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尊敬的貴客,很抱歉打攪到你,不過,我有要事需要和你商量?!?p> 商量二字顯然是有求于人的態(tài)度,虞江承起身推開房門,說道:“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么可談的吧?”
海生進來后,隨手將房門關(guān)上,低聲說道:“當然有,而且我知道你的另外一個朋友是沐和風裝扮的?!?p> 這家伙可真是不簡單,這么快就識破了沐和風的易容術(shù)。
虞江承笑了笑,說道:“哦?看來什么事情都瞞不了你。沐和風易容純屬無奈之舉。另外,你還知道什么?”
海生俯身湊到虞江承耳畔說道:“你們來逍遙閣是來搭救烏潭的,我說的對吧?”
虞江承故作鎮(zhèn)靜說道:“烏潭被關(guān)在了這里?我和烏潭有過一段交情,你現(xiàn)在把這件事告訴了我,難道不擔心我會設(shè)法去救烏潭嗎?”
海生很有可能是鐘恒公派來套話的,虞江承不得不裝一次糊涂。
海生的銳眼緊密地注視著虞江承,說道:“你真的不是為烏潭而來的?”
虞江承皺眉說道:“之前不是,但是現(xiàn)在,我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目的。畢竟,烏潭可是我的好友?!?p> 海生露出一閃而逝的訝色,說道:“是我失策了。。。。。?!?p>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我還要感謝你,為我送來這么重要的信息。”
海生說道:“既然話都談開了,那我不如再送你一份大禮。你想要去地牢搭救烏潭,我有個辦法?!?p> 虞江承從一開始就對這家伙沒有多少的好感度,總覺得他圓潤虛偽,口是心非,直接說道:“你想要什么好處?”
他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海生所做的一切,若不是為了鐘恒公,那就是為了自己。
海生笑道:“兄弟快人快語,我就不說二話了,其實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只要你能夠順手救出我的義弟?!?p> 虞江承疑惑地問道:“你的義弟做了什么事,被關(guān)押在地牢里?若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我是要考慮下救不救?!?p> 海生長嘆一口氣,說道:“這事兄弟放心,義弟不過是酒后鬧事,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虞江承深深地看著他,心想:小樣,在我面前還不老實,說道:“既然如此,你何不等他時間到了被放出來多好,畢竟酒后鬧事,可不算多大的罪過。何必要多此一舉?而且你和鐘恒公的交情,這點忙難道鐘恒公不愿意幫你?”
海生苦澀一笑,說道:“其實。。。。。。義弟無意殺了人。。。。。。”
虞江承輕輕地點了點他的大鉗,說道:“既然要合作,就要有誠意,更要坦誠,不然,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呢?殺了人就殺了人,來這里避難的,哪個不是在刀尖上過來的,哪個手里沒有粘染鮮血的?你說說看,有什么辦法將烏潭從地牢里救出來?”
他這是默許和海生的合作了。
海生心里一松,說道:“三天后是十年一次的神鬼祭,我會派人在神鬼祭中制造點混亂,屆時看守地牢的衛(wèi)兵會被調(diào)走,只留下兩名衛(wèi)兵,對你來說,應該沒有問題吧?這兩枚消魔石你拿著,可以消除地牢的封印。另外,這是地牢的地圖,兩個被關(guān)押之人的位置我已經(jīng)標注好了?!?p> 妖獸竟然也會陣法?
虞江承暗忖這家伙難道一開始就知道我會幫他救人嗎?就連地圖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不過和海生的合作,也是計劃之中的事。
虞江承拿走他手中的消魔石,說道:“你確信看守地牢的衛(wèi)兵會被調(diào)走?”
