貴們出關(guān)保護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小兵揉揉胸口嘀咕：“一會說太子殿下在宣府，一會兒出現(xiàn)在山海衛(wèi)。說是在哈倫告魯，結(jié)果又沒殿下的人影。太子殿下人都不知道在哪，保護個球！”
“我們是魏國公府的，這是出關(guān)文書。”又一波人遞上文書。
守將低頭哈腰地把人送出關(guān)。
“不對啊，遠在應(yīng)天府駐守的魏國公府怎么也派出家將了？”守將心里同樣犯嘀咕。
大明軍隊糧草未動分毫，可勛貴們相繼派出家將出喜峰口。京師的文官們湊在一起分析其中的原因，楊廷和被堵在家里出不了門。
劉健、李東陽、謝遷三位閣老纏住弘治帝。一定要弘治帝給出解釋。
弘治帝無奈，把西廠送來的狗頭金拿出來。草原多礦石，朱壽花費1000點惡念值‘偶遇’狗頭金。得到后馬上送回京孝敬便宜老爹。大寧和青龍河探查到金銀鐵等礦山的消息被弘治帝保守的非常嚴實。
李東陽苦笑：“太子殿下馭人之術(shù)高明?！?p> 三人相互商量一陣，提出戶部也要分一杯羹的請求。
“用戰(zhàn)功換份額。兵部想要出兵嗎？”弘治帝反對，“大明沒做好和韃靼開戰(zhàn)的準備。”這是百官之前反對的理由，弘治帝直接拿來堵他們的嘴。
戶部幾次三番拒絕動用鹽引和太倉庫，皇宮如今的開銷全賴內(nèi)行廠支應(yīng)。弘治帝也是要臉面的皇帝，怎么能讓九歲的兒子養(yǎng)家糊口。
劉健拱手道：“劉大夏善用兵，如今致仕在家。兵部暗中調(diào)兵，戶部調(diào)糧，可由劉大夏以私人名義帶兵前往。陛下容許勛貴們爭奪金礦，就容不下天下人共享嗎？南直隸再次傳來水災(zāi)，河南一地的情況旱災(zāi)情況不容樂觀。太祖定下1兩銀子兩石的祖制，為了降低糧價，戶部郎官們黔驢技窮。”
首輔抬出太祖，讓凡事遵循祖宗家法的弘治帝無言以對。雖然他很想說太祖定下1貫寶鈔兌換1兩銀子的祖制形同虛設(shè)。
在弘治帝的默認下，劉大夏領(lǐng)著5000精兵出喜峰口。這下，哈倫告魯黏住很多人的目光。
在離哈倫告魯還有50里的山路上，火篩趕著奴隸往前走。內(nèi)行廠有一種地雷，事先埋在土里，一旦有人經(jīng)過就會爆炸?；鸷Y曾經(jīng)多次上當。這次用奴隸開道，看明軍怎么辦。
他知道明人規(guī)矩大，如果前方將帥不顧漢人百姓的死活，一定會有御史彈劾。同時他們的軍隊中還有一部分明人奴隸，只要熱氣球敢出來，這些漢人就會死于爆炸。到時達延汗會使人彈劾大明太子心狠手辣。失了民心的太子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沖??！”火篩嘴角浮起笑容，舉起鞭子鞭打前方的奴隸。
奴隸們有老有小，一路狂奔時不少年紀大的人脫隊死在路上。他們哭泣著走向前方未知的死地。
寧瑾從望遠鏡中看到韃靼人驅(qū)趕奴隸的場景，抿了抿嘴，“太子爺送來的消息準確性很高。”
“公公，我們是否要動手？”胡玢摩拳擦掌地問。趁著大部隊還沒趕到，他們胡家要先把戰(zhàn)功撈在手里。
“急什么，韃靼人還沒進入伏擊圈。”寧瑾尖著嗓門說道。他起了疑心，萬全都司胡都督派出500多人的私兵，是不是太賣力了點。
