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圍一陣騷亂,原本安安靜靜坐在臺階上欣賞煙花的我受到了嚴重的驚嚇,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一群穿著盔甲的皇家官兵手持兵器在大街上暴躁地穿過,不遠處傳來百姓詫異的叫聲。
中秋燈會的美好氣氛就此被打破,我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何就有種莫名而來的不安和恐懼。
沒錯,深深的恐懼。
沒了煙花的響聲,沒了歌舞的聲音,凝重的空氣中只剩下百姓的竊竊私語,它們隱匿在氣息的微隙中穿入我的耳朵,進入五臟六腑,讓我喘不過氣來。
“為什么突然會有軍隊路過?”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皇室又在內(nèi)訌嗎?”
我也想知道答案。
前方傲然挺立的皇家城墻仿佛近在咫尺,沒人知道里面正在發(fā)生怎樣的斗爭。
我鬼使神差地走向它,越走越近,直到我抬頭發(fā)現(xiàn)它是那么的高,那么的大,讓人心生寒意。只是城墻再高也抵擋不出里面散發(fā)出來的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木木地盯著這高出我?guī)酌椎拇箝T。
“砰”!震耳欲聾的一聲驚得我捂住了耳朵。
大門被撞開,被里面的人撞開。
我呆住了,里面的人看到我同樣愣了幾秒。
他們渾身都是血,我的胃翻騰著,不禁有些惡心。
我一眼認出了他們盔甲上的一個圖案,它讓我有種喜悅和親切感。
他們是秦槐昇的人!
“秦槐……昇王成功了嗎?”我大膽開口問。
“你是誰?”那幾個人詫異又充滿殺氣地看著我。
“我是言一?!?p> 他們聽到后舒了口氣。
“小心!”我驚愕地大喊一聲。
可是還是晚了,一把劍從背后措不及防地插入了他們中間那個人的胸膛,鮮血濺了一地。
他們再次和身后追上來的人開始了打斗。
我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個人跑了過來,語氣很快:“姑娘,快把這張字條給已經(jīng)在城外的軍隊的將領,給他以后他就會知道,快!”
我像接力沖刺時那樣接過他手中已經(jīng)糊上了血液的紙,握在手心里,然后快速跑去,朝城門的方向跑去。
街市上的人們都詫異地看著這個飛奔的少女。
我看到路邊有一匹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跨上馬背,馬驚叫了一聲,瘋了一般地向前沖。
“喂,我的馬!站??!”
我不顧身后那人的叫喊,控制著馬往城門的方向奔去,“駕!”
街市上的人們都回過頭詫異地看著這個騎馬飛奔著的少女,微微躲閃,讓出一條道路。
不能辜負他的期望,不能辜負他的期望……我的心里重復著這句話,像是我的使命一般,控制著我的大腦。
“嗖嗖”刮過的風強行讓我變得冷靜,我穿越了人群,終于到達那扇期待已久的城門。
我快速跳下了馬,努力地使出全力才把門推開了一點點。
據(jù)我所知,完全推開這扇門需要幾個成年男子共同的力量。
而這里無法使用法術,我的力量最多只抵一個成年男子。
終于把城門擠出了一條縫,我靠我消瘦的身材鉆了出去。
我被眼前的場景怔住了,一支望不到盡頭的軍隊正悄無聲息地等待在城門外,大片的燈火通明的火把像是在挑釁天上的星星。
我飛奔過去,第一排的人警惕地彀起弓弩。
“我是秦槐昇的人,我要找你們的將領!”我用出我最后的力量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
一個女人,居然敢直呼令人敬畏的昇王的名字。
坐在馬背上的儲袁微微一驚,凝視著眼前這個瘦弱的身軀。
一個士兵跑了出來,我把手中已經(jīng)被我捏皺的紙遞給了他。傳遞時仿佛心中那顆的石頭也落地了。
“將軍有令,即刻進城!”一個極有力的男聲。
我讓出了道路,城門被他們輕而易舉地撞開。
一個穿著特殊的男人路過時瞟了我一眼,對旁邊的人說:“帶上她?!?p> 我被那個士兵拽上了馬。
軍隊毫無畏懼地奔馳在西域的大街上。
百姓們畏懼地散開在道路兩邊。有議論,有驚叫。
我坐在馬上把這一切看得徹徹底底。
“你叫什么?”身旁的男人說。
“在下……宜城縣令……言一?!蔽掖鸬?。
儲袁蹙了蹙眉頭,一個小小的宜城縣令怎會跟昇王認識。
夜間的秋天有點冷,我縮著身子,很快,眼前出現(xiàn)了那熟悉的大門。
可能是騎在馬上的緣故,它似乎矮了那么一點點。
身邊的那個男人舉起手,做了個手勢,口中喊到:“沖!”