其實以他目前的實力,對付幾名皆空大法四重境界的衛(wèi)兵是綽綽有余的。
海生自信地說道:“當然,樓蘭城總共就十名衛(wèi)兵,其中就有六名看守地牢,一旦出現(xiàn)混亂,自然是人手不夠,看守地牢的衛(wèi)兵肯定會被調(diào)走的?!?p> 樓蘭城是不允許打架斗毆的,所以沒有安排太多的衛(wèi)兵,不過這十名衛(wèi)兵皆是高手,實力和地階初期的修真者相當。
虞江承尋思片刻,說道:“好的。就這么說定了。時間也不早了,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要談,就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海生離開虞江承的住所,眼珠子忽然轉(zhuǎn)了一下,嘴角逸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相安無事地在逍遙閣呆了三日,到了神鬼祭的日子。
樓蘭城張燈結(jié)彩,鑼鼓喧天,一副繁華的景象。
不過今日很是反常,天空不作美,由于天氣的原因,整個樓蘭城籠罩在淡淡的薄霧之中。
忽然城中好幾處地方同時發(fā)生火災,熊熊烈火瞬間吹散了遮天蔽日的薄霧。
鐘恒公滿臉怒意地看著海生說道:“海生,你作為此屆神鬼祭的治安主事,是怎么辦的事?”
海生連忙跪在鐘恒公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閣主稍安勿躁,屬下這就去處理?!?p> 鐘恒公怒道:“處理不好,提人頭來見!”
他可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被凌霄抓著把柄。
海生和身旁手下嘀咕了幾聲,后者慌忙離開現(xiàn)場。
海生走之前又看了鐘恒公一眼,似乎有什么陰謀在醞釀。
同一時間,虞江承悄悄地摸進了地牢。
地牢內(nèi)燈火暗淡,陰冷潮濕,給人一種壓抑和不安的感覺。
通道橫七縱八,每一間牢房都很相似,要是沒有地圖還真的很難分辨方向。
過了一個路口,就來到關(guān)押海生義弟的地方。
牢房被陣法所覆蓋,就算虞江承釋放神識也是無法探測到里面的情況。
別無辦法,虞江承只好將消魔石丟了過去,并且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黑色的屏障瞬間消散。
走出一個背后長著翅膀的男人。
他先是上下打量著虞江承,隨后說道:“你是什么人?”
虞江承直接說道:“你的義兄海生讓我來搭救你的?!?p> 男人說道:“多謝。哦,我叫清河。”
虞江承見他還算謙遜,心頭不由地松了一口氣,說道:“你可以叫我江承。等下我還要再救一人,到時候一起出去?!?p> 清河說道:“好的。”
虞江承和清河又轉(zhuǎn)了幾個彎,總算是來到關(guān)押烏潭的地方。
一路走來,虞江承在腦海里已經(jīng)基本上繪制出地牢的整體模樣,而烏潭所處的地方正是地牢的最深處。這種地方基本上是關(guān)押最重要的人。
第二枚消魔石丟了過去,黑色的屏障瞬間消散。
可是,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就在虞江承的心里頭生出一絲不安之時,他身旁的清河突然發(fā)難。
白光一現(xiàn),凌冽的刀芒直刺虞江承的胸口。
“鐺!”
四法青云劍準確無誤地點在短刀的刀尖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虞江承想到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地牢內(nèi)藏著會襲擊自己的敵人,卻沒料到清河會突然倒戈。
其實一開始他也是防著清河的,但是他看到清河的容貌時,不由地消除了這份猜忌。所謂面由心生,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清河這種面相會是一個惡人。
果然,妖獸的善惡確實不能從外貌看出來。
虞江承倏地退了兩步,說道:“是誰指使你的?烏潭又被你們關(guān)在哪里了?”
他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烏潭會被“關(guān)”在地牢的深處,因為想要從這里逃出生天,是最難的。
清河冷冷一笑,說道:“城主命我等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城主?凌霄?難道清河的叛變并非出自海生之手?而是凌霄一手策劃的?這么說來,是自己冤枉海生了?
說話間,他的身后又涌來十名全身覆蓋金甲的衛(wèi)兵,將虞江承圍堵得水泄不通。
這個凌霄真是好大的手筆,為了捉拿虞江承竟然將全城的衛(wèi)兵都調(diào)派來了。
以一人之力,同時應付十名實力相當于地階初期的高手,顯然有些吃力,而且地牢之中空間很狹小,無法有效地施展劍招。
虞江承說道:“我和城主素未謀面,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殺我?”
清河冷冷一笑,說道:“實話告訴你,怪只怪你是一名修真者?!?p> 虞江承反問道:“這和我修真者的身份有什么關(guān)系?”
清河說道:“反正你馬上就要成為一具死尸,不妨告訴你,我們城主要將你煉化成丹。”
虞江承心中一怔,說道:“你們城主竟然是煉丹師?”
難怪凌霄一開始那么大方,原來是故意示好,以減少自己的心理防備。
清河的嘴角上揚說道:“煉丹師是什么,我不懂,不過,我們城主是一名陰陽師。哼!多說無益,一起上,拿下這家伙?!?p> 一呼之下,眾人紛紛擎出兵器,使出看家本領(lǐng),全數(shù)地往虞江承身上招呼。
剎那間,地牢就成了戰(zhàn)場。
地牢的空間狹小,很難有施展的空間,虞江承且戰(zhàn)且退,目標正是地牢的入口之處。
雖然清河加上衛(wèi)兵人數(shù)占優(yōu),但是虞江承要更甚一籌,就算他們知道虞江承的目的,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是一柱香的功夫,虞江承就從地牢里逃了出來。
既然凌霄會對自己下手,那么沐和風的境況肯定也不好。
想到這里,他直接往樓蘭城開展神鬼祭的廣場方向奔襲而去。
沐和風是來神鬼祭為他盯梢的。
希望自己還來得及。
希望沐和風沒有生命安全。
此時,神鬼祭正如火如荼地舉行。
凌霄感應到遠處傳來的濃郁的殺意,眺目而望,見虞江承漂浮在半空,怒道:“現(xiàn)在是神鬼祭的關(guān)鍵時刻,你竟然立于神靈之上,是對神靈的藐視?!?p> 虞江承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四周傳來的敵意,手持四法青云劍,冷聲說道:“你就是樓蘭城的城主?凌霄?”
現(xiàn)在,他連自己都無法想象,今日會做出如此瘋狂之事。他現(xiàn)在不僅是凌霄的眼中釘,更是在場所有妖獸的眼中釘。
當然,有不少人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
凌霄望著虞江承,說道:“你是誰?”
由于虞江承帶著面具,所以凌霄一時間無法認出他的身份。
虞江承心里不由地生出疑慮,沐和風怎么也不見了?可是當他看到烏潭被捆綁著浸泡在一尊銅鼎里,就不再猶豫,一個箭步往烏潭的方向射去。
“攔住他!不能讓他靠近祭品?!?p> 擋在他前進道路上的兩名大漢瞬間被擊倒在地,一動不動,生死未卜。
凌霄猜到虞江承的目的,大怒道:“小子,這里可是樓蘭城,是萬惡之淵唯一一處不可打架斗毆的地方,你竟敢破壞這里的規(guī)矩?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虞江承淡淡說道:“你知道就好,若是你動手,也等著跟我陪葬!”
他本想將烏潭從銅鼎里救出來,可是當靠近銅鼎的時候,竟然被一股無形之力推了出來。
難道是陣法?接二連三地碰上超乎他認知的事,心里升起了不安的情緒。
不過他看到烏潭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這才露出一絲放松的神色。
凌霄心中一驚,說道:“小子,這可是你咎由自取?!?p> 他雖然懼怕樓蘭城的規(guī)則,但是眼下又不得不出手,畢竟這么多人看著他,城主的顏面何在?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凌霄的兵器是一條黑色的鐵鞭,隨手一震,頓時傳來震懾心底的霹靂之聲。
虞江承心中一寒,這家伙不是才皆空大法第五重,怎么給人一種無法跨越的錯覺?
凌霄看出了虞江承的窘態(tài),冷笑說道:“可能你不知道,神鬼祭可是我一手策劃和布置的,這里的四周被我布下了增幅的秘術(shù),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的實力就相當于皆空大法六重,而你,是不可能戰(zhàn)勝我的?,F(xiàn)在,我看你也不要逞強,只要束手就擒,我會暫且饒了你的無心之舉,放你安全離去?!?p> 在他眼里,皆空大法第六重就已經(jīng)是巔峰的實力,無人能敵。
在這節(jié)骨眼上,他其實并不想動武,萬一惹上瑟空二圣,可是討不到好果子吃的。所以他一開始就動用秘術(shù)之力,為自己提升境界,好勸退虞江承的做法。
虞江承絲毫不領(lǐng)情地說道:“不較量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和高手過招?!?p> “城主大人,殺了這個狂妄的家伙!”
