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暗中布置
深夜寂寥,驛館一片平靜,房中,文茵公主捏著手中的紙條置于燭火之上,猛然竄高的火苗將纖細(xì)的玉指烤的的通紅。親眼看著捏在指尖的白紙被火吞噬殆盡后,文茵公主對屋內(nèi)的一名黑衣男子道:“去告訴你家主子,熙和公主不在京城的事很快便會人盡皆知!”
黑衣男子退下去后,文茵公主身邊的婢女娜依上前低聲詢問:“公主,熙和公主不是在皇宮中養(yǎng)病嗎?”
文茵公主唇角劃過一抹冷笑,“是啊,整個(gè)京城都知道云錦樂舊疾復(fù)發(fā)纏綿病榻,為此前些日子大周皇帝還專門順延了其與鎮(zhèn)王的婚期??烧l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gè)本該連路都走不了的人卻生龍活虎的出現(xiàn)在了千里之外的南境!”
“南境?這怎么可能?!”娜依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文茵。
文茵公主瞥了娜依一眼,道:“千靈都親眼看到了難不成還會有假?當(dāng)初我就奇怪那樣一個(gè)探不出深淺的女人怎么會被一個(gè)浪蕩子的幾句混賬話氣到吐血病危,原來打的是金蟬脫殼的主意!”
娜依不解,“可熙和公主去南境做什么呢?圣女又為什么要讓公主將這個(gè)消息傳揚(yáng)出去?”
文茵公主揚(yáng)起意味深長的笑意,慢悠悠的道:“誰知道呢,不過既然千靈想讓大家知道本公主自然是要幫她這個(gè)忙的。”
娜依聞言,眼中閃過異色,緩聲道:“公主,熙和公主不在京城的事情定然是大周皇帝一手遮掩的,咱們現(xiàn)在受制于大周,若將此事捅出去就等于與大周皇帝作對,介時(shí)萬一被大周皇帝察覺到什么那咱們的處境可就比現(xiàn)在更加艱難了!”
文茵公主轉(zhuǎn)眼看向娜依,挑眉道:“你的意思是…不搭理千靈?”
娜依臉色突變,一臉恐懼的跪在文茵腳下,道:“不不不……奴婢絕無此意!大周皇帝對兩國聯(lián)姻一事一直都不太上心,對公主也不太重視,奴婢是怕萬一大周皇帝察覺到是我們將熙和公主不在京城的事情捅出去的公主會有危險(xiǎn)所以才斗膽諫言。畢竟…畢竟日后圣女山高水遠(yuǎn),大周皇帝卻是近在眼前……”
文茵彎腰抬手挑起娜依的下巴,淡聲問道:“你知道這番話若是被你的舊主千靈知道了會怎么樣嗎?”
娜依臉上閃過恐懼,“奴婢知道?!?p> “知道還敢如此說,你當(dāng)真是不怕死??!”說著,文茵公主突然掐住了娜依的脖子,幽冷的問道:“為什么要挑唆本公主違背千靈,是誰讓你來試探本公主的!說!”
娜依被掐的難以喘息但卻沒有絲毫反抗,只紅著眼睛看著文茵道:“沒、沒有人指使,奴、奴婢只是想要公主好、想跟著…公主一起好……”
聞言,文茵公主盯著娜依的眼睛看了許久才緩緩松開手指,“你倒是聰明,不過本公主告訴你別以為離開了南疆就可以耍小心思,千靈要想殺你有的是辦法,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咳、多謝…公主教誨…咳咳……”
文茵公主的目光從娜依身上揭過,抖了抖裙面坐下來,“今日你既如此說也算是向本公主投誠,念在你還算機(jī)靈的份上本公主姑且就收了你,只要你忠心事主以后自有你的好處。至于該如何與千靈相處本公主心中有數(shù),無需你多言!”
娜依一臉喜色的爬起來叩拜文茵,“是、是,奴婢明白!”
“起來吧!”
“謝公主!”娜依起身后殷勤的為文茵續(xù)了杯茶水,再不敢多言一句。
文茵端起茶杯卻沒有喝,只將杯子捧在手心不斷旋轉(zhuǎn),“其實(shí)你說的也有道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本公主以后還要在大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這件事由我們捅出去確實(shí)不太好!”
娜依諂媚一笑,道:“公主說的是?!?p> “我們不能捅那就讓別人去捅吧,本公主相信這京城之中一定有人比我們對這件事更感興趣!”
娜依疑問的看著文茵,“公主的意思是?”
文茵放下茶杯,起身拔下頭上的銀簪撥了撥燭火,吩咐娜依道:“想辦法將這個(gè)消息透露給恭親王府的那個(gè)明慧縣主,記住要神不知、鬼不覺!”
“是,公主!”娜依恭敬應(yīng)聲退下。
“公主,您真的要將娜依收為己用?”娜依走后,文茵公主的乳娘憂心忡忡的問道。
文茵公主微微一笑,拉著乳娘坐下,輕聲道:“我身邊除了乳娘以外全都是千靈和南疆皇室安排的人,這么久了乳娘可曾見我主動延攬過誰嗎?”
“那公主剛才……”
“別人主動投誠我自沒有推諉的道理,不過是用用罷了,連千靈都敢背叛的人我可不敢信任!”
乳娘拍拍文茵公主的手,面上涌起心疼,“公主心中有數(shù)老奴就放心了,只是苦了公主今后身處異國、艱辛不易。”
文茵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是不是異國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區(qū)別。”
乳娘聽文茵如此說,頓時(shí)紅了眼睛,“都是老奴沒用,護(hù)不住公主?!?p> 文茵公主握住乳娘的手,勸慰道:“如果不是有乳娘在,我這條命早就沒了,可能是五歲那年被流螢公主的毒蛇咬死;可能是七歲那年因?yàn)闆]飯吃被餓死;可能是九歲那年被六王子故意推下水中淹死;也有可能在無數(shù)次宮人的欺辱下被折磨死!我能活到今日全憑乳娘舍命相護(hù),所以日后再不可說這種話?!?p> 乳娘早已在文茵公主說這些過往時(shí)泣不成聲,“苦了公主了,是老奴有負(fù)漢妃娘娘所托……”
“不要跟我提她!”文茵公主猝然起身,赤目含恨的對辱母低呵道。
辱母淚眼婆娑的看著文茵公主,想要開口解釋卻被文茵公主出言打斷,“乳娘又想說她是不得已、有苦衷的是么?”
乳娘點(diǎn)頭,“是……”
“流落到南疆是不得已、做南疆王的女人是有苦衷,既然一切的一切都做不了主那為什么不在屈辱最開始的時(shí)候去死而是在生下我之后才懦弱的死去?為什么有了孩子還不知道去爭、去搶、去想辦法?為什么她要是漢人?為什么她的過錯(cuò)全都要我來承擔(dān)?為什么!”
乳娘一把將神色激動渾身顫抖的文茵公主攔在懷中,哽咽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害公主了……”
文茵公主靠在乳娘的肩上,濕潤的眼中閃著忽明忽暗的光,“凡是欠我的,我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全部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