“沖啊——”
死氣沉沉的大門被砸開,那一刻它顯得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擊,我竟然嘲諷般地勾起了嘴角,表示我對它居高臨下的不屑。
措不及防地,馬再次開始飛快地奔馳。
我終于一睹這門后的景象,軍隊闖了進去。
地上早已是一片血跡與狼藉,不遠處有兩方士兵在交戰(zhàn)。
旁邊那個被稱為將軍的男人說:“哼,這里還不是最熱鬧的地方,走,去大殿?!?p> 跟我騎一匹馬的男人自然跟隨將軍儲袁一起去大殿,于是,我也被帶了過去。
大殿內(nèi),是雙方廝殺后慘烈的景象。
我眼尖地看到一個衣冠不整的敵方士兵正在其他幾個士兵的擁護下趁亂往門外逃。
“兄弟,借把劍,謝謝。”我抽出我身后那個男人腰間的佩劍。
他驚訝地愣了片刻,沒有反應過來,但我已經(jīng)跳下了馬。
儲袁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朝那幾個人飛奔過去。
他們看到我——一個拿著劍的女人霎時間驚訝不已。
我不容他們詫異,總之,他們詫異的片刻就意味著他們已經(jīng)輸了。我的劍溫柔地撫摸過他們的喉嚨,留下一道紅痕,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靈魂開始和肉體分離。
我踹開他們,他們原本護擁著的那個士兵見狀,趕緊往反方向跑。
我追了上去,感覺奇怪,這不像是一個士兵該有的樣子,而且他雖然穿著士兵的鎧甲,但是腰上沒有配劍,看著也不像有其他的什么武器。
我自然也很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他,踹了他一腳。
他一個趔趄,全身著地的摔在了地上。
我踩在他身上,用劍掀掉了他的頭盔,把冰冷冷的劍貼在他肉墩墩的脖子上。
“你是誰?為什么要逃?”
他是那群士兵要保護的人,卻喬裝成士兵。
莫非他是……
“殿下!”旁邊的一個士兵見狀,大驚失色地看著我腳下的小胖墩。
殿下?他?秦槐昇的哥哥?我怎樣也無法把這兩個人聯(lián)想到一塊去。
遠處的儲袁拍手叫絕,滿意地看著這一出好戲。
正在大殿內(nèi)廝殺著的秦槐昇吃驚地抬起頭。
他看向我的方向,又低頭看向我腳下的人。
他怎會認不出,那人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是西域的王!
“你們都別動!”我威脅著周圍的人,殿內(nèi)突然就安靜下來。
“你們要是敢動我就敢把他殺了。
現(xiàn)在,他的人都聽好了,放下手中的武器?!?p> 我不卑不亢的聲音在碩大的殿內(nèi)回蕩著。
秦槐昇注視著我,嘴角微微勾起,很滿意的樣子。
儲袁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我仿佛自然而然地變成了這場戲的主演。
士兵們乖乖的聽了話,放下手中的劍。
“出去!”
他們乖乖地照著我的話做,他們不敢違背。
我把腳下的男人拎了起來,揪著他慢慢走向秦槐昇。
他一個踉蹌,倒在秦槐昇腳邊,似在求饒。
“弟弟,不要殺我……皇位我可以讓給你,不要殺我……”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要想奪權,唯有親手殺了他。
秦槐昇的眼里寫滿了冷漠與無情,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趴在地上不成樣子的大哥,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我撇過頭,不想目睹這胖子的腦袋與肩膀分離的一幕。
秦槐昇的刀還是落下了,鮮血濺到紅色的地毯上,兩種紅色混在一起,毫無違和感。
秦槐昇炫耀似的拿起他大哥的頭顱,站在高高的王位旁邊,眼里是復雜,那表情像是要睥睨天下。
秦槐昇站在那,什么也不說,門外的士兵很快變了戰(zhàn)線,都恭恭敬敬地俯下身子稱秦槐昇為王。
儲袁笑而不語地看著我們。
這確實是充滿了猩紅的一晚,天漸漸亮了,秦槐昇就如同這漸漸升起的太陽,高貴地俯視著眾生。
他秦槐昇,亦是西域的太陽!
該結束了,我笑著看了看秦槐昇,眼前突然一黑……
我努力地張開眼皮,眼睛眨巴了兩下,眼前忽明……忽暗……
眼前的景象撲朔迷離。
我隱約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背對著我的男人。
等等……男人?
我瞬間清醒了很多,我不應該已經(jīng)通關了嗎?那么按理說我應該已經(jīng)醒來了,應該在游戲基地啊。
而且眼前的男人穿著青色錦衣,一看就是古代裝束。
那男人像是后腦勺張了眼睛一般,轉(zhuǎn)過了身,我嚇了一跳。
“言一姑娘,你醒啦?!?p> “你……是誰?”
“在下韓鈺阮,殿下派我為您診脈?!?p> 殿下?怎么會?游戲怎么還沒有結束?系統(tǒng)不是說輔佐秦槐昇當上王就可以了嗎?
系統(tǒng),系統(tǒng),你倒是給我個解釋啊!
【系統(tǒng):恭喜您,被本游戲制作人看中,免費贈送您一個游戲續(xù)集,可以讓您在游戲里體驗一次現(xiàn)實體驗不到的人生?!?p> 【系統(tǒng):我是您的助理——月明?!?p> “月明?”我不知怎的把這個名字在嘴里又重復了一遍。
“你說什么?”不知何時韓鈺阮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回過了神,說道:“沒什么,沒什么?!?p> “手。”
我伸出手,韓鈺阮開始為我把脈。
“姑娘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了?!表n鈺阮笑著說。
“我……有過什么事嗎?”我扶了扶額頭。想到我之前好像還在大殿里,秦槐昇的旁邊吧,怎么現(xiàn)在到這里來了?
“姑娘,你忘了嗎?”韓鈺阮擔憂地看著我,“您之前在大殿里暈倒了?!?p> 我……暈倒了?我還以為我眼前一黑是游戲結束的象征。
喂,那個什么月明。
【月明在?!?p> 所以系統(tǒng)沒有任務了嗎?
【沒有了,只是制作人先生認為您的這個劇情發(fā)展的格外的好,希望您把這個續(xù)編下去,您放心,會有報酬的?!?p> 聽到報酬我眼前一亮,勾起了嘴角。
“姑娘,你怎么了?”韓鈺阮問道。
我再次回過神,“我……我想起來了,我當時確實暈倒了……好像倒在秦槐昇旁邊了?!?p> 韓鈺阮突然臉色一黑,說:“姑娘切不可再直呼殿下的名諱。”
對哦,秦槐昇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西域的王了,韓鈺阮是他派來給我診脈的。
我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吧。
我的嘴角不經(jīng)意間微微揚起,秦槐昇肯定是不會虧待我的吧。
我穿上鞋子,“既然我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那我就去找秦……殿下了。言一謝過先生了?!?p> 我蹦蹦跳跳地跑向大殿,昨晚的戰(zhàn)爭仿佛沒發(fā)生過一樣,這里被清理的很干凈。
我看見了秦槐昇,欣喜地說:“秦……殿下!”
秦槐昇看到了我,笑了笑,又露出擔心的神色:“你的身體好了嗎?就到處亂跑?”
“你放心吧,韓鈺阮先生已經(jīng)為我把過脈了,我什么事都沒有?!?p> 秦槐昇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我點了點頭,說:“你打不打算封我個官之類的?”
一旁的大臣和侍女都被我的大膽嚇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