凌霄寒聲冷笑道:“給你逃生的機會,你不領(lǐng)情,也罷,就和烏潭一起成為我提升境界的養(yǎng)料吧!”
原來凌霄利用神鬼祭為自己煉制丹藥。
話音剛落,他右手的揮舞處,突然出現(xiàn)一道黑光,并且沒有多少耀眼光芒,但是生出可以吞噬天地的氣勢。
虞江承頂著巨大的壓力,施展熾焱劍訣。
頃刻間,漫天的劍影在凌霄的頭頂盤旋。
凌霄心中一怔,怒道:“你是那個修真者?我明明以禮相待于你,你反倒是不知感恩,想要將我一同拉入深淵?”
虞江承笑了笑,說道:“你明明知道我來樓蘭城的目的,卻故意對我拋出橄欖枝,以示友好,當真是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用意嗎?哼!想要在我放松警惕的時候,設(shè)計將我擒拿,你還差了一些火候?!?p> 凌霄明顯愣了一下,說道:“我何時對你設(shè)計了?”
虞江承說道:“逍遙閣的地牢,清河把你的陰謀都告訴我了。”
凌霄皺眉說道:“”清河?就是那個在萬惡之淵坑殺數(shù)名女子,后來被我抓住關(guān)在地牢的那個暴徒?他明明被關(guān)在地牢里,你是如何見到他的?”
“凌霄,你暗地里殺死那么多強者,可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么一天?!?p> 鐘恒公緩緩地朝著凌霄走去,每一步鏗鏘有力,暗藏殺機。
凌霄依舊皺著眉頭,說道:“鐘恒公,你不要無緣無故地誣陷我。羅清和水旱的死,與我何干?”
似乎此刻他有難解的疑惑掛在心頭。
鐘恒公此刻橫插一腳,必然是不懷好意。
鐘恒公一呆,突然仰天長笑道:“凌霄啊,凌霄,枉我還以為要多耍耍嘴皮子,才能從你這里套出話來,可沒想到,你怎么就藏不住氣了呢?我什么時候說過羅清和水旱的死是你造成的?你現(xiàn)在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凌霄一怔,低沉說道:“鐘恒公,你算計我!”
此刻,凌霄已然坐實了扼殺萬惡之淵強者的主謀。
周圍一片寂靜。
任誰都想不到堂堂樓蘭城的城主,竟然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鐘恒公似笑非笑地說道:“凌霄,你好狠的心。是不是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了?”
眾人嘩然。
凌霄的做法很明顯,就是在清除一切對他有可能造成威脅之人。
凌霄怒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凌霄做事,對得起天地!”
他的怒吼聲滿含著憤怒、怨毒和不甘。
鐘恒公站在原地,深深地注視著凌霄,說道:“對得起天地?可笑至極,哈哈,可笑至極!你所做的一切,就連自己的良心都過不去?!?p> 事態(tài)的變化,讓虞江承有些摸不著頭腦。
很明顯,鐘恒公是一早就計劃著要在神鬼祭的時候揭穿凌霄的老底,自己也不過是成了攪亂凌霄心緒的棋子。可是,當晚海生的出現(xiàn)和所作所為,又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謎上加謎,只好靜看事態(tài)的繼續(xù)變化。
現(xiàn)在鐘恒公和凌霄的沖突,很有可能會釀成一場大戰(zhàn),原本那些看客是懷著湊熱鬧的心態(tài),此刻皆是不敢再繼續(xù)逗留,深怕會殃及池魚,無緣無故地丟掉到性命,于是半盞茶的功夫,看客們就少了一大半。
凌霄散發(fā)出凌然的殺意,說道:“鐘恒公,我的計劃里本沒有你,不過,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激怒了我,出招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鐘恒公環(huán)抱雙手,笑道:“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交過手了,可能今日就是我們的最后一戰(zhàn)!”
熱浪在四處蔓延,周圍的擺件開始發(fā)出劇烈的晃動。