奴隸們帶頭走入伏擊圈，觸發(fā)了第一輪的地雷。
一團團的辣椒粉、石灰粉在空中爆裂。
“我的眼睛！”有人捂著眼睛驚慌失措的高喊。
此時一個響徹天際的聲音出現(xiàn)在大家的耳邊：“大明百姓的趴在地上不要動！”
數(shù)百人手持喇叭躲在遠處的山林中高喊。
很多奴隸們聽從指揮趴在地上，沒來得及趴下的人和韃靼人一樣，被突然從地上冒出來的明軍舉著霰彈槍、燧發(fā)槍掃射。
“明人有法術(shù)，他們真的會遁地術(shù)！”曾經(jīng)被內(nèi)行廠折騰過的火篩本部勇士失控大叫。
韃靼人不怕戰(zhàn)場上的敵人，他們怕莫名其妙奪人性命的法術(shù)。
火篩看到情形混亂，拋棄大量的奴隸逃出伏擊圈。
“窮寇莫追?！睂庤屓耸帐皯?zhàn)場。
胡玢有些失望，這場仗只殺死幾十位韃靼人，死的最多的是被擄劫出關(guān)的大明百姓。這些人當然不能算入戰(zhàn)功中。
戰(zhàn)場剛收拾掉一半，勛貴們支援的家將陸續(xù)趕來。
寧瑾陰森森地問胡玢：“百戶是否有事瞞著咱家？”
御馬監(jiān)太監(jiān)的威勢把胡玢嚇軟了腳，他把金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疤拥钕乱呀?jīng)把此事告之陛下?！?p> “惡念值+10?！?p> 寧瑾心里似乎燒了一盆爐火，火氣不斷上涌?！熬谷粺o人把此事告訴咱家？”
“寧公公，下官以為您知道?！焙憧迒手樥f。
寧瑾眼神如毒蛇一樣打量著胡玢。太子爺不參與青龍河金礦的分配，太子沒必要坑他。一定是宮里頭有人在動手腳。
“以戰(zhàn)功分配金礦份額？”寧瑾再次確認。
胡玢看向四周強悍的騰驤四衛(wèi)，無力地點點頭。肉一定是陛下的，胡家只希望喝上湯。
寧瑾冷笑連連。
京師內(nèi)行廠，劉瑾正在詢問西廠的人，“東廠送信的人攔下了嗎？”
“回稟廠公，東廠的人先是在驛站吃了不干凈的東西耽誤幾個時辰，其后在驛路上被人挑釁差點丟失密函。出了喜峰口遇到伏擊，及時被魏國公府的人救下。”一身黑衣的西廠密探匯報。
劉瑾抿了口茶水：“連應(yīng)天府魏國公的人都來了。哈倫告魯很熱鬧啊。下去吧，記得把痕跡抹平?！?p> “是?！焙谝氯讼裼白右粯酉А?p> “廠公，已經(jīng)查明把太子消息透露出去的是通政司使沈祿。他是皇后娘娘庶妹的夫婿，現(xiàn)停職在家?！弊谟蚁率值膹堄婪A告。
張永負責內(nèi)行廠采買。他是東宮老人，和高鳳一樣看太子長大。太子出閣時被皇后娘娘調(diào)走，隨后又被太子調(diào)往內(nèi)行廠。劉瑾在外的這段時間里，表面上做主的是黃偉，實際上由他管理。
朱壽在建立內(nèi)行廠前就聲明：絕對不喜歡手下的人攬權(quán)。劉瑾從一開始就沒有大權(quán)獨攬的機會。
劉瑾眼神一冷：“此事等小爺回來親自處理?！?p> “廠公，內(nèi)宮眼線傳出消息，皇后情緒不穩(wěn)，腹中胎兒似乎不太好?！睆堄狼弥鑾滓馕渡铋L地說。
劉瑾淡淡一笑：“小爺不許我們打皇后娘娘的主意。”
“哦?！?p> 張永和劉瑾聊起了其他事，好似剛才的話題誰都沒有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