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楊子若的案子,沒多久就審?fù)炅?,畢竟她出事之后,不愿意找律師,全程不為自己辯護。她知道那一刀并沒有傷到蘇果的要害,她也沒問蘇果到底死了沒有。
進了監(jiān)獄,送她進來的警察原本還以為像她這么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人在這里會受到什么欺負,可是警察觀察了好幾天,才發(fā)覺根本就沒人敢欺負她。
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她太冷了,只要靠近她,就會冷得發(fā)抖。警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聽了監(jiān)獄里其他人的話,也就放心了不少。
這送她進來的警察容貌長的很是俊俏,年紀大概也不大,估摸著是剛從警校畢業(yè)過來的,所以才會對她這種罪犯還保持著一顆憐憫之心。只是像她這樣的人,像她這種會拿刀捅別人的人,又怎會值得他人的憐憫呢?
她低聲的嘆了一口氣,監(jiān)獄是個發(fā)呆的好地方,她可以長長久久的呆下去,卻也會因為這長長久久的寂寞而讓她不住的回想起往事。
每一個犯人在成為犯人之前,總會有那么一段自認為不堪回首的過去。楊子若并不想要曾經(jīng)的記憶,可那些記憶就如同被打開的水龍頭一般,止不住的在她的腦海中涌現(xiàn)。
如果這里……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能從這里終止,該有多好……她忽然后悔,為什么當(dāng)初……在捅了蘇果那一刀的時候,她沒有勇氣將刀拔起,再往自己的胸口捅下去呢?
“哎,不是我說,你一個在外頭的警察,怎么老是往我這看守所里跑?”看守所巡監(jiān)的人,看到那個警察之后,不由得吐槽了一句:“莫非你是看上了那婆娘了?我可提醒你一句,能被關(guān)在這里的都非善類啊,聽說那女人腦子是有問題的,只是不愿接受精神科的檢查上頭沒辦法了才直接把她送到這里來?!?p> “沒有的事,我也就是看她精神好像有些不大正常,擔(dān)心她在你這里出了什么事,正好下班沒事做才過來這里看看。要她真出了啥事,到時候你也不好交代的不是?”那警察被巡監(jiān)的警察這么一打趣,臉是瞬間紅了起來,趕忙解釋了一番。
巡監(jiān)的警察看著他這通紅的臉,忍不住笑了一下,卻也沒多說什么,他還得趕著在十分鐘之內(nèi)巡視完這邊的。
那警察在巡監(jiān)的警察走后,想了下自己也是不能在這里多留,看了一眼楊子若確定她是沒什么事之后,也就準備離開了。
然而當(dāng)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從那個女人方向傳來的一句很輕很輕的:“謝謝?!彼D(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楊子若,也不確定楊子若這話是不是對他說的,指不定還是自己的幻覺。
警察低聲的笑了一下,估計也真是自己的幻覺吧,畢竟就連監(jiān)獄里的人都害怕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又怎么會有感情呢?再說了,就算這女人有感情,可自己這也是暗中觀察,那女人又怎會發(fā)現(xiàn)自己?
警察走了之后,楊子若才將臉轉(zhuǎn)過去,看著警察原先站著的位置,她終于想起來了,為什么在當(dāng)時,她沒有將捅進蘇果身體里的刀拔出來,再捅進自己的身體。
為什么她沒有在第一時間掙脫警局的人的束縛,從樓上一躍而下。
她做這么多,都只是想看看,在蘇敬安的心里,到底有沒有她。她做這么多,也都是只為了讓蘇敬安看她一眼,她拒絕請辯護律師,也拒絕接受精神科的檢查,她相信蘇敬安一定會知道的。
蘇敬安是她的丈夫,怎會不知道呢?妻子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女兒出了那么大的事,無論是校內(nèi)謠言,還是警局那邊的通知,蘇敬安肯定都會知道的。
可是等了這么久,蘇敬安都還是沒有出現(xiàn)。楊子若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無論是過來看望她,還是過來質(zhì)問她,無論哪一樣,蘇敬安都沒有做。反而是像一個徹底不存在的人一樣,這倒讓她覺著有些不適應(yīng)了。
她閉上眼睛,回想起那天晚上,就在劉牧車子第一次出事的那個晚上,這應(yīng)該是她和蘇敬安的第一個爆發(fā)點。
蘇敬安哪怕只是區(qū)區(qū)的清淮校長,可是他掌管的也是清淮最好的中學(xué),來求他的人不少,會給他消息的人也不少。楊子若背著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又怎會不知道呢?
楊子若還記得蘇敬安質(zhì)問她的神情,平淡得就跟問楊子若晚飯準備吃什么一樣。楊子若看著蘇敬安的臉,忽然有些不確定蘇敬安問的到底是什么。
“怎……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嗎?”楊子若看著蘇敬安,內(nèi)心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也不能表露出來。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指不定還可以躲過蘇敬安的追問。
可是蘇敬安又怎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他看著楊子若,語氣依舊平淡,可楊子若知道,如果眼神能殺死一個人,那此時此刻的她,應(yīng)該可以死一萬遍了。
“我說過你嫁過來可以,但必須要跟蘇果和睦相處,你看看你這些年都是怎么做的!”蘇敬安將手里的報紙摔到了前頭的桌子上,啪的一聲連帶著楊子若的心都跟著跳了一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頭做的那些事?你以為我這個清淮校長就真的是一無所知嗎!”
“孤鹿堂那邊為什么要派人保護蘇果,防的是外頭那些黑幫還是你,你自己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蘇敬安看著楊子若,楊子若咽了一下口水,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可無論她怎么做,還是阻擋不住暴風(fēng)雨的來臨。
“你以為我讓你進這個家,你就配跟蘇果相提并論了嗎?你以為我讓你當(dāng)上教導(dǎo)處主任,你就真的是這個家的主人了嗎?”蘇敬安一把拽過楊子若的頭發(fā),狠狠地將楊子若的腦門往墻上撞去。
蘇敬安每說一句話,楊子若的腦袋都要承受一遍這種巨大的疼痛,楊子若不停地尖叫著,可蘇敬安依舊不愿意放過楊子若:“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的身體讓我頭頂?shù)内w處如此難忘,你以為我還會留你嗎?從你第一次找人強暴蘇果的時候開始,這所有的